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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做好了面對最壞的結(jié)果的準備,但還是想爭取一下,畢竟在他的認知里,天堂與地獄只有一線之隔。 他并不知道喜歡莊文曜根本不會有任何結(jié)果。 “……”莊文曜在心底嘆了口氣。 既然對方如此決絕、不撞南墻不回頭,那他只有同樣干脆果決,才能讓他清醒。 “曉辰,我實話告訴你?!鼻f文曜控制著語氣,盡可能地溫和平靜,“我有一個,從小時候起就很喜歡的人,直到現(xiàn)在,我還是很喜歡他,甚至比以前還要喜歡……你懂我意思了嗎?” 其實不用刻意控制,他談到那個人,神情語氣便都會柔和下來,甚至會不自覺地流露出一種笑意,或者說,幸福感。 雖然,他對陸之恒從小到大的“喜歡”,不是同一種“喜歡”,是有變化的。但是既然都是對他一個人的,那這樣說也沒錯吧? 看著莊文曜的表情由陰轉(zhuǎn)晴,刑曉辰愣住了:“學長喜歡的人,是男生還是女生?” 莊文曜并不打算向他出柜,一來避免令他燃起無謂的念頭,二來是對自己和陸之恒的一種保護。他稍稍正色:“這不重要,重點是……” “不是我?!毙虝猿轿蛐詷O高,立刻聽懂了話中的弦外之音:他不會有任何機會了。 刑曉辰飛速轉(zhuǎn)身上了樓,燈也不知道開,就這么只身鉆進了黑暗的樓道里。 莊文曜卻沒有立刻走開,呆立半晌,好像在思考著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沒想,只是心里悵悵的,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直到宿舍樓里吹響了熄燈號,莊文曜才猛地回過神來:淦,還沒有洗澡洗漱! 他以最快的速度沖回宿舍,抹黑躲著宿管大叔的巡查,把該做的事都做完,躡手躡腳地上了床。 太累了,今天一天都太累了。 莊文曜的腦海糾結(jié)一團,但無法抵擋身體的疲憊,很快昏睡了過去。 …… 總所周知,莊文曜的作息一向很規(guī)律,不需要別人督促,起碼311的舍友們知道。 因此,當?shù)诙煲辉?,他們?nèi)齻€整理好內(nèi)務準備去吃早飯去教室之前,看到莊文曜還在睡,并沒有太擔心。 張燁然最后一個出門,悄悄帶上門:“曜哥昨天打球累了,可能是想多睡一會吧,咱不打擾了,先去吧!” 張芮、祝金融:“好!” 然而,當早讀前五分鐘,莊文曜的座位還是空著的時候,張燁然突然意識到不對,當機立斷拿上鑰匙跑回宿舍把人從床上薅起來:“曜哥你搞什么???不上課啦!” 莊文曜在夢里被他搖醒,非常沒有實感。這時早讀的鈴聲適時地響了起來,而夢中人終于意識到今天周三,是英語早讀!而他們的Summer老師,可是出了名的嚴格! 莊文曜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麻溜穿衣服:“你怎么不叫我!” 張燁然給他塞書包:“這不是來叫你了嗎!” 兩人風馳電掣狂奔到攬月樓:“完蛋啦——” 教室里,大家嗚嗚泱泱大聲朗讀英語。 講臺上,Summer老師指著他倆訓話:“從開學,到現(xiàn)在,我的早讀,從沒有人遲到過!你倆是第一個?!?/br> 張燁然悄咪咪舉起小手:“老師,病句……” “Shut up!”Summer老師氣壞了,“你遲到還有理了?” “報告老師,張燁然同學沒有遲到?!鼻f文曜說,“他早就到教室了,是為了回去叫我才晚來的?!?/br> Summer老師瞟了他一眼:“你要是反過來說我還可能相信。” “是真的!”張燁然原本不打算解釋,和同桌一塊受罰也無所謂,既然莊文曜都替他說了,便自己辯解起來,“我很早就到啦!我舍友都能給我作證的!” 坐在第一排專心讀英語的張芮,實則時刻留意著他們仨的情況,這時候從書本中抬起頭來,朝Summer老師點了點頭。 “……”Summer老師很信任張芮,因此不再責怪張燁然,轉(zhuǎn)而把矛頭對準了莊文曜,“沒想到遲到的人是你啊,班長同學?昨天晚上干什么了,睡到現(xiàn)在,連你是誰都給忘了!” 莊文曜愧疚難當:上高中以來,從沒因為睡懶覺遲到被老師訓過。 Summer老師一通輸出,從早讀的好處講到英語的重要性,以及“被窩是青春的墳墓”等等觀點,宣布了最終的審判:“行了,我也不多說,你心里有數(shù)就行。班長同學,老規(guī)矩,拿著書到走廊里站著讀去吧。下了早讀去我辦公室一趟?!?/br> 莊文曜面色沉重,敬了個禮:“是!” “夏老師……”張燁然有點于心不忍,“昨天All-Star您看了沒有?。筷住嚅L是打得太猛、累著了,才睡過頭的,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這一次吧……” 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Summer老師氣急敗壞:“我姓林!再給他求情,你跟他一塊罰站!” Summer老師中文名叫林晚,然而由于“Summer”的名字太深入人心,坊間人稱“夏老師”。張燁然這次是沒留神說漏嘴了。 “錯了!林老師,林老師!我不說了,現(xiàn)在就回去朗讀!”張燁然連連告饒,對莊文曜,“那哥們兒,我先回了啊!咱不能送人頭啊不是……” 莊文曜朝他笑了笑:“回吧回吧,謝了兄弟?!?/br> 拿上書到走廊上朗讀。 秋已深,室外能感到?jīng)鲆?,透過迷彩服滲進來,讓莊文曜渾身的立毛肌和平滑肌都不自主地收縮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