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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然心里冷笑,八成是這廝已經(jīng)通知了徐紹,怕人趕不過來故意拖延時間的吧? 他心里這樣認定卻也不反駁,相比之下面對關(guān)鋒跟面對徐紹。他更愿意選擇后者,當年塵封的往事,稍有不慎就要在心里掀起驚濤駭浪,他不知道該以哪一種態(tài)度來面對這個故人。 初始離開的第一年,不能否認對關(guān)鋒是不愛的。 他想他,近乎瘋狂的想! 在那段流言穢語眾叛親離的日子里,明明最親密的愛人,卻驟然從他的身邊人間蒸發(fā)。走投無路的人,不可能不往最惡劣的地方思量。 明明是最難熬的日子,卻只有自己一個人苦苦支撐。即便最難熬的日子熬過去了,季安然仍舊不死心的保留了那個號碼一陣子,日夜期盼那個撥打了無數(shù)遍的號碼可以響起。 然而,等待只會累積逐漸變成傷害。他終究還是認清了事實,再怎么不甘愿,也還是邁進了那個華麗而不堪的鳥籠。 他不再等待,不再期望那個人能再來找自己,反而病態(tài)的臆想再見面時,要如何報復他,如何讓他嘗一嘗自己經(jīng)歷的錐心之痛。 可是,時間真的能淡化一切。后來的那幾年,就連這份怨恨也逐漸被擱淺,關(guān)于關(guān)鋒的一切,全都被他刻意遺忘。他換了號碼,逃離了故鄉(xiāng),跟所有人斷了聯(lián)系…… 他以為一切都忘了,偏偏又在這座記憶中城鎮(zhèn)重新與即將要遺忘中的人再次相逢,除了不知所措跟沖破束縛逃竄出來的回憶,其余的真的是一點感覺也不復存在了。 所以,他寧可去面對徐紹,至少…他混蛋的更加真實! 第22章 不一樣 走馬觀花的在售樓處坐了坐,關(guān)鋒手頭的事也處理的差不多了。 倒是蔣文耀顯擺的接了通電話,把手機遞給一邊的售樓經(jīng)理。三個人真的受到了VIP級別的待遇,售樓小姐殷勤的端茶倒水,左右扭動的胯骨都快要把腰給扭斷。 季安然不動聲色的用眼睛余光打量著忙前跑后的關(guān)鋒,歲月讓這個曾經(jīng)無比熟悉的男人愈發(fā)成熟了。 時間的沉淀讓關(guān)鋒身上的男人味更加醇厚,行事作風一如既往的干練,而且還帶了一絲穩(wěn)重。 他心里默想:如果沒有當年的事兒,也不知道兩個人能不能走到現(xiàn)在?或許,早就分道揚鑣,連現(xiàn)在的狀況也不如。更或許,相濡以沫互相扶持到現(xiàn)在…… “喂!”蔣文耀不甘寂寞的在發(fā)呆的人面前擺擺手,合著自己的老板作風人家根本沒看在眼里啊,他踢了踢對方的腳尖打趣道:“眼睛里都快冒火花了!哎…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背著徐紹給他戴綠帽子了?” “什么綠帽子?”季安然不以為意:“你才是滿頭冒綠光了吧?你那新到手的小情人就這么便宜了徐紹,怕這會兒都給你吃干抹凈了!” 蔣文耀也不生氣,興致勃勃的挪動著椅子,緊緊地挨著對方坐過去,擠眉弄眼的沒個正行:“你就不生氣?” “關(guān)我屁事?” “那你也好好陪陪我唄!” 季安然端起茶杯的手略一停頓,側(cè)過頭看向他。蔣文耀以為他要把水潑過來,趕緊捂著臉后退。 但對方也就只是瞥了他一眼,隨后淡然的喝了口水,把杯子又放回了遠處。 若有若無的喉結(jié)隨著咽水的動作微微一動,蔣文耀直勾勾的端詳著少年的側(cè)臉,尤不死心的追問道:“成不成?你陪我玩玩,我又不會虧待你!” “你跟徐紹以前也這樣玩?”季安然撥弄著自己的指甲,抬起眼瞼看著他,語氣仍聽不出怒意。 “什么這樣玩?” “現(xiàn)在不是流行這樣的游戲嗎?”季安然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狹長的眼角輕蔑的一挑:“什么換妻俱樂部、交換老公什么的…你們兩個都是情場老手,我跟那個什么楠楠又都是你們兩個的玩物,隨便換換還不是你們商量好一句話的事?” 午后的陽光勾勒著少年的側(cè)臉,發(fā)梢連同臉龐的輪廓都微微閃爍著光芒,美好的樣子如同一副優(yōu)雅的油畫。但那兩瓣紅唇吐出的話,卻是把自己至于無底的深淵,輕賤且又卑微。 蔣文耀看的癡了,心底竟然也有幾分不忍:“你都不介意?” “我能介意什么?在你們看來,我跟溫楠沒什么區(qū)別,不過都是為了錢跟著他的。就算把自己說得清高,你又會信?” “我信……” “我這邊的手續(xù)都辦完了,你還有要辦的事嗎?”關(guān)鋒拿著合同從后面走過來,皺著眉掃了眼兩人親密無間的座位,抬腳踢一下蔣文耀的椅子。 蔣文耀回過神,沒說出口的話默默的咽回肚子。低著頭把椅子挪回原處,魂不守舍的搖了搖頭。抬眼再看眼前的少年,依然是萬年不變的臉色,轉(zhuǎn)眼間唇邊又叼上了煙。 他咽了口口水,干咳一聲猶豫的說道:“那個…園博園你不想去的話,咱就不去了。” “干嘛不去???”季安然深吸了口煙,眼角噙著笑意有所指的說道:“難不成你還要換地點?他們怕是都已經(jīng)在路上了吧?” 關(guān)鋒不解的看著兩人:“誰啊?安然…還有其他人嗎?” “去了你就知道了!”季安然彈了彈煙灰隨即站起身來,卻不想,旁邊發(fā)呆的人冷不防抓住了他的手腕。 “你跟他不一樣!” 關(guān)鋒詫異的看著蔣文耀率先離去的身影,思路更加凌亂:“什么不一樣?跟誰不一樣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