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表情如湖水一般平靜。

    他點(diǎn)點(diǎn)頭，像是認(rèn)可了他所說的特權(quán)。

    帕特爾起身離開。

    “那就祝你好運(yùn)吧?！?/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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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難纏?！弊呃韧?，帕特爾對魏諶抱怨道，“他連一句話都不愿意告訴我，也不肯配合。我又不是什么心理醫(yī)生，這根本沒辦法進(jìn)行下去?！?/br>
    魏諶抬起眼皮，座椅上的男孩在斜目里無聲地閃過。

    他忍不住撫過脖子上的醫(yī)用紗布。

    “當(dāng)然?！彼f，“如果這么輕易就能問出來，我早就允許你動刑了。但很明顯，他不吃這套。”

    “管他什么樣呢。我該走了。”帕特爾重重地嘆了口氣，往前走去，“降壓藥還留在賓館里呢。我的血壓一定又升高了……”

    魏諶撐起身來，走向氣氛僵持的房間。他的手落在握把上，指紋鎖響起驗(yàn)證正確的提示音。

    “維拉，記得管理一下這里的秩序。我還有很多人要審問?！?/br>
    “你要一個人進(jìn)去？”Alpha有些擔(dān)心地按住他的手，用腳尖抵住了門，“聽著，魏，你現(xiàn)在只是清醒了一點(diǎn)，并不是完全脫離發(fā)情期。我打了抑制劑都能聞到你的味道。如果你再受到什么襲擊——”

    “我知道，維拉。但現(xiàn)在房間里坐著的，不是什么Alpha，而是一個情竇初開的男孩?！?/br>
    “魏……”

    魏諶將最后一枚扣子扣到喉嚨處，篤定地凝視著手里的握把。他眼神一沉，語氣也隨之嘲弄起來。

    “對付他，我可有的是手段?！?/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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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川看著魏諶坐到自己對面的椅子上，脖子還貼著好幾塊紗布。

    他忍不住說。

    “我不是故意的。抱歉?！?/br>
    “我知道?！蔽褐R撂下文件，撐著下巴看他，“這件事沒有什么好奇怪的。即使沒有分化，或者是Beta，距離發(fā)情期的Omega太近，都可能產(chǎn)生沖動。不用自責(zé)?！?/br>
    “嗯……”

    “看在我們對彼此都不太客氣的份上，這件事就翻篇過去吧?！蔽褐R意外地沒有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題——這樣疏離的態(tài)度惹得越川惴惴不安，“你為什么不愿意跟帕特爾坦白?！?/br>
    越川開始局促：“我只是……”

    “別吞吞吐吐的。讓我猜猜看?！蔽褐R抬手打斷他，指骨在桌上規(guī)律地敲了幾下。他故意挪近身體，吐出一串撩人的語調(diào)，“你的回答總不會是——因?yàn)橄胍姷轿野?？?/br>
    心思被戳破時的羞恥感令男孩不好意思地垂下頭去。

    “嗯。”

    “手伸出來?！?/br>
    “好?！?/br>
    “太遠(yuǎn)了，再離我近點(diǎn)?！?/br>
    越川將手遞到他眼前，問道：“這樣呢？”

    “你做得很好?！蔽褐R張開十指，故意放慢靠近的速度。直到摸過那些粗糙的薄繭，緩緩扣入他的指縫，“但我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從那個人的手里幸存下來的?！?/br>
    搶在熟悉的咬唇動作前，魏諶托起他的臉。

    “——看著我，別躲。”他的眼眸深處仿佛盛放著罌粟，呼吸間便足以cao弄人心。他眨眨眼，變本加厲地誘哄道，“你愿意為我放棄這個秘密嗎？”

    越川看了看彼此相連的十指，又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的眼睛，終是心癢難耐地點(diǎn)點(diǎn)頭。

    魏諶瞇眼一笑。

    “好孩子?！?/br>
    他很快利用這種外表與親密接觸上的優(yōu)勢，從不愿提供線索的男孩那兒得到了解答。

    ——先是襲擊者的名字，他叫“雅各布”，是孤兒院新來的活動課老師，脖子上戴著一枚十字架。至于為什么會產(chǎn)生聯(lián)想，越川只是簡單說明了一下表格中夾藏的報告，以及其中的獻(xiàn)祭符號。符號的一部分形狀與十字架的構(gòu)造十分相似。

    以及最重要的一部分，也就是“面具?！?/br>
    聽到他提起這個名詞時，Omega的眉頭不易覺察地抽動了一下。

    “什么樣子的面具？”

    “沒看清?！?/br>
    越川忽然緊張得手心冒汗，連對視也變得不堪一擊。

    “你的意思是，能從襲擊者手底下存活，甚至毫發(fā)無傷地跑到我的所在地。”魏諶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是因?yàn)榈谌齻€人的存在？”

    越川忙不迭點(diǎn)點(diǎn)頭。

    “他為什么要幫你？”魏諶有些想不通，“你認(rèn)識他嗎？”

    “不?！?/br>
    Omega朝他投去毫不意外的目光，但面對一雙沒有光彩的眼睛，通常很難從中找出關(guān)鍵的破綻。

    “是嗎……”他沉思起來。從越川的反應(yīng)來看，這個借口漏洞百出。但的確，他沒法就這樣否定第三方勢力的真實(shí)性，“現(xiàn)在，繼續(xù)回答我的問題了。”

    “好?！?/br>
    “那天。在體育館，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隨著問句脫口，魏諶滿意地從他眼中獲知到了猶豫，獲知到了……緊張。他沒有催促，給予越川的是更多的耐心與等待。

    “你?；柽^去了?！蹦泻⒊姓J(rèn)得很快，且低下頭去，“還有，很多尸體?！?/br>
    “沒有別的東西了嗎？”

    “沒有?！?/br>
    “那你那天為什么要逃走，似乎還給我蓋了衣服?！彼f，“那件衣服上留下了你的毛發(fā)?！?/br>
    “……害怕。”

    “害怕？”

    “朋友說，你，很可怕?！彼麧M是歉意地說，“對不起，魏先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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