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不需要你學(xué)習(xí)?！?/br>
    或許是同意，或許是拒絕，但真正的答案魏諶從不明說。作為回應(yīng)，他翻開上衣口袋的鐵制煙盒。手指點在最后三根細(xì)煙上，時而劃向中間那根。

    “也不需要你為我工作。我的公司，賬面以及法務(wù)，實際上不缺任何東西。”

    “那我……”

    魏諶像是知道了被他壓在舌頭底下的那番話。他坐在桌上嘆了口氣，比劃了個簡單的手勢，示意推門而入的帕特爾不必干等。接著，魏諶選中了第三支煙。

    他食指掐著香煙尾部，指尖摁下去時現(xiàn)出的一條橫紋陷得很深。他劃了一根火柴，點著，甩了幾下手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我?guī)銇淼轿骱０?。讓你正式成為R.A一員，實際上也有著我自己的打算。你，確實是在我看來必不可少的一環(huán)?！?/br>
    這位有著印度血統(tǒng)，看起來并不靠譜的醫(yī)生走上前來：“又見面了?！彼酱〝D擠眼睛，小聲說，“看來你們相處的不錯。”越川認(rèn)出他就是在孤兒院時被魏諶叫來審問過自己的人。

    “我有行醫(yī)資格證，別擔(dān)心?！迸撂貭柊攵紫聛黹_始檢查傷口，順道塞了兩個耳機，“你們繼續(xù)，我什么都沒聽見?！?/br>
    越川也轉(zhuǎn)向魏諶，問道：“為什么？”

    “這就得從很早之前說起。在我告訴你的故事當(dāng)中，我因為調(diào)查一批違禁藥物而來到你所在的孤兒院。但你始終不清楚，我為什么要這么做?！彼麑熴曉诖介g，半瞇著眼呼出一口尼古丁來，“這個藥，這些邪教徒，實際上盤踞在西海岸有些年份了。有關(guān)部門確實在進行秘密調(diào)查，但是，這與我無關(guān)?！?/br>
    “為什么？”

    “我和這個教團的幕后資助者，有點私仇?！?/br>
    “私仇？”

    “對?！蔽褐R只微微一笑，手指恢復(fù)到放松狀態(tài)。嘴唇抿了一下，“我不需要什么正面形象，自然不會因為教團干出綁架，謀殺，人體實驗等勾當(dāng)就對他們下手。我沒那么無聊。但是在那家伙人頭落地前，我不會讓任何人好過?！?/br>
    “所以你，才會追查船。”

    “顯而易見?！彼朴频芈N起一條腿，捏著煙蒂左右挪了挪，調(diào)整好坐姿，“我一直沒有告訴你。這個藥劑，實際上是面向那些無法釋放信息素，無法進行標(biāo)記的Alpha的。只要提供一筆資金，總有人愿意把自己當(dāng)成實驗品，直到幕后者滿意?！?/br>
    “他是誰？”越川驀然想起在走廊上遇到的那個人。

    魏諶描述的所有信息都能和那個人精準(zhǔn)地重合上，其相似度高到不敢置信。那個人——是那個脖子上纏著繃帶，只有一個眼睛的男人嗎？他和魏諶之間發(fā)生過什么？

    況且，那個人說，他是魏諶的第一個男人。兩個人似乎還有著很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要是那樣的話，魏諶，會不會像縱容自己一樣喜歡過他？

    他、他也曾把“喜歡”分給過別人嗎？

    ——好不甘心……明明是最珍惜的人。

    為什么被“喜歡”的人不能是自己。

    面對這個問題，魏諶還是有所保留。他用一個低頭吸煙的動作避開了。

    “也許是那些接近我的Alpha，你不用知道得太清楚?！彼f，“我很容易和某種類型發(fā)生沖突。”

    “為什么？”

    “就像是……獅群。它們族群之中真正的領(lǐng)袖，并非雄獅，往往是最強大的那只雌獅。對于Alpha和Omega而言，這是個通用的道理。想獲得交配權(quán)，就必須認(rèn)清自己的實力?！?/br>
    “嗯?！?/br>
    “如果有人不自量力，以為能用強制手段將劣等基因延續(xù)下去。那么，被Omega折斷獠牙，切除腺體，也只能是活該?！?/br>
    越川低頭沉思了半晌。他的傷口已經(jīng)完成了初步消毒，現(xiàn)在正在做最后的包扎處理。帕特爾小聲告訴他，這個傷勢可能需要每天更換繃帶。他點點頭，抬眸朝魏諶發(fā)問：“魏先生，要我做什么？”

    魏諶喜歡直截了當(dāng)?shù)脑掝}。

    “西海岸有一個龐大的地下黑市，它錯綜復(fù)雜，盤踞著一個個無法想象的黑色產(chǎn)業(yè)。而那艘貨船的購買者IP正位于這個黑市。但它最核心的部分只為Alpha開放，我和我的人沒辦法接觸到它。要想正式進入，我必須找一個不屬于任何財團的Alpha。”

    “我要，怎么做？”

    “擂臺賽。”魏諶反復(fù)撥弄著煙盒蓋子，說，“它每隔半年會舉辦一個地下擂臺賽。贏得冠軍的Alpha會被直接吸納為核心的一員?！?/br>
    “這就是你帶走我的原因？”

    Omega點點頭：“是的?！?/br>
    “——那會是，我想要的‘資格’嗎？”

    “如果你能贏得冠軍，我將允許你永遠地標(biāo)記我?，F(xiàn)在，距離最近的一次擂臺賽，還剩八個月。這段時間維拉會好好訓(xùn)練你?！蔽褐R俯下身，抬起食指，從旁側(cè)悄然撫過男孩的臉頰。一陣怡人的鳶尾花香“沙沙”摩挲著。

    最開始只是很輕的一點，但男人微涼的手掌像是愛撫小狗一般，夾住他的耳朵依偎了過來。

    就這樣，拇指從眉梢落到眼瞼，斜著劃圈，又從鼻梁一路勾勒出挺翹的弧線，而后是上唇輪廓。將唇角的柔軟抹開時，越川無比順從地含了一下他的指尖。

    魏諶低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其實，我不是那么在乎你的輸贏。”他垂眼道，“阿越。我希望你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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