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無聲又不耐地敲擊著桌面，麥文澈煩躁地喝了口水，不動聲色把視線收了回來。

    樣子是沒怎么變，但是審美取向似乎變了很多呢。

    麥文澈不由得觀察起杜培來。

    娃娃臉、卷頭發(fā)，那種很朝氣的......0。

    他聽見會議開始前杜培讓明榛先吃早餐，會議開始時看見杜培給明榛遞水，會議進行中明榛忘記一組數(shù)據(jù)時杜培小聲給他提醒。

    “明哥”“明哥”叫魂似的喊著。

    呵，還挺貼心的呢。

    大學(xué)時喜歡的是自己這種風(fēng)格的，工作后喜歡這種......伶牙俐齒的sao0了么？

    完全不是同類型的。

    他知道這個圈子里有些人并沒有固定的top和bottom的概念，看見溫柔可愛憨厚的男孩子會有保護人的欲望，看見陽剛健壯的成熟男性又會愿意做小鳥依人的一方——甚至有些同性伴侶一輩子都不會走后門過性生活，就更不會在意上和下。

    所以啊，做1跟0都能變，更何況審美取向。

    過去都過去了，就不要耿耿于懷了吧。

    麥文澈已經(jīng)28歲了，他應(yīng)該像個成熟的社會人一樣，放下執(zhí)念，過往不究，跟明榛再次碰面也能禮貌寒暄。

    然而他就是不爽！

    不爽明榛4年前的不辭而別、睡完就跑。

    不爽一步一步精心圈養(yǎng)的小白兔沒有跳進他編織的陷阱。

    不爽明榛居然還敢跟別人在一起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

    總之，他！不！爽！

    他承認(rèn)他就是故意找茬，就是尋釁滋事。

    他麥文澈不爽，別人也休想快活！

    那天早上跟明榛開完合作溝通會議后，緊接著就是部門常規(guī)會議。整個會議上麥文澈都心情陰霾，雖然沒發(fā)脾氣，但不茍言笑面無表情，跟了他幾年的下屬們明顯看出來他心情不佳，匯報了正事后也不敢插科打諢，直接散會了。

    麥文澈回到自己辦公室，才發(fā)現(xiàn)剛自己把鋼筆落在會議室了，就折回去拿。會議室的玻璃門關(guān)著，他正想推開，聽到里面的人講到自己的名字，忽然動作停止了。

    會議室里還剩兩個新來的實習(xí)生在關(guān)投影、擦白板、整理會議室之類的，兩人邊動作邊聊天。

    甲：“今天麥總怎么了？一副生人勿擾的樣子......”

    乙：“是不是?？偨裉煊肿餮?？我聽說他倆關(guān)系不好！”

    甲：“你聽誰說的?。俊?/br>
    乙：“老員工們都這么傳??！聽說?？傄恢痹诖驂蝴溈?。哎你知道吧，有人說麥總跟咱們女副總關(guān)系匪淺，所以祝總看不過眼，就老跟他作對！”

    甲：“真的假的？不過麥總年紀(jì)輕輕就能當(dāng)上運營部總監(jiān)，多少有點能耐的！肯定沒他表面看上去那么純良！對對對......麥總跟成姚，你不覺得他倆關(guān)系有點那個嗎？”

    甲：“不是吧？成姚不是結(jié)婚了嗎？”

    乙：“嗐！搞人妻不是更帶感么！”

    甲：“我日？你這么說我怎么感覺也有點意思！”

    乙：“你說成姚有沒有C?。俊?/br>
    甲：“有吧？哎沒摸過C，不知道手感如何——”

    ......

    里頭傳來兩人猥瑣的笑聲。

    這個會議室的隔音并不好，看來這倆新來的實習(xí)生并不知道。

    麥文澈聽到這里，心里冷冷地哼了一聲，是吧，那今天就讓你們看看麥總有多不純良吧。

    他抬起手敲了敲門，里面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麥文澈笑著推開門，沖里面兩個人點頭示意：“我筆是不是落這了？”

    兩個實習(xí)生面面相覷，嚇得瞬間面如土色，不知道剛才說的話他到底聽見了沒有。

    “啊，真在這。”麥文澈裝模作樣地拿起桌上的筆，忽然問，“你倆是新來的？幾月份進的公司？”

    一個看似膽子大一點的實習(xí)生察言觀色后回他：“麥總，我們都是8月份進來的?！?/br>
    “都是8月份？”麥文澈重復(fù)了一下，那就是還不到一個月。

    “是的，8月5號，因為是同一天進公司，一起培訓(xùn)什么的，所以比較熟?！?/br>
    兩人比較熟啊......麥文澈沉吟了一下，忽然嘴角扯起微笑：“不知道你們導(dǎo)師或者HR有沒有跟你們說過，因為人員架構(gòu)調(diào)整，你們兩個人，試用期結(jié)束，只能留一個。所以，剩下的日子要好好表現(xiàn)??！”

    麥文澈的話說到這就沒繼續(xù)往下說了，言下之意很明顯，二選一的斗爭，你倆自己拼個你死我活吧。

    然而，他心里打的主意卻是，這種才剛進公司就敢背后碎嘴上司和同事的實習(xí)生，他一個都不會要。

    但這并不妨礙他先進行一波誅心cao作，不妨礙他挑撥離間讓對方先窩里反。

    能當(dāng)上運營部總監(jiān)的，當(dāng)然得有點能耐啊。

    靈鳥的方案是他接觸的三個廣告代理商里做得最好最全面的，剛開始他差點意氣用事把它pass掉了，頂頭上司的一次敲打讓他理智回籠。

    他的直屬上司?？偸茿城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年初總部突然空降了個市場部總監(jiān)過來，說是要承擔(dān)品牌推廣的業(yè)務(wù)。市場部總監(jiān)雖然職位是總監(jiān)，理應(yīng)比總經(jīng)理低一級，但工作職責(zé)上卻是跟總經(jīng)理平等的，而且都是直接跟總裁匯報工作。

    市場總監(jiān)要做品牌推廣，部分業(yè)務(wù)會跟運營部原本的工作有交集甚至沖突，所以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市場總監(jiān)要站穩(wěn)腳跟，必定要削一些?？偨?jīng)理的實權(q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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