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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虞先生居然會關(guān)心人了?這可是大新聞,要回去好好宣揚宣揚。 梅市世家圈子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不是你有錢了,就能混進(jìn)這個圈子里玩玩的,你想進(jìn),人家還嫌棄你是暴發(fā)戶呢。 而虞家虞慈,自然是站在圈子最中心的那一小撮人。無論是家世還是能力,都是讓人仰望的。 這屋子里的人在參加宴會的時候,也是跟著爹媽遙遙看一眼,招呼都打不上的那一撥的。 唯一和虞慈說過話的也就只有小夏,說的話也不過是一句簡短的問號加自我介紹。 但這就夠小夏在這個小圈子站穩(wěn)腳跟的了,再比如宋三少。 家里是有錢,但在這些富二代跟前還是不夠看,是混不進(jìn)這個小圈子的。 這也是為什么宋三少肯低頭叫紅毛一聲祥少的原因,差著圈子呢。 諾爾耳邊聽著那些倒吸氣的聲音,心中呵呵冷笑聲。 他雙手?jǐn)n著大衣的領(lǐng)口,鼻翼間充盈著禪意的香,他深深吸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沾染了虞慈的味道。 “虞先生,我身體好,不會感冒?!敝Z爾拉著虞慈遞過來的手站了起來,在虞慈不注意的瞬間丟給小夏一個輕蔑冰冷的眼神。 ——和我搶人,你也配。 小夏瞳眸猛地一縮,眉心隨即皺得死緊,垂在身側(cè)的手攥成了拳。腦中心中只剩下“虞先生怎么可以喜歡這種人?!”一個想法。 “有沒有受傷?害怕了吧?”虞慈攬著諾爾的背輕輕拍著,壓低了聲音溫和地哄。 “我不是給了你一張卡嗎?直接賠他酒和馬的醫(yī)療費就好了,和他們倔什么?被欺負(fù)了吧?!?/br> 諾爾扁著嘴,手從大衣的衣擺中伸出來,抓著虞慈西裝的衣擺,眨巴著一雙藍(lán)眼睛委屈地看虞慈。 虞慈被這一眼看得心都快碎了,只想快些把他的小太陽帶回家好好安慰一番。 他也看過監(jiān)控了,大部分的過錯確實是在諾爾同學(xué)這一邊,本來賠錢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偏偏就碰著一幫一點屈都不能受的二世祖,又加上個宋三少在中間攪和,才成了現(xiàn)在的局面。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各大五十大板,可誰讓這些人偏偏將諾爾也牽扯了進(jìn)來。 虞慈眸光淡淡地看小夏,“馬是你養(yǎng)的?” 小夏喉結(jié)滾動幾下,點了頭。 “治療的費用,我會讓我助理打給你?!庇荽忍崞饋?,大家才注意到站在門口的林莫。 “而你們非法囚禁并恐嚇我虞慈的人,也該想清楚后果了吧?”虞慈聲音冷淡,像是杯不溫不火的涼白開。 明明是最適合飲下的溫度,卻愣是讓在場的人有種五臟六腑都凍上的感覺。 他們忽然想起來,之所以會這么崇拜虞慈。不就是因為他狠戾的手段,和一挽狂瀾的魄力嗎? 可如今,那些聽著刺激但實在不好受的手段要是用在了自己身上。眾人齊齊打了個寒戰(zhàn),心中犯嘀咕,為了個小情兒,應(yīng)該不至于吧? “虞先生,他真的是您的情人?”小夏再也忍不住了,直接嚷道。 “情人?”虞慈詫異地挑眉,狠戾的目光準(zhǔn)確地人群中攫取到了坐得筆直的宋三少的身影。 “我不喜歡玩包養(yǎng)那一套,諾爾不是我的情人?!?/br> 虞慈的話讓小夏眼中重新燃起火苗,他就知道虞先生就是喜歡男人,也不會選擇這樣不入流的貨色。 還等小夏開心多久,虞慈的下一句話緊跟著而來,如一盆涼水,徹底澆滅了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的火苗。 “諾爾是我正在交往的男朋友?!?/br> “什,什么?!”小夏紅著眼震驚地看著虞慈,唇瓣抖了幾下,指著諾爾,質(zhì)問道。 “虞先生,我哪一點比他差?您喜歡男人,喜歡我不好嗎?為什么偏要喜歡個什么都不是的白蓮花?!” 虞慈是個護(hù)短的性子,聽不得別人說諾爾一句不好,更何況還是當(dāng)著他的面指著諾爾的鼻子罵。 本就沒什么表情的臉徹底陰了下來,眉宇間烏云密布,眼中是如有實質(zhì)的戾氣。 “你是什么東西?配和他比?” 小夏的話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心聲,但誰也沒想到會真惹了虞慈生氣。 不說在暴風(fēng)圈外的人如何,單說正面承受虞慈怒氣的小夏,小腿的肌rou都有些隱隱發(fā)顫。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虞慈好像真的會殺了他一樣。 可比起害怕,小夏更多的是傷心難過,“虞先生,您不記得我是誰了嗎?” “我該記得無用的人嗎?”虞慈不耐煩道。 “四年前,夏家的晚宴,小叔叔帶著我和您打招呼。”小夏一哽,聲音染了哭腔,“您對我笑了,說我很好的?!?/br> “…夏然?”虞慈一怔,還是沒有想起來面前這個小孩是誰。倒是眸光一轉(zhuǎn),看到諾爾鼓著臉頰河豚一樣的生悶氣。 心頭的火散了大半,眼中的戾氣一收,又恢復(fù)了平常淡漠的目光。 “你管夏然叫小叔叔?” “嗯嗯。”小夏用力點著頭,紅著一雙兔子一樣的眼睛,哪有剛剛嚇唬人的氣勢,可憐巴巴的。 虞慈眉心微微蹙起,倒不是心軟了,而是覺得把夏然拽進(jìn)來這事就更麻煩了。 “今天的事情,我會親自和夏鶴鈞談。”虞慈眸光在屋子內(nèi)的人臉上一一看過,被那冷淡目光觸到的慌忙低了頭,再沒有一點囂張跋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