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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親弟弟,端木金揍了他幾下后,也舍不得打了。 他一把將人扔到臟兮兮的看不出顏色的地毯上,就這么站在艾德里安的身邊,居高臨下地看唇角掛著血,臉上紅腫,額上還貼著塊膠布的堂弟。 “艾德里安,你就是個懦夫。”端木金嗤笑道。 艾德里安大字型地躺在地上,藍眸空洞地望著黑暗中的華麗吊燈,一動不動,像是聽不見也看不見端木金這個人。 端木金氣笑了,踢了踢腳邊艾德里安的手。 他蹲下身,手托著下巴,那表情就跟欣賞什么世界名畫一樣看艾德里安,說出來的話卻是滿滿的幸災樂禍。 “我啊,現在就特別慶幸我爸入不了公爵大人的法眼,又早早入贅到了端木家。要是我和你一樣在她身邊長大,嘖嘖嘖,那我是絕對不會碰陸叔叔的,連邊都不敢沾?!?/br> “你知道為什么不?我怕我那瘋樣會傷害他,我真舍不得。就沖這一點,我不如你狠。” 艾德里安還是那副樣子,端木金也不介意,笑著說道:“哦,對了。我是先去見的虞慈,再來找的你。你那點破事,我全告訴他了?!?/br> “!”空洞的眼眸驀地震顫起來,艾德里安猛地扭頭看端木金,縮成針尖大小的瞳孔上倒映著端木金那張帶笑的臉。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一只大手用力捏緊,捏的都快爆掉了。被煙酒侵染過的嗓子又沙又啞,像是含了口guntang的沙,聲音都帶著血腥氣。 “你告訴他了?你怎么可以告訴他!”他一張姹紫嫣紅狼狽不堪的臉,猙獰的像是地獄中的惡鬼。 “啪!”端木金一巴掌拍在了直抽抽的艾德里安的腦門上,沒好氣地瞪他,“好好的一個戀愛,談成你倆這樣我也是服了。不就是心里有病嗎?那也不是你愿意的?!?/br> “咱也不賣慘,咱就跟他實話實說。虞慈也不是那些不開事的小男生,會因為這點破事就不要你了?!?/br> “艾德里安我告訴你,你再在這里嘰嘰歪歪,尋死覓活的,我就把虞慈帶走!” “……”艾德里安任憑端木金的手蓋在自己的額上,干裂蒼白的唇囁嚅著,終究是一句話也沒能說出來。 “叩叩叩?!?/br> 虞慈聽到很輕的敲門聲,他只當是陸星河又來串門了,靠在床上也懶得下地,提高了一點聲音說了句“請進?!?/br> 半天虞慈也沒有聽到除了開門的聲音以外其他的聲響,他疑惑地從腿上攤開的書中抬起頭,就見床尾對面的沙發(fā)上坐著個人。 臥室里只點了虞慈床頭這邊的夜燈,燈光暖黃不亮,偌大的臥室中有三分之二都是在黑暗中,包括床尾對面的沙發(fā)。 “嗬!”虞慈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猝不及防地見黑暗中坐了個人,嚇得倒吸了口涼氣,心臟“怦怦”地跳。 黑暗中的人似乎也沒想到會嚇到虞慈,身子一僵后才緩緩站起了身,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他走到燈光能照到的邊緣,站在黑暗與光明的交界處,躊躇不前。 湛藍的眼睛黯淡無光,用無措彷徨又帶著眷戀的目光看向虞慈,仿佛現在的虞慈說出一句狠話,他就會墜入身后無邊的黑暗,再難走到他的身邊。 “艾德里安?!庇荽瓤吹阶约喝f分熟悉的人,松了一口氣。他閉著眼睛拍了拍胸口,“你真的要嚇死我了,怎么來了也不說話?” “……”艾德里安抿著唇,用近乎貪婪的目光看渾身沐浴在暖光中的虞慈。 “?”虞慈沒聽到艾德里安的回答,也不見他過來,疑惑地抬頭看他。 目光落在他青紫的臉頰,和破了嘴角上時像是被什么蜇了一樣狠狠一顫,才松下的一口氣又提了起來,連眉心都蹙起來了。 “你臉怎么腫了?唇角還壞了?誰打你了?”虞慈猛地坐起來,往艾德里安的方向微微傾去。 可能連虞慈自己都沒有發(fā)現,他現在的聲音提的有多高,語氣中也含著不容忽視的氣急和擔心。 真要論起來的話,虞慈和艾德里安的占有欲其實在伯仲之間,誰也別笑話誰的程度。 這會兒見艾德里安明顯被人揍了的樣子,虞慈不急才怪。 艾德里安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虞慈。微弱的燈光照得一雙藍眸水汪汪的,純良又委屈。 虞慈心底最柔軟的地方被狠狠地一戳,甜蜜酸澀從心臟緩緩四散到四肢百骸。 什么照片欺騙,他早就拋到了九霄云外,現在心中眼中只有眼前這個受了委屈還不敢向他撒嬌的可憐狗子。 “過來?!庇荽嚷曇舴泡p放柔了些。 艾德里安垂下睫羽,猶豫了一瞬,才抬步走了過去。 他走的很慢,十幾步遠的距離,好像有幾百米遠一樣最后堪堪停在了床邊兩步遠的地方,不敢靠近。 虞慈心中嘆了口氣,自己挪到了床邊向他伸出手。艾德里安配合地彎下腰,將腫的那邊臉靠在微涼的掌心上,眷戀的蹭了蹭。 “怎么弄的,嗯?”虞慈心疼地問道。 “雅尼克打的?!卑吕锇猜曇魫瀽?。 虞慈反應了一下,才將端木金和雅尼克對上。質問為什么的話到了嘴邊,又被咽了回去。 怎么問?問什么?用什么身份來管人家哥哥打弟弟?虞慈想到自己同艾德里安的關系,和放過的狠話,只能嘆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