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科，同母異父兄妹，10 年齡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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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離事故發(fā)生不過四個小時，“星燈高中特大事故”已經(jīng)沖上了熱搜，同時也作為重大新聞被各大電視臺以插播的形式播出。

    涉及到了學校和孩子，社會大眾對此類事件的關(guān)注度總是比別的事要高一些的。

    方周刷著手機，千次萬次在心底為meimei平安無事感到慶幸。

    他已經(jīng)很困了，又困又累，加上酒精的作用，腦子都快要攪成了一團漿糊，幾乎是后背沾上床的同時，就失去了意識。

    可是惡夢卻不肯讓放過他，新聞中打了馬賽克依舊能看出滿地血腥的畫面開始在方周的夢中一一上演。

    面孔模糊的孩子們倒在血泊之中，因失血壞死而呈現(xiàn)出可怖慘白色調(diào)的殘肢，已經(jīng)難以辨認出本來形狀的內(nèi)臟，和書本文具一起，散落一地。

    那輛貨車側(cè)翻在地，車上滿載的巨大木箱散落在四周。其中有那么兩叁個木箱，因為木板破損，從箱中傾倒出大團的干稻草，和一些白色的……圓形的物體。

    ……這是……什么……？

    方周的意識試圖掙脫夢境的束縛，他努力地思考著，可是突然間，眼前畫面一轉(zhuǎn)，變成了他小時候曾多次拜訪過的mama再婚后和繼父組成的家。

    大榕樹下，年幼的meimei邁著小短腿向他跑來，她跑著跑著，不知被什么絆倒在地，連試著站起來的機會都沒有，那小小的身體就迅速地變形、融化成了一灘浸透地面的暗紅血水。

    方周聽到自己發(fā)出了怪物般的慘叫聲。任誰看著悲慘情境在眼前上演卻無力阻止，精神都會瀕臨崩潰的邊緣。

    不知過了多久，繼父藍蜂出現(xiàn)在了那灘血水旁邊。他頂著方周記憶中那張永遠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面孔，雙膝跪地，用雙手一點點收攏起那灘被血水浸透的泥土，把它們撥成一堆，捧在手上，然后，小山似的土堆從中間塌陷，露出一枚被埋在土下的……潔白的卵。

    失而復得的狂喜情緒瞬間盈滿了方周干枯的心房，他淚流滿面，伸出顫抖的雙手，不顧一切地從繼父手中奪走那枚卵，小心翼翼地將之貼近臉側(cè)，閉上雙眼去感受那微弱的溫度。

    “悅真……”

    凌晨兩點，方周終于從冗長的惡夢中醒來，回到了漆黑一片的現(xiàn)實之中。他出了一身汗，身上黏乎乎的，很不好受。

    掀開薄被，被空調(diào)吹出的冷風一拂，又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他想起身去喝點水，準備下床時，卻碰到了睡在床外側(cè)的女孩，和她的鱷魚布偶。

    “悅真？”方周的嗓子有些沙啞。

    藍悅真睡得很熟，方周制造出的動靜并沒有驚動她，此時她就像在母體中緩慢發(fā)育的胎兒一般，蜷縮著身體靜靜地躺在那里。

    等眼睛適應了黑暗，方周俯下身，撫了撫她柔軟的面頰。

    白天時發(fā)生的事太可怕，她一定被嚇到了。方周心底涌出了懊惱的情緒，今晚應該陪她睡的，她一定很害怕……

    在客廳喝水的空隙，方周拿出了手機。還未解鎖，屏幕上就已經(jīng)顯示出了多條由社交應用推送的信息，方周瞥見“星燈高中”四個字，隨手點進了那條信息，發(fā)現(xiàn)那是是官方媒體發(fā)布的關(guān)于星燈高中事故的詳細情況說明。

    長長的文字后面，附帶了十數(shù)張現(xiàn)場照片。當然，因為場面的慘烈程度遠超大部分人類的心理承受能力，這些圖片大多都是打了碼的。方周點開圖片逐一察看，竟然從某張圖片的角落看到了meimei遺失的那只校內(nèi)鞋。

    鞋墊上有她用馬克筆畫出來的花朵圖案。

    這起事故如此慘烈，以至于在社交應用上搜索“星燈高中”四字，得到的內(nèi)容不是新聞報導，就是人們自發(fā)的悼念行為，和對事故起因、各方責任歸屬的激烈討論。

    方周刷新了一下微博，一條由官方發(fā)布的藍底圖片信息跳進了他的視線中。他點進去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官方呼吁事故發(fā)生地點附近的民眾配合調(diào)查工作的公告。

    其中提到了一點，從那輛側(cè)翻的大貨車上散落下來的木箱，少了一個——官方希望撿拾到這個木箱的群眾盡快歸還此物，否則將追究其法律責任。

    這條公告，瞬間引來了關(guān)注此事的網(wǎng)民的議論。人們的關(guān)注點開始從遇難、受傷的學生們的身上逐漸轉(zhuǎn)移到了這些神秘的木箱上。

    木箱里究竟有什么？為什么散落的木箱能砸死人？它的重量是多少？是否因為木箱中的貨物過重、貨車超載，才造成了這起事故？

    方周搖了搖頭，熄掉手機屏幕，回到了房間里。

    上床前，他把meimei和她的鱷魚挪進了床的內(nèi)側(cè)，以免空調(diào)的風直接吹到她的身上。這么多年，他多少也學會了一些養(yǎng)育孩子的方法，對如何避免自家孩子感冒發(fā)燒這類生活小常識頗有心得。

    “哥哥……”女孩翻了個身，整個人面朝下趴在床上，左手攬著鱷魚，右手在身旁來回摸索著，似乎在尋找什么。

    方周立刻握住了她的手，輕聲回答道：“哥哥在呢?！?/br>
    也不知道她聽見了沒有。

    為免她悶著自己，方周把她翻了個面，讓出了自己的半截枕頭，兩兄妹挨著睡在了一起。meimei個子嬌小，占不了多大位置，但是加上她帶來的那只又肥又蠢的鱷魚，就顯得這張雙人床有些擁擠了。方周不得不調(diào)整睡姿，以免自己睡到半夜一個翻身栽下床去。

    說起meimei個子嬌小這件事，方周作為家長不免有些心焦。盡管他用心照顧，不知為何這個孩子的成長速度就是比她的同齡人要來得遲緩許多，——尤其是這兩年，基本沒怎么長個子。

    她的胃口向來很好，甚至可以說食量頗大，雖然有時會挑食，但在他的再叁管教下，姑且也算是有在好好吃飯；她的精力也很充沛，平時活潑好動，據(jù)班主任說體育成績非常優(yōu)秀，每年參加校運會拿到的五花八門的獎項也能證明她是個運動健兒。

    在遺傳方面，她的雙親都是高個子的人，如此優(yōu)良的基因，沒道理到了她的身上就不起作用了。再有一點，她做任何事情全憑喜好，對人情世故也毫不上心，這樣的心智也實在是過于孩子氣了，似乎一點兒也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有所長進。雖說中上程度的學習成績能夠證明她的智力沒有問題，但這兩者完全是兩碼事——

    該抽個時間帶她去做個詳細的體檢了，還要測一測骨齡，做專業(yè)的心理評估……也許該花點心思和微信群里的熱心家長打好關(guān)系，以后也好請教他們相關(guān)的問題，畢竟比起真正當父母的人，他的經(jīng)驗還不是那么充足。

    腦子里盡是些亂糟糟的念頭，就這樣，伴隨著煩惱，方周再一次陷入了詭異的夢境之中。

    方周夢到了一塊落滿枯葉的土地，有無數(shù)白色的點從落葉的縫隙間冒出頭來，它們以rou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著，很快長成了一根根粗壯的蘑菇……

    深沉的夜色中，女孩秀氣的鼻子微微抽動了幾下，一絲若有似無的神秘氣味誘使她從睡眠中蘇醒過來。她睜開眼睛，視線絲毫不受黑暗的影響，準確地落在了男人不安穩(wěn)的睡顏上。

    “哥哥?！迸⒎砰_懷里的鱷魚，手腳并用，小心翼翼地爬到了他的近旁。

    自己的呼喚得不到回應，她也不在意，只憑著想親近對方的本心挨近過去，雙手捧著他的臉，低頭在他的額頭和臉頰上印下純真的親吻。

    做完這些動作，藍悅真感到心滿意足了，便趴在床上，雙手撐著臉，靜靜地注視著這個她在世上惟一親近的人。

    那個氣味又再度浮現(xiàn)在空氣中了。

    她的嗅覺自小就十分靈敏，能聞到許多別人聞不到的氣味。這種特長對生存于世似乎也沒有什么助益，說出去可能還會引人側(cè)目，所以除了哥哥，她對誰都沒有提及過這件事。

    最近這一兩年，她對哥哥身上偶爾散發(fā)的這種……雄性的氣味越來越敏感了。哥哥是個愛干凈的人，她平時很少會從他身上聞到其他味道，唯獨這種攜帶著某種信息向四周擴散的氣味隔個叁五天就會出現(xiàn)一次，通常都在早上剛起床，還沒來得及洗漱和換衣服的時候。

    這氣味很特別，但并不難聞。

    “是哪里呢……”藍悅真聳了聳小鼻子，循著那絲淡淡的氣味尋根究底，雙手伸進薄被里，爬上了男人溫熱的身軀。

    方周的睡衣是寬松舒適的T恤和運動褲，她的手毫無阻礙地鉆進了衣物的縫隙里，貼上了那汗?jié)竦钠つw，“……是這里！這是什么……這個形狀，好像蘑菇……哥哥的身上長著蘑菇……”

    她的雙手輕輕地握了上去。

    意識深陷夢境的男人，雙腿不由自主地彈動了一下，大腿內(nèi)側(cè)的肌rou瞬間繃緊，從口中吐出了一聲難耐的呻吟。

    被枯葉覆蓋的地面上，一根根碩大的蘑菇似活物般左右輕擺，它們搖頭晃腦，仿佛在表演滑?的群舞——一陣風吹過，蘑菇們顫抖著，紛紛朝天空噴發(fā)出一陣陣孢子粉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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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在飯局上被人下了藥，藥里有致幻成分，所以他的意識很混亂，會做各種奇奇怪怪的夢，還會產(chǎn)生那方面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