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78奔小康 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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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清亮一怔,這條路被三個混球堵上了,駱謙怎么從這條路過來? 他還沒有來得及細(xì)問,駱謙突然加速離開。 站在柴火堆旁邊的杜梅臉黑的能滴出墨水。 駱清亮注意到杜梅,他似乎明白駱謙明明在減速,為什么又突然加速。 他帶著疑問趕到大南頭,到了三個混球搭草棚子的地方。 草棚子沒了,路上散落稻草、蘆葦,還被車轱轆碾的不成樣子,五根木柱子躺在溝里。 哦,三個混球坐在溝里哭爹喊娘。 三人:太他娘嚇人了。 萬一裝滿貨的拖拉機(jī)翻進(jìn)溝里,他們直接被拖拉機(jī)夯進(jìn)泥里,用不著人挖坑埋他們,他們已經(jīng)躺在深坑里長眠,或許腸子飛竄,腦漿四濺。 駱清??吹今樓辶?,就像看到了至親,呸,他跟駱清亮本來就是一個太爺爺,血緣關(guān)系近著呢。 “駱清亮,三哥,親三哥,你帶我回家?!瘪樓搴Uf一個字打一個冷戰(zhàn),臉色煞白。 駱清亮喜氣洋洋騎洋車到地里通知駱清喜、駱言峰本村的路可以走了。 駱清海的大兒子、二兒子真的受不了他們父親,本家長輩提議送他們父親到壩坡上住,二叔、四叔不在,他倆問三叔意見,要不要送他倆的父親到壩坡上住。 駱清河覺得沒有四弟壓著大哥,大哥越來越不成樣子,送大哥到壩坡上醒醒腦袋也好,就說:“你四叔明年三月出獄,你二叔跟著老四干,你四叔纏著(算計(jì))你二叔,你二叔不理他,他纏不了你二叔,會一門心思纏著你爹?!?/br> 駱清河也不知道兩個侄子有沒有聽懂他說話隱含的意思,繼續(xù)說:“先送你爹到壩坡上住,等你四叔出獄,你爹就沒有精力瞎折騰了。” 駱清海大兒子、二兒子點(diǎn)頭,前往老宅求他們娘占了他們爹分到的房子。 兒媳婦們不待見她,如今陸二蘭也不能說啥,心知她只有籠絡(luò)兒子的心,兒子心向著她,她老了才會有人管,有人養(yǎng)。 兒子讓她做什么,陸二蘭就做什么,不敢多說一句廢話。 這邊,駱清海好不容易回到家,卻被跟他分了家的陸二蘭堵在外邊,逼他到壩坡上搭草棚子住,另一邊,駱謙一行人拉菜回到余郢。 李謠看到駱謙毫發(fā)無傷回來,她松了一口氣,笑著讓老鄉(xiāng)們散開一些。 第067章 老鄉(xiāng)們退到大路上交頭接耳說:“這車菜不孬。” 駱謙跳下拖拉機(jī), 正在解尼龍繩,還沒有掀掉雨布, 老鄉(xiāng)們言之鑿鑿夸菜, 駱謙:“……” 余紅武跟四人去拉最后兩趟菜。 五人拉菜回來,卸掉菜,他們拿一個青皮蘿卜坐到拖拉機(jī)駕駛座上, 剝蘿卜皮, 津津有味吃蘿卜。 “原來皮可以剝的呀!”一個穿著考究,戴了一塊瑞士表的中年男人懊惱說。 昨天傍晚他連皮吃青皮蘿卜,他嘗到了山泉水的清甜,又嘗到了家鄉(xiāng)的辣味, 今天中午他愛人也不知道跟誰學(xué)的,不削皮把青皮蘿卜切成絲涼拌,味道十分不錯。 今天下午,他閨女從他老丈人家回來看到擺在筐子里的蘿卜沒了, 跟他們兩口子急。 他問清楚他閨女在哪兒買的蘿卜, 帶了一個面粉袋子騎車過來買蘿卜。 中年男人注意到‘幸福家具廠’五個大字,忙的跳下洋車, 推洋車過來,就看到五個男人剝蘿卜皮剝的特別順溜,他即窘迫又新奇。 李謠注意到中年男人, 她的視線落在車籃子里的面粉袋子上,瞬間移開視線, 她揚(yáng)起笑容:“您來買菜的嗎?白蘿卜兩分錢一斤, 我家種的是新品種, 沒有幾個人種新品種蘿卜, 所以我家的蘿卜比白蘿卜貴兩分錢, 洋白菜五分五一斤,一捆20斤的蘿卜葉子4毛錢?!?/br> 中年男人斯文說:“我買十斤青皮蘿卜?!?/br> 他停好洋車,蹲到菜堆邊,撿青皮蘿卜放進(jìn)面粉袋子里面。 李謠瞇眼笑了笑,跑到另一邊記賬。 “村支書,你竟然買白酒,不怕嫂子攆你到鍋屋睡覺?!倍自谲嚩飞系拇罄蠣攤兒啊?/br> 余占賢止步,指瓶子上面的兩個紅字,念:“白醋?!?/br> 他與人下象棋,順嘴說了一下他們村的新鮮事,有個老頭說起了有一個知青用白醋做辣白菜,他就在想可不可以用白醋代替黑不溜秋的醋做辣洋白菜。 “用它做辣洋白菜,吃上一口能成仙。”余占賢口中分泌出唾液。 “占賢叔,你在哪兒買的白醋?”李謠拿一個青皮蘿卜拋給余占賢。 余占賢接住蘿卜,把白醋塞進(jìn)上衣口袋里,說:“村里的小賣鋪不賣白醋,”他不會告訴任何人他跑了十七個村里的小賣鋪沒有買到白醋,“你到縣里愛萍雜貨店買,她家有,但是也不多。” 李謠把記賬本和筆塞進(jìn)駱謙懷里,把單肩包掛到駱謙脖子上,她推嬰兒車出門。駱韻竹、駱筠景姐弟倆激動地蹬腿出拳,太不容易了,終于有人帶他倆出門放風(fēng)了。 駱謙:“……” 村民們沒啥事,聚在大路上圍觀老鄉(xiāng)們買菜,見李謠咻咻咻沖了出去,不少人跟了過去。 “嫂子,給我?guī)б黄堪状?,回來我給你錢。”王翠平喊道。 “余大志,你去買一瓶白醋回來?!敝x白云能賺錢了,使喚余大志那叫一個理所當(dāng)然。 其他人見狀,要不然叫別人幫忙帶一瓶白醋,要不然自己跑一趟買白醋。 中年男人:“……” 他默默地拿了兩棵洋白菜塞進(jìn)面粉袋子里。 本村婦女走了一大半,留下一群大老爺們,他們跑回家拿一個青皮蘿卜回來,邊剝蘿卜皮邊說他們家蘿卜條腌了一晚上拿出來曬,曬了兩個太陽,他們剛剛捏蘿卜條,試了一下手感,rou筋筋的,特別好。 余占賢背靠拖拉機(jī),咬一口蘿卜說:“蘿卜葉子腌了一天一夜,我抓一把蘿卜葉子讓我媳婦炒,味道真好,根莖脆,葉子香,我一口氣吃了半茶缸蘿卜葉子?!?/br> “咱家今晚吃蘿卜葉子?!贝蠡飪赫f。 “記得放蒜苗、干辣椒,最好滴兩滴香油,撒一丟丟芝麻?!庇嗾假t回憶道,“往年這時(shí)候,我家?guī)缀躅D頓吃老咸菜,今年不同了,炒蘿卜絲、涼拌蘿卜絲、紅皮蘿卜絲包子……蘿卜葉子、爆火煸酸辣洋白菜、涼拌酸辣洋白菜……” “叔,青皮蘿卜不可以包包子嗎?你咋用蘿卜絲包包子?”大伙兒問。 “我試過了,紅皮蘿卜包包子最好吃?!庇嗾假t的胳膊搭在拖拉機(jī)扶手上,“用鹽腌蘿卜絲腌一個小時(shí),把腌出來的水倒進(jìn)碗里,放豬油、蒜片、姜絲、辣椒炒蘿卜絲,出鍋撒芝麻倒香油,就可以包了。你用這碗蘿卜水煮一鍋大白菜湯,你就不用放鹽了?!?/br> 大伙兒集體吞咽口水。 中年男人:“……” 他低頭看五斤裝的面粉袋子,撇頭看老鄉(xiāng)們手里的麻袋,他輕聲說:“我看您還有一個麻袋,能賣給我嗎?” “不賣。”大嬸斬釘截鐵說。 “他家只賣最后一天菜?!贝髬鹪鼓钍汔止?。她聽了余郢村民說蘿卜、洋白菜的吃法,她腸子都悔青了,罵自己為啥只帶兩個麻袋。 中年男人放下面粉袋子,在大路上走來走去,最后他花了三分錢從本村村民手里買了一個麻袋。 他啥菜都裝一點(diǎn)。 駱謙給他秤菜老費(fèi)事了,把他的菜倒出來,稱好了重量,再把他的菜裝回麻袋里。 中年男人付了錢,駝一麻袋菜回家。 中年男人沒走多久,李謠回來了,嬰兒車底下的籃子里裝了三瓶白醋,還有一條豬rou、三個熟菜。 李謠推嬰兒車回后院,她沒有去前院,而是在鍋屋做飯。 鍋里燉著豬rou蘿卜,李謠到院子里收被子。 “mama,咱家門口停了好多洋車?!瘪橌尬呐苓^來。 鍋蓋是他的跟屁蟲,跟在他后面,汪一聲附和駱筠文。 李謠把三床棉被抱進(jìn)屋里,她牽著駱筠文到前院。 她家門口確實(shí)停了好多洋車,還有一群穿著講究的男女,人數(shù)和車輛還在不斷增加。 李謠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其實(shí)下午已經(jīng)賣不動菜了,她心里有預(yù)感,她家絕對要剩一兩千斤菜,她想好了叫駱謙明天用拖拉機(jī)拉菜到縣里賣。 現(xiàn)在來了一批新的客源,她家的菜絕對能賣完。 和李謠猜想的一樣,沒到七點(diǎn),菜賣完了。 駱謙、李謠請幫忙的人吃飯,還請了余占賢。 李謠給每個人發(fā)一包煙,駱謙給11個幫忙的人發(fā)工錢。 李謠跟王翠平六人到村尾一戶人家買雞蛋,駱謙送走余占賢六人,回屋跟他二伯核賬。 駱清川:“咕嚕?!?/br> 一千多塊錢。 駱清川呵呵傻笑,他倒掉洗腳水,拿手電筒跑到前院撿爛菜葉子,他撿完?duì)€菜葉子,他把稻草叉到路邊堆起來。駱清川拎水沖水泥地板,又拿大掃帚掃地,他回到后院,拖一麻袋蘿卜到廂房,咔咔切蘿卜。 “二伯,我有空切。”駱謙拽駱清川起來,催駱清川回屋休息。 “莫管我?!瘪樓宕ㄐΣ[瞇說。他家小龍分到1520塊錢,就算他家小龍拿大頭,其他兩個兒子也能分到好幾百,他和他媳婦至少能分到100吧。 兒子兒媳不問他要錢,還給他錢,這種感覺不要太好哦。 這得感謝他侄子侄媳婦,他必須在他走之前幫侄子侄媳婦把蘿卜切成條,再把蘿卜腌起來。 駱謙勸不動他二伯,只好作罷。 李謠拎一籃子雞蛋回來,見駱清川切了半麻袋蘿卜,勸駱清川別切了,回屋休息。 駱清川嘴上說好,卻一刻不停切蘿卜。 李謠回屋讓駱謙勸他二伯,駱謙攤手,表示他也勸不動。 李謠眼珠子轉(zhuǎn)了一圈,關(guān)上門,拽一個凳子坐到駱謙對面,笑瞇瞇問:“你不是跟文子說你大伯老慘了,你回家探望他,回來跟我們細(xì)說你大伯怎么了,讓我們樂呵嗎?” “我堂哥通知我大伯到壩坡上住,住草棚子,沒有一個長輩替他說情,你說我大伯慘不慘!”駱謙唏噓說,“馬上到冬天了,雨穿過稻草,風(fēng)刺進(jìn)骨頭里,能把他凍成冰棍。誒,駱小龍搭房子,先鋪一層薄膜,再鋪稻草,雨淋不著,風(fēng)鉆不進(jìn)去?!彼孀∧?,“今后我看到駱小龍,就想到我大伯,我要經(jīng)常難受,我的命太苦了?!?/br> 李謠:“?” 余紅武不是說駱清海帶兩個光棍訛人嗎?咋變成了駱清海被萬人唾棄? “你大伯不會乖乖住草棚子,我猜他到他哥們家住,就算他哥們不收留他,真正到了天寒地凍,你大伯要回家,我估計(jì)大伙兒不會阻止?!?/br> 言下之意,你高興的太早了。 駱謙嘴角咧開躺下,鉆進(jìn)李謠的被窩,給李謠捂暖了被窩,他再回自己的被窩。 李謠灌了兩瓶開水,抱著鹽水瓶出溜鉆進(jìn)被窩,把鹽水瓶放在她和她家大妹腳頭,舒服地喟嘆一聲。 李謠扭頭,腳跨越重重阻礙到駱謙的被筒sao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