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君歡 第43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沙雕師尊每天擔心我掛掉、(紅樓同人)紅樓之仙路、末世:囤滿物資帶全家打怪種田、破繭、我換攻后他瘋了[娛樂圈]、雙O互換人生了!、全職藝術(shù)家、穿成血族大佬的沙雕白月光、重回1992年、林記串串香[九零]
別過了紅伊,秦安望著街道躊躇了片刻,便朝著浮味茶館的方向而去。那里的伙計送來自己落下的茶館,總得去道一聲謝,或許還可問問有沒有梧州朱氏那邊的舊人。 思量間,她就已經(jīng)走到了浮味茶館的門前,冬日里,茶館的生意倒沒有多好,此刻堂中也只是寥寥幾人。走進之后她環(huán)視了一圈,目光不由自主停留在了角落里一個面容潦倒的老人身上。 “客官,里面請啊?!被镉嬓χ鴾惿锨罢泻簟?/br> 秦安跟著他在一間雅間坐下,只點了一壺簡單的茶,便問向伙計:“昨日你們店中可有一個人,去歸還我落下的手爐?” 那伙計想了想,立馬一笑,“原來是您啊,請稍等片刻,小人給您將他叫出來?!?/br> 伙計離開的時候推開了門,秦安便覺得有道視線落在了自己身上,轉(zhuǎn)眼看去,正與那個老者對視。秦安狀若無事的收回視線,卻蹙著眉思量他那張臉,從穿著上看他是個覺得的窮人,可是眼中的沉穩(wěn)與喝茶時習慣性的動作,都覺得并非是普通人。 正想著的時候,從門外傳來些許嘈雜的笑鬧聲,接著一個面目清秀的伙計便端著秦安點好的茶被推了進來,門打開的瞬間還能聽到他們戲謔的聲音。 進來的那伙計倒是心里叫苦不迭,那幫不知輕重的家伙,哪里知道眼前這位女子的身份,自己被按的肩膀到現(xiàn)在還酸疼呢。規(guī)矩的避著視線,伙計將茶壺放下,“見過這位夫人。” 挑了挑眉,秦安對那些笑鬧聲卻不做理會,只是客氣道:“多虧了你來送還手爐,這里有幾兩碎銀,便算作是對你的酬謝?!?/br> 說著,她便將銀子推到了伙計的手邊。這伙計哪里敢收,彎著腰連連搖頭,“舉手之勞,如何擔待得起?夫人抬舉了,小人心領(lǐng)?!?/br> “這算是你應(yīng)得的,不必客氣。”秦安卻不知他為何會畏懼,愈發(fā)溫和的說道。 伙計依舊不肯接,想要將銀兩還給秦安,又想著要避開對她的觸碰,一不小心就帶倒了桌子上的茶壺,潑出些許茶水。萬幸兩個人都沒有被燙到,伙計又忙道歉。 秦安無奈的瞥他一眼,從袖中拿出自己的帕子,去擦拭桌案上的一點茶水。 “這如何使得!”伙計被嚇了一跳,生怕這帕子又是什么名貴的,小心撿起來,“小人去給夫人洗干凈?!?/br> 那本是她自己閑來繡過的一只簡單帕子,秦安本想拒絕,伙計就已經(jīng)捧著她的帕子離開了,她也只好搖搖頭。 伙計從雅間一出來,便被幾個同伴圍住,七嘴八舌的問他得到了什么賞賜。苦著臉,伙計舉起手中的帕子,正想說自己非但啥都沒要,現(xiàn)在還得去洗干凈這手帕,卻不想下一瞬他的掌心便一空。 “喲,最后得了一塊帕子啊,這算是什么謝禮?” 他們打趣著,伙計臉色一變,心虛的看了看身后,生怕他們說出更混不吝的話,忙去搶那帕子?!盎煺f什么,快給我,要洗干凈還回去的!” 爭奪之間,不想一時失了手,帕子飄起了遠處,正掉在角落那個獨自坐著的老者腳邊。那伙計怒著臉等了同伴們一眼,才推開他們走上前要撿,卻不想又有一雙手比他更快。 下一瞬,那帕子就落入了老者的手中,他怔怔的看著帕子上面的簡單繡花。 “客官,請還給小人。”這老者衣衫襤褸,伙計生怕他弄壞了,陪著笑說道。 不料那老人卻激動起來,用力的捏住他的胳膊,“這帕子是誰的,是不是剛剛那位女子的?” 伙計皺著眉,用力掙扎,又怕傷到這個老人,“與你沒有關(guān)系?!?/br> “誰說與我無關(guān)!”那老者卻大喊一聲,望著雅間的方向,推開伙計就朝那里跑去。事發(fā)突然,看熱鬧的眾人都忘了攔他,他直接撲開了門,與聞聲回頭的秦安對視。 莫名其妙的看著這個顯得有些瘋狂的老者,秦安面有困惑,心臟卻先緊張的跳動起來。 “像,真像啊。”老者看著她,癡癡呢喃。 “夫人,小人這就將他趕走?!被镉嬟s上前來,正要動手,秦安卻沖他們搖了搖頭。 望著這個老人,秦安站起來,“您認得我?” “小老兒有一言想問,這帕子上的繡花,可是你自己做的?” 低頭看了眼被他小心拿著的帕子,秦安點了點頭。 撲通一聲,那老者就淚流滿面的跪了下來,“您就是二小姐的女兒,老奴終于找到你了?!?/br> 神色一震,秦安愣愣看著他,半晌后才趕忙將他扶了起來?!澳阒牢夷镉H?” 老淚縱橫的看著她,老者點點頭,“梧州朱氏的二小姐,老奴是朱家的管家,當然認得!當年飛來橫禍,家破人亡,老奴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主家的人了。還好流落到京城的時候,竟然聽說這里有人在打問梧州朱家,這才趕來碰運氣,沒想到蒼天有眼,真的見到了二小姐的女兒!” 他說得言辭懇切,秦安也不由得眼眶含淚,忍了忍心緒,她先勉力冷靜下來。掃視一圈圍過來看熱鬧的人,秦安低聲道:“老伯,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你且先隨我走。” 桌案上的碎銀就算作是茶錢,秦安帶著他迅速離開,直到回頭時再沒有看向他們的人了,她才認真打量著老者問道:“老伯叫什么名字,如今住在哪里?” “承蒙主上賜姓,老奴喚做朱福。自從那年的劫難,老奴便一路漂泊,近日才到了京城,就住在一個破巷子里?!闭f著,老者就殷切的引路。 秦安卻收住腳,只是笑笑問:“能與老伯相認,我自然欣喜。只是你既然到了京城,又遇見了我,不如我為你安排一個身份?” 毫不猶豫的點頭,朱福從自己的懷里掏出一份文書,遞給她道:“小姐說什么便是什么,這是小人的身份文書,為了方便行路一直貼身帶著,如今便給小姐?!?/br> 接過來沖他微微點頭,秦安又道:“如今我情況復雜,恐怕不能將你直接帶回去……” 擺了擺手,朱福阻下了她多余的話,面帶著慈祥的笑意看她道:“全憑小姐安排,如今見到了你,老奴心里就安定了,也能想法子為咱們朱家報仇了。” “你都知道什么?”秦安立馬臉色一變,防備的看著他問道。 又從懷里摸了許久,朱福拿出一個木盒,低聲道:“當日朱家的火,一定是有人放的。這里是老奴從廢墟里找到的州府令牌,正是證據(jù)!但是老奴人單力薄,現(xiàn)如今找到了小姐,朱氏冤屈昭雪之日可待??!” 怔忪的接過來,秦安打開一看,竟然果真如他所說!方才的防備便少了些許,她忍著眼底的淚意,重新合上木盒交還給他?!按宋镞€得朱伯收好,我這邊辦妥了一切,定然早些來找你?!?/br> “是?!辈寥ツ樕系臏I,朱福手指著的巷子,看著那破敗的街道又訕訕收回手,“不如還是在浮味茶館,老奴每日去那里等著,可好?” 沖他笑笑,秦安將帶著的所有銀兩都一股腦交給他,鄭重道:“我一定會盡快辦好,請老伯再等等?!?/br> 又叮囑了朱福幾句,秦安堅持目送他離開,才轉(zhuǎn)身踏上回廢太子府的路。若有所思的回到西院,卻見拂笠焦急的徘徊在門口。 “娘娘,您可算回來了!”遠遠看到她,拂笠趨步上前,急促道,“陛下受傷了,求娘娘隨我入宮去看看吧?!?/br> 第55章 、入宮 年終祭禮將近, 禮部早早布置好了祭壇,魏知壑于今日一早便去了祭壇查看。他在此前做太子的時候就已經(jīng)對祭禮十分熟悉,如今一面無聊的聽著禮部官員介紹, 他信步往前走著。 卻不想意外驟起。 在他拂去桌案上香灰的時候, 突然有一支箭破空而來,速度之快,任誰都反應(yīng)不及。魏知壑在聽到風聲的瞬間往旁一避,那支箭直中他的肩膀。下一刻他就被禁軍團團圍住, 剩下的禁軍飛速剿殺著出現(xiàn)的叛軍。 “留活口!”魏知壑生怕他們把所有叛亂之人都殺了,趕忙喝了一聲。 接著,僅有的幾個沒死的叛軍就被壓到了魏知壑的身前。 忍著肩上的疼痛, 魏知壑分開圍住他的禁軍, 由拂笠攙著走上前來。冷眼一凝,便看到了他們額上的刺字, 應(yīng)該是軍中人士。挑眉不語, 魏知壑轉(zhuǎn)頭沖拂笠看了一眼。 心領(lǐng)神會的低下頭, 拂笠命先將這些人押下去,才快速帶著魏知壑往宮里趕去?;氐絻?nèi)殿中小心的解開外衫,盯著傷口并不見有毒的跡象, 拂笠才松下一口氣道:“小人這便去傳太醫(yī)?!?/br> “等等?!蔽褐謪s攔住了他, 低頭看著他身上的傷口, 他突然道, “去把秦安帶來?!?/br> 著急的看著汩汩流出的鮮血, 拂笠急切道:“小人這就去, 只是陛下的傷耽擱不得, 先差人喚來太醫(yī)吧?” 后靠在墊高的軟枕上, 魏知壑合著眼, 臉色慘白,語氣卻不容置喙,“將她帶來,她不來之前,朕不見太醫(yī)。” 真是瘋了,拂笠搖搖頭,不敢再耽延。離開之時又給服侍的太監(jiān)傳了話,讓其備下參湯,也先將太醫(yī)叫來等著。他步伐飛快,只盼著能快些將秦安請過來,不料想到了廢太子府卻沒看見人。心急如焚的轉(zhuǎn)了幾圈,總算是等來了她。 誰知秦安聽到拂笠的話后,先是愣了愣,下意識的跟著他快走幾步,隨后就神情淡然的收住了腳?!八軅巳フ姨t(yī),叫我去做什么?” “娘娘有所不知,陛下執(zhí)意要見你,不然不肯讓太醫(yī)治傷?!狈黧已巯率菍@兩個人鬧的無奈極了,勉力說得動人些,試圖激起秦安的同情?!半m說是沒有射到緊要處,可耐不住一直流血啊,陛下總歸是個凡人,小人出宮已經(jīng)這么長時間了,再拖恐有性命之憂?!?/br> 將顫抖的手藏于袖中,秦安穩(wěn)住聲音,繼而偏頭道:“命是他的,他以此來冒險,就怨不得別人。再者說,大不了你們找?guī)讉€人按住他,該包扎包扎,該灌藥灌藥。” “秦小姐。”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拂笠轉(zhuǎn)了稱呼,低下頭說道,“小人自知您與陛下有彼此的恩怨,如若您真的不肯去,小人也奈何不得??墒侨缃袼吘故潜菹拢热羲娴某隽耸裁匆馔?,天下恐生大變。” 譏誚的笑了笑,秦安摸到自己懷中的文書,“先是他的性命,又是天下安危,我倒是真成了禍國殃民的禍水?!?/br> 拂笠聽聞此言,反倒心安些許,她能依舊站在這里冷嘲熱諷發(fā)泄心緒,此事便還有轉(zhuǎn)機。眸子轉(zhuǎn)動,拂笠思量著道:“是小人失言。” “我可以答應(yīng)你去看他?!鼻匕参⑽⑻鹣掳?,注視著他說道,“但你須得答應(yīng)我,為我做一件事。記住了,是只為我!” 聽出了她話中的重音,拂笠眉心一跳,趕忙彎腰應(yīng)道:“小人本就該為娘娘做事?!?/br> “走吧。”秦安這才松口。拂笠是個心細的,在等她回來的時候也早早命人備好馬車,等她坐上,馬車便飛速前行。宮門口的禁軍見到了拂笠,自然也不會對馬車中人仔細盤查。為了掩人耳目,拂笠特意帶著秦安先繞去了朝鳳宮,才趕往皇帝寢殿。 等秦安趕到的時候,外圍的宮人與太醫(yī)們都跪了一地,央求陛下治傷。越過眾人上前,秦安看清了龍床上已經(jīng)奄奄一息的魏知壑,血在他身下流了半床,心中一時間百味雜陳。 “陛下,該治傷了?!狈黧乙糙s忙撲向魏知壑的床前,輕聲道。 聽到了他的聲音,魏知壑微微睜眼,先看到了在他面前臉色難看的秦安。她終究還是來了,慢慢扯出一絲笑意,魏知壑又后知后覺想起來,她應(yīng)是極討厭血腥味的?!白尰屎竽锬锵仍谕饷婧蛑t(yī)前來?!?/br> 見他松口,早就準備好的太醫(yī)們趕緊上前,惟恐慢了片刻。無人趕去探究,為何就在宮中的皇后娘娘會這么久才到,身上還穿的十分素凈,全然沒有皇后規(guī)格的妝容。 秦安都沒有回過神來,便被小宮女們帶到了殿外。眼下沒有人,她的身體都快要支撐不住,扶著柱子輕輕顫抖起來。 “娘娘,你可還好?”拂笠見太醫(yī)們?yōu)槲褐种蝹?,放心之后便想起了她,急忙出來,便看到她撐著柱子面如死灰?/br> “我自然好,要死的人是他?!?/br> 使眼色讓周圍的宮女們退下,拂笠無聲的低下頭。 空洞的睜開眼向遠方看去,秦安望著一座座高聳巍峨的宮殿,只覺得紛紛壓在了自己心頭。方才的沖擊過后,又生出細密的怒氣,恨不得現(xiàn)在就進去甩魏知壑兩巴掌。 看到了她不斷握緊的拳頭,拂笠掩下對陛下的擔憂,肅容低聲問:“不知娘娘要小人去做的,到底是什么事?” 收斂心神,秦安轉(zhuǎn)身將懷中的文書交給他,“我要你查清楚這個人的來歷,然后重新給他編造一個身份,讓他在京中定居舊時光整理,歡迎加入我們,歷史小說上萬部免費看。?!?/br> 打開文書看了一眼,望清了上面的名字,拂笠心中好笑,臉上卻不顯,反而狀若無事的隨口問:“不知此人是誰,于娘娘可重要?” “你不必管?!鼻匕仓惶氯艘痪?,便也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只是什么都沒有看出來。 將文書妥帖收好,拂笠點點頭,“娘娘放心,小人必會辦妥,也不會讓陛下知道的?!?/br> 微微挑眉,秦安抿唇不語。正在此時,一堆太醫(yī)從里面走了出來,紛紛擦拭著額頭上的汗。只看他們眼中的輕松,便知沒有大礙。太醫(yī)散盡,又走出來一個小太監(jiān),對秦安欠腰,“娘娘,陛下有請。” 立馬神色一凜,秦安面帶寒霜的走進去。 拂笠知趣,此刻招手帶著所有的下人們先行退下。 魏知壑斜靠在床邊,精神似乎比剛才好了些許,靠坐在床上望著她逐漸走近。身下的被褥卻全換了,聞起來血腥氣淡了不少。等秦安一靠近,他便牽住她的手,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怎么來的這么慢?” “你是故意的?!鼻匕餐蛩鄣祝讨鴼庹f道。 無聲一哂,魏知壑摩挲著她的指尖,供認不諱道:“受傷是意外,逼你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是故意的。秦安,流言壓不住的,總不能繼續(xù)放任他們猜測你不住在宮里。況且我知道,年終祭禮你也決不肯以皇后身份出席,我只能出此下策?!?/br> 竭力忍住顫動的眼睫,秦安道:“哦,那殿下又找好了什么理由?” “為照顧受傷的我,皇后疲憊勞累,身體欠安,無法參加祭禮?!毙闹敲魉性箽?,魏知壑仰著頭對她笑道。 秦安再也忍不住,猛地撤手回來,全然不管因為她的動作而扯動傷口的魏知壑。“那我是不是還要謝你為我考慮?魏知壑,你果真是連自己的性命都能置之不理的瘋子。你吃準了我心軟,若是你今日真的死了,是要我記你一輩子不成?” “嘶?!背槲豢跉?,魏知壑捂住傷處,崩裂的傷口卻還是滲出血來,故作萬分痛苦的抬眼,他端得是無比狼狽可憐。望見秦安眼中的淚意,他突然不管不顧的伸出手,拉著她便跌在了柔軟的床中,閉目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魏知壑低喃,“就是要你記一輩子?!?/br> 按耐不住的秦安果斷伸手,啪地一聲打向他的臉頰?!澳阋谰妥约喝ニ?,如若有下一次,我絕不會管你!” 魏知壑被打得一愣,瞪圓了眼睛看向她,連動作都忘了。 一把推開了他,秦安用力的抹一下嘴角在床邊站好,得意的瞪著他,臉上因為泛起的潮紅和明亮的眼睛,竟有種許久未見過的生氣。 魏知壑一時看癡了,轉(zhuǎn)念一想便露出自己滲出血的傷處,可憐兮兮的拽住了她的衣袖。“我就是想看看你為我著急的樣子,哪怕是用性命作賭注,我也想看你會不會來。不會有下次了,我也不會真的死的?!?/br> “我不是為你來的?!蹦抗獠皇芸刂频目聪蛩膫帲匕驳?,她是為了以此交易拂笠為她做事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