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繭 第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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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亦言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他只是冷冷的看著,像個沒有感情的旁觀者。陸衎笑了一聲,他壓根就不指望他回答。 “行了,走吧,該等久了。” 陸衎拍拍他的肩膀,走進會議室。 會議室?guī)讉€負責這次偵查案子的刑警正在熱火朝天的討論著,見陸衎進來,都默契般的住了口。 “都繼續(xù)啊,好久沒見你們一個個的那么熱愛工作了?!?/br> “咳。”高海濤輕咳了一聲,像鼓起勇氣的說道:“老大,通過我們這幾天調(diào)查李景灝,實在是沒轍?,F(xiàn)在的尸檢報告,現(xiàn)場的種種證據(jù)都沒辦法證明是他殺。唯一的辦法,只能現(xiàn)場抓獲。” 陸衎冷笑說:“呵,都去靠無辜群眾,那要我們干嘛?” “現(xiàn)場沒有留下除了死者以外其他人的痕跡。聽清楚,不管是藥還是酒或者跳樓的,房間里沒有留下其他人的痕跡。你們以為是我僅僅擔心她的危險嗎?到時候她出事,依舊沒人在現(xiàn)場,抓誰去?更何況,她沒出事前他們可以對她進行引導(dǎo),事后他都有借口把這事解釋過去。” “如果,她配合呢?”祁亦言在門口說道。 陸衎狠狠的盯著他,足足對峙了一分多鐘,祁亦言從白大褂的包里掏出手機,看著陸衎說:“岑歆給我發(fā)了信息,希望能協(xié)助我們這次的行動。” 陸衎咬緊了后槽牙,他背后的手捏成拳,臉色極為難看,沉聲呵道:“散會,今天就到這!” 陸衎回程的路上,心情久久不能平復(fù)。 這幾天他們查到,四個死者在出事前,都曾經(jīng)在李景灝的醫(yī)院進行過心理治療。于是,從李景灝入手,又查到了他太太譚曉箐,是青山湖邊的酒店的所有人,現(xiàn)在是她舅舅代為經(jīng)營。 而三天前,高海濤從醫(yī)院查到,他最近的病人的記錄中,竟然有岑歆的名字。如果比照之前四起自殺案件,岑歆就有可能是下一個目標。 他不是沒有想過用這人引出背后的人,但是這個風險太高。尤其看到岑歆的名字時,他腦海里涌現(xiàn)出這五年來,各種各樣她的樣子。 他很想知道,岑歆是用什么樣的情緒來說這件事,五年的時間,他究竟有沒有走進她心里一點? 思考間,他就來到岑歆的樓下。 岑歆被陸衎罵了以后,有過一瞬間的難過,但是她隨后就找到祁亦言的電話,把自己治療的結(jié)果發(fā)給他,她知道祁亦言一定會幫她。 所以,在看到他發(fā)送的好后,心情還算不錯,陶嘵嘵下午的時候,發(fā)來一段還需要修改的小說,岑歆很快修改完后,就發(fā)給她。 她寫完,起身伸了個懶腰,走進臥室拿東西,就看到樓下的人。 她駐足了一會,走進出客廳,撥通電話。 “你沒帶鑰匙?”岑歆一手拿起今天李景灝送的優(yōu)惠券,明知故問。 一開始,岑歆是住陸衎的父母家中,但是她發(fā)病時,他們眼里的心疼和愧疚,對于她來說,更是一種負擔。她后來提出搬出來住,最開始是住在陸衎自己買的房子里,但是她讀書不方便,陸衎又幫她租了房子。 他付了一年的房租,后來,岑歆就用自己賺的稿費和獎學(xué)金自己租。他有鑰匙,是怕?lián)乃蝗话l(fā)病。所以,陸衎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不可能把鑰匙忘記,可,岑歆卻問了這一句。 陸衎也壓根就沒忙不過思考這些,他舉步上樓。 走進屋子的瞬間,他就看到了桌子上的東西。岑歆像沒發(fā)現(xiàn)一樣,皺了皺鼻子說:“早知道你來,就叫你幫我?guī)Х萋槔睜C,突然好想吃街口那家。” “你這些天就吃那些東西?”陸衎臉又黑了些,岑歆拉開冰柜翻看了下,實在沒什么東西了。 “沒有,有幾天是點外賣,吃不下的,這幾天都吃完了,今天突然想吃嘛?!?/br> 陸衎舉步走進廚房,接了水,點燃火,拿出面條。動作一氣呵成,岑歆差點想錄了小視頻了。 她忍不住露出笑容,陸衎走到冰箱處,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說:“去那坐著等著。” “好。”乖巧如岑歆。 很快,兩碗香氣撲鼻的炸醬面就擺在桌前,岑歆拿過筷子,遞給陸衎。岑歆低頭吃著,暖暖的面條入胃,暖流也滋潤了心頭,所有的不安,一瞬間消失殆盡。 陸衎因為是刑警出生,做事歷來雷厲風行,吃東西就像倒進去一樣。一會就吃完了,習慣飯后一根煙,又想到上次岑歆說的,默默抽出了包里的手。 過了十分鐘,岑歆才吃完,她擦了擦嘴,說:“老陸,我是不是下一個目標?” 她黑亮的眼眸看著他,陸衎細細看,沒有發(fā)現(xiàn)一絲害怕。她是真不知道會有多危險,會發(fā)生了什么嗎?還是,她很早就知道?所以,她不怕危險,不怕死,不怕…… 她的無所畏懼,像一把刀,直直的刺入他的心中。 岑歆沖他一笑,慢悠悠的說:“今天治療結(jié)束時,我想起了一個片段。在一個像書房的地方,里面?zhèn)鱽韺υ捖暎髞砦译[約看到,有一個人的手上就有一道疤痕。李景灝右手手腕整好有一道。還有,那天在那個亭子里哼歌的女子,在催眠的過程中,也出現(xiàn)過……” 陸衎咬咬牙,低吼道:“所以呢,你想做什么?” 岑歆被唬住的,動作微微一頓,緩慢的垂下眼眸,用筷子攪動著湯汁,清冷的聲音有一絲沙啞,說:“老陸,你覺得,她們都那個樣子,為什么就我一個人沒事。” “我想,我一定知道了什么事,他才會顧忌我。” “岑歆!”陸衎還是第一次這般語氣重,他起身,沉聲道:“我不管你現(xiàn)在在想什么,或者打算做什么。總之,通通打消這些念頭,你給我乖乖的待家里,哪里也不準去?!?/br> 他抓起鑰匙轉(zhuǎn)身離開,在他剛扶住門把手要開門的時候,岑歆及時叫住他說道:“陸衎,是你告訴我,不能白白活著的!是你在我準備一次次放棄,不想繼續(xù)的時候告訴我,人不能白白冤死,總要有人站出來還他們一個公道。是你,讓我開始相信法是可以救人的?!?/br> 她看著他高大的背影,聲音帶著點顫抖,她喘了幾口氣說:“他們,都說像我們這樣的人,是怪物。我們可以殘忍的拋下一切,不顧親人傷痛,只求自己解脫,是自私。可是,他們知不知道,我們有多努力的想要活下去。每次在邊緣徘徊的時候,明明知道松開只需要一秒,一秒就可以解脫??墒?,我們卻很努力的去尋找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它,以至于不讓自己墜入深淵。天知道,每一次我們從鬼門關(guān)回來的時候,有多無力,又有多高興?!?/br> 她慢慢走到他身后,聲音激動得有些發(fā)顫:“可是,有人,卻利用這一點,輕易的讓他們走下懸崖,輕易的,就毀了之前所有的努力。陸衎,你護了我一個,其他人呢?” 陸衎猛得轉(zhuǎn)身緊緊的捏著她的肩膀,深邃的眼睛充滿血絲,他咬牙切齒的說:“你以為我不懂嗎?”每次,他都在旁邊看著,哪怕感受到了她千分之一的痛苦,他都能完整的想象出她的掙扎和無助。 就是因為知道,所以,他害怕,她突然離開,他一點也不敢用她的生命去冒險。 “讓我試一試,相信我一次,我真的好了,我可以控制我自己,我想活下去,一直到全部想起來?!?/br> 陸衎依舊沉默,空氣中,寂靜的可怕,兩人對峙著。 “我學(xué)過一些心理學(xué),我可以控制好我自己。一旦有危險,我會立馬退出行動,可以嗎?這些年,我都控制得很好,藥也斷了……” 她眼里的堅定,陸衎知道,終究拗不過她,深吸口氣,說“好,一旦有危險,你……” 他才一松口,岑歆就接口說:“我知道,我的命都是你救的。” 岑歆低頭莞爾,每次,她一笑,陸衎覺得,像擁有了滿天星辰。可是她的這句話,像沾滿刺的網(wǎng),將他扎得血rou模糊。他曾經(jīng)希望自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可慢慢的發(fā)現(xiàn),只有當她自己想要活下去,才會真正的由心里解脫。 他不是不相信她,他是怕她拿自己的命去賭過去的真相。 “我答應(yīng)你,但是你要記住,不要擅自行動,所有的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的安排。你現(xiàn)在什么都不要想,周一就要面試。還有,岑歆,無論過去怎么,我只要還活著,就一定會護你周全?!?/br> “好?!?/br> 曾經(jīng)有個人,他也說天塌下來他都護著她和岑棲還有她們的mama,可是,他卻死了。從此,她們墜入地獄…… 第10章 黑犬(九) 岑歆順利通過面試,走出考場時,她剛準備給陸衎打電話,就接到了李景灝的電話。 “岑歆,面試如何?” 她站在樹蔭下等車,握著手機說:“挺好的?!?/br> 她不是喜歡自夸,而是知道,這個是他們想要的答案。 “那我要提前恭喜你了?對了,岑歆,下次的治療時間,定在周三中午可以嗎?”李景灝說話很輕柔,嗓音又格外的好聽,就像飲一杯醇香的酒,容易醉人。一字一句咬字和停頓都讓人覺得很舒服,但是他說這話時,岑歆卻捕捉到了一絲急切和興奮。 迎面剛好來了一張出租車,岑歆招招手,車停下后,她捂住聽筒對出租車司機說:“師傅,去靜馨嘉苑?!?/br> 坐上車,她才松手說道:“抱歉,李醫(yī)生,我剛好定了明天去青山湖景區(qū)的酒店,就是上次你給我優(yōu)惠券的那家。面試完,我想放松幾天?!?/br> “是嗎?可以,這幾天天氣很好,人也比前幾天少了許多,不用擔心吵?!?/br> “恩?!?/br> “那去到的時候,給我電話,再見?!?/br> 掛了電話,岑歆收起了笑容,她看著車窗外,過了一會,又發(fā)了條微信給陸衎。 陸衎正在辦公室里做最后的確認,按照她們“自殺”的時間間隔來推斷,大概的時間會在這周。 他手指停留在“李景灝”的名字上,好看的唇繃得緊緊的。李景灝的專業(yè)性太強,光從這幾天打交道來看,實在找不到切入點。他們自然也不會把所有的籌碼壓在岑歆身上,最重要的還是要兇手露出馬腳,至少能排除自殺。 他低頭認真的又看了一遍實施的計劃,沒聽到微信的提示音。哪怕心里知道,世事瞬息萬變,可就是放心不下,以至于祁亦言來到他桌前坐了十分鐘都沒發(fā)現(xiàn)。 他抬頭,揉了揉太陽xue,就見到面前的人,又被嚇了一跳,敢情他走路都沒聲是吧。 “你要的資料。”他遞給他,祁亦言面無表情,和往常一樣,言簡意賅。 陸衎瞪了他一眼,伸手拿過后,轉(zhuǎn)瞬就拉開抽屜,放在里面,轉(zhuǎn)動鑰匙鎖上,隨后,嫻熟的拿過桌上的煙點燃。 祁亦言剛準備起身走,陸衎彈了下煙灰,叫住說:“我記得,你之前和我說過黑色星期五你聽過原版,阿言,你怎么會有那首曲子?” 祁亦言又坐下,好像來了興趣一樣,唇角隱隱的勾起一個很小的弧度說:“你想知道?” 陸衎回以沉默,瞅著他時,目光如炬。祁亦言更是鎮(zhèn)定自若的坐在那,神色輕松。 手機的呼吸燈閃爍著綠色的光,陸衎嘴叼著煙,點亮手機看到岑歆發(fā)的訊息。他沒有立刻說話,反而把手機放在一旁,手指夾著煙,吐出煙霧,又吸了口,皺起眉頭說:“我想知道,因為岑歆說,她也聽過那首曲子。” 祁亦言輕輕的哼了一聲,目光垂落,拇指撫摸著袖扣,抬頭時,眉眼上挑,漫不經(jīng)心般的問道:“所以呢,你在害怕什么?” 陸衎拿煙的手一頓,隨即搭在煙灰缸旁,煙就這樣燃燒著,他并沒有被祁亦言帶偏,反而是從他的話語中知道。祁亦言是一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只是,他耿耿于懷之前岑歆給祁亦言發(fā)的訊息,岑歆為什么會有祁亦言的電話?陶嘵嘵躲祁亦言都來不及,不會主動和岑歆說起。 所以,祁亦言是知道一些關(guān)于岑歆的事,甚至可能早就認識她。他在怕什么?祁亦言是什么人?他為什么來? 人不能懼怕內(nèi)心的害怕,因為有了害怕才會有疑問,才會致使自己往前去追尋答案。 陸衎手彈了彈煙灰,舒展眉頭,偏頭看了他一眼說:“你說的對,我在害怕,害怕她不要命,害怕她受刺激等等,但是我不害怕她想起,因為我會陪著她?!?/br> “至于你身上的秘密,我想,有一天你會告訴我的。阿言,只是想提醒一句,好與壞不是很容易定義,但是有些事情的邊緣,別輕易去觸碰?!?/br> 祁亦言起身離開,陸衎吸了一口,就按滅在煙灰缸里。 第二天岑歆起了個早,天依舊晴朗,陽光明媚,藍藍的天空像被浸洗過一般,干凈,美得像一幅畫。 岑歆打車來到酒店門口,不知道是因為時間還早的緣故還是因為幾起“自殺”,一路走來都沒什么人,顯得有些冷清。 “我到了?!?/br> 她發(fā)送給了陸衎,接著就刪除了消息。岑歆手握了握手機,放進包中。昨天晚上,陸衎已經(jīng)在她手機里加了定位。 其實她不并不害怕,但是他嚴肅又認真的表情,卻讓她有些心癢癢,就像看到一個喜歡的東西,很想要,但是卻不能要,只能一次次遠遠看下。 岑歆低頭笑了笑,隨后走進酒店。 穿過大堂,坐在柜臺的是一個三四十歲的婦女,中等偏胖,圓圓臉笑起來時有一對梨渦。她燙著一頭卷發(fā),發(fā)梢有些枯黃?;蛟S是不太熟練電腦的cao作,岑歆等了好一會,她才找到入住信息。 她帶著歉意的笑著說:“不好意思了,我是今天來代班的,讓你久等了,麻煩給我下身份證?!?/br> “好的?!?/br> 岑歆從錢包里拿出身份證,她順便把優(yōu)惠券拿給她看。婦女低頭錄入電腦登記,期間抬頭問她要發(fā)票嗎?岑歆點點頭,她開好了發(fā)票,把身份證和發(fā)票一并遞給了岑歆。 她剛要接過,婦女叫住她,神色緊張的看了眼四周,小聲說道:“對了,姑娘,這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