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92節(jié)
陳詞頭一次聽到傅天河說起母親。 他想到傅天河送他的那本工程學教材,扉頁上寫著贈語,筆記娟秀整潔,那時候陳詞就猜測,有可能是傅天河的母親或姐妹之類的家人。 那段贈語在告訴傅天河,無論何時都要對未來抱有希望,用詞卻有些奇怪。 由此,陳詞多問了句:“你沒和她住在一起嗎?” 傅天河語調輕松:“她去旅行啦,我現(xiàn)在來到辰砂,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她?!?/br> 這樣么? 陳詞在旅店前臺的偶然一瞥,看到傅天河的戶籍在信標三水。 陳詞不知道該說什么,他沒有母親,也不曾有關于父親的記憶,父母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概念。 關于家人的話題就此結束。 肢端從來都是最難主動暖和起來的,被傅天河抱在懷里,陳詞有些麻木的雙腳迅速恢復知覺。 雨還在不停地下,可他已經(jīng)全身都溫暖起來了。 陳詞盯著躍動的火苗,忍不住想,如果他最開始選擇獨自出行,遇見雨天,是不是只能自己蹲坐在墻角蜷縮著,等身體主動暖過來? 怪不得姜岱和陳念都讓他一定要找個伴再出門。 雖然陳詞早就習慣了孤獨,仍不得不承認,有人陪伴確實是好的。 暖意從腳底順著小腿蔓延到膝蓋,那種冷而麻木的僵硬消失不見,陳詞輕輕蹬了傅天河一下,示意他可以了。 “暖和了嗎?” “嗯?!?/br> 陳詞的腳踩在傅天河肚子上,能夠清晰感覺到他說話時腰腹也在用力,帶起震動和緊繃感。 傅天河這才把陳詞的雙腳放開。 陳詞在摩托車后座上就開始困倦,如今處在安穩(wěn)的室內,更是睜不開眼。 “去休息吧?!备堤旌虞p聲道,“正好我們也沒什么要緊的事要做,只用等雨停?!?/br> 火柴棒已經(jīng)為他們鋪好了被子,一半墊在身下當床,一半蓋在身上,正好能睡。 這玩意兒和睡袋沒什么區(qū)別,陳詞當然不挑,他鉆進被子里,傅天河將火稍微調小,也躺在了陳詞旁邊。 陳詞沒想著會在外面過夜,也就把耳塞和眼罩都留在了旅店。 他閉上眼,天光昏暗,但仍從門窗的縫隙透出,照在薄薄的眼皮上。 外面更是風雨不斷,休息過來的眾人正重新整理營地,建筑隔音不好,陳詞專心一點,甚至能聽清他們對話的全部內容。 就算鋪了一層被子,直接睡在地上也仍然很硬。 不夠溫暖,不夠黑暗,也不夠安靜,陳詞還沒見過哪個住所能比他在白塔的臥室更加舒適,但無論再好,他也已經(jīng)厭倦了。 如今就算要吃點苦,被吵得難以入睡,他都甘之如飴。 “睡不著嗎?是不是有點吵?”過了一會兒,傅天河輕聲道。 “還好?!标愒~閉著雙眼。 “先湊合一天吧,等雨停了咱就能回去?!泵髦肋@些事九月肯定都懂,傅天河也忍不住出聲安慰。 他想起小時候,母親也是一遍又一遍重復那些他心知肚明的話語,確實有用,自己明白和別人真真切切地告訴你,是完全兩碼事。 很多時候人就是需要那么一句來自旁人的安慰。 之前陳詞也想過自己對聲音那么敏感,等婚后同沙弗萊睡在一張床上,會不會整夜整夜的失眠。 就算沙弗萊睡相再好,再不打鼾,一個大活人待在他旁邊,肯定會有呼吸或者翻身的響動。 他總不能讓沙弗萊憋著氣兒。 不過等度過最開始的那段時期,他們兩個就可以分房睡了。 而現(xiàn)在,陳詞意識到自己是可以在旁邊有別人的情況下安然睡著的,雖然那個人算不上絕對安靜,注意克制著動作幅度,也仍會有細微聲響。 唔,還有不自覺飄散出的信息素味道,琥珀木香。 這是許多香水會用的香調,但又和陳詞聞到過的有些微不同,總讓他想起午后茂盛的森林,陽光從樹葉縫隙中穿過,投出一道道琥珀色的溫暖光柱。 森林下著雨。 陳詞漫無邊際地想著,就感覺有一個東西輕輕搭在了自己眼睛上。 遮住了所有光線,讓世界歸于黑暗。 淡淡的信息素味道告訴他,那是傅天河剛烤干的襯衣。 也許是真的困極了,就在這樣并不理想的睡眠環(huán)境中,陳詞意識再一次昏沉下去。 第71章 【二合一】 雨下了一整天,在翌日凌晨四點停下,等到陳念醒來,天光晴朗。 陳念穿好衣服起身,他拉開窗簾,房間整個亮堂起來。 推開窗戶,清晨的風涌進房間,驅散一整夜的沉悶,空氣中帶著微涼的水汽,陳念深呼吸著,整個人都精神起來。 他洗漱完畢,穿上鞋襪,從床頭拿起沙弗萊的西裝外套,一夜過去,雪莉酒的淡淡味道悄然消散,當然,也可能是他適應了alpha的信息素。 陳念走出陳蔚的臥室,向旁邊一拐,就看到隔壁的房門虛掩著。 沙弗萊早就醒了。 陳念敲了兩下門,聽到沙弗萊道:“進?!?/br> “早?!标惸钔崎_房門,他抱著黑色西裝,對坐在床邊的沙弗萊道,“你的衣服昨晚落在我那兒了?!?/br> “好?!鄙掣トR站起身,他一直在等陳念睡醒,“走吧?!?/br> 兩人一同離開榮軍院,經(jīng)過同意,也帶走了陳蔚的一些手稿。 離開房間之前,陳念最后將腦袋探進桌下,昨夜散發(fā)著瑩紫色光芒的暗格板子白天里是那么平平無奇。 如果不仔細看,甚至都沒法看到拼接的縫隙。 他竟然在父親故居里發(fā)現(xiàn)了一塊只有他能看見的東西。 陳念一直都不覺得自己有什么特別,非要說起來,就只有長得比較好,而如今,奇怪事情發(fā)生在了他眼前。 并肩坐上專車后排,沙弗萊問:“今天想做什么?” “先去一趟去植物園。” “現(xiàn)在嗎?” “嗯,這個時間點,植物園應該上班了吧?” 沙弗萊敏銳察覺到了陳念的意圖:“去找紀逸楓教授?” “是啊,我已經(jīng)想好之后要做什么了?!?/br> 陳念將他昨晚做出的決定告訴沙弗萊。 “我應該還算有點畫畫天賦吧,既然陳詞有那么強的精神力,就意味著我也不會差,如果有老師帶著我進行系統(tǒng)性的訓練,說不定也能像父親那樣,探測并且畫出很多原初生物的樣子,幫助大家研究呢。” 沙弗萊聽陳念說著,頗為意外,他本以為陳念頂多去學習畫畫。 研究原初生物意味著需要踏入危險境地,陳念看過他搜集而來的陳蔚生平,也知道那些平鋪直述的經(jīng)過究竟有多驚險。 但陳念仍舊做出這一決定。 所謂不知進取,真的只是沒那個機會而已。 沙弗萊:“你打算找紀逸楓教授學習繪畫?” “是啊,而且他是做博物繪畫的,正好和我的方向對口,應該足夠專業(yè)吧。”陳念眨眨眼,“要不你給我介紹個合適的老師?” 沙弗萊語塞,據(jù)他了解,紀逸楓確實是博物圖鑒繪制的頂尖學者。 沙弗萊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哪個比紀逸楓資歷更深,技術更好的人來教陳念。 單純選老師,紀逸楓肯定是最佳人選,但沙弗萊想起上次和陳念去植物園,紀逸楓為陳念講解,伸出的手臂幾乎將少年整個擁入懷中,隨后趕來的他獨自站在門口,像個多余人物。 沙弗萊從來都不是個小心眼的人,但這一次,他就是莫名不爽,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已經(jīng)在心里默默想紀逸楓的毛病和缺點了。 陳念正說在興頭上,沒注意沙弗萊沉默背后的含義。 “精神力的話,我一直有按照陳詞給的指南自己練,但好像效果不是特別好,要練成他那樣得多長時間啊?” “一般情況,精神力會在十三四歲初步顯露,陳詞更是十二歲就表現(xiàn)出來了天賦?!?/br> 陳念啊了一聲:“我哥練了六年嗎?那我肯定趕不上他了,不過做到他一半的程度,應該也可以吧?!?/br> 沙弗萊點頭:“可以的,不過許多人都知道陳詞有很強的精神力,你再以他的身份學習,很容易露出馬腳?!?/br> 陳念:“啊,那要怎么辦?” “我來教你?!?/br> 先前所有的話語,在這句話脫出口的瞬間,都變得像極了事先鋪墊。 陳念一拍大腿,興奮道:“是啊,都差點忘了,你也是有精神力的人啊。那就你來教我好了,正好我們兩個住在隔壁,可以天天見面練習什么的?!?/br> 沙弗萊不動聲色地松了口氣,他也不知道為什么會緊張,明明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出于對陳詞弟弟的照顧。 他沒有,不會有,也不該有別的想法。 這下繪畫和精神力的學習都安排好了,陳念從未想過要實現(xiàn)自己的理想,竟然如此簡單。 以前在地下城,他就連喝酒都得蹭客人的,手頭有了閑錢,頂多買點好吃的,哪有什么機會學這學那。 陳念的雀躍同樣感染了沙弗萊。 昨天下午才同陳念詳細聊過人生理想的問題,短短一夜思考,少年就給了他答復——由故去的陳蔚元帥引導,以哥哥陳詞為標桿,并且結合了自己愛好的完美答復。 沙弗萊也不再多說,和陳念一道前往植物園。 他們到時,紀逸楓正在工作。 alpha修長的手指握著畫筆,勾勒出麗色極樂鳥的輪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