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O互換人生了! 第103節(jié)
數次抬起又都放下的手,正如他不敢言說的心意。 還是等明天再說吧。 傅天河深吸口氣,又長長地呼出來,明天,一個又一個明天,究竟要等到何時,他才能真正鼓起勇氣,直面會被拒絕的恐懼呢? 沙弗萊按照約定,帶陳念去辰砂的環(huán)?;?。 之前的上門邀請被陳詞干脆拒絕了,現在他們相互攤牌,知根知底,順利地在清早出門。 沙弗萊想起那天和安東尼奧去找陳詞的經過,到底有些郁悶。 陳詞前往了地下城,聽陳念說正在四處旅行,已經從遺棄郊區(qū)到達了生產車間,他應該是很喜歡游玩的,偏偏三番五次地拒絕自己。 他有這么讓陳詞討厭嗎,這些年來兩人雖說沒有更深的情感,但應該也算很好的朋友了吧。 一想到陳詞,沙弗萊就難受起來。 他默不作聲地看向身旁的少年,陳念正興奮地望著窗外,他們要乘坐飛行器去到探測平臺。 相比起揣摩自己在陳詞心中到底是個怎樣的形象,沙弗萊更想知道他究竟要怎么辦。 在他突然意識到心動的那個晚上,壓抑在胸中許久的情愫突然迸發(fā)出來,于是種種古怪跡象都有了原因。 ——他對未婚妻的同胞弟弟產生了不該有的想法。 而陳詞和陳念是那么信任他,將他看做隊友,向他托付了許多秘密。 如果兄弟倆知道了他的想法,會是什么反應?他們一定會感覺很惡心吧。 事實上就連沙弗萊自己都覺得他很惡心。 他和陳詞相識十多年,努力培養(yǎng)著感情但毫無結果,卻在和陳念認識不過兩個月時,春心萌動。 沙弗萊一直都認為自己并非濫情之人,最近幾年他和陳詞信息素不敏感的消息傳出風聲,多少貴族家的omega圍繞在他身邊,用盡手段,擠破頭地想要取代陳詞,他都沒有任何越線的行為,牢牢守住對陳詞的忠誠。 卻一頭栽在了陳念身上。 讓沙弗萊說他究竟對陳念的哪點動了心,他還說不上來。 真正的陳念任性又古怪,褪去所有的表演和偽裝,某些時候甚至不那么討喜。 但就是這些種種特質,匯聚成了身邊獨一無二的少年。 沙弗萊甚至都能想到,當自己心思敗露之時,陳詞會用怎樣冷漠無波的眼神望著他,陳念又會露出怎樣看垃圾似的嫌惡神情。 ——我那么相信你,甚至還讓你幫忙找個男朋友,你就這樣對我動了骯臟心思? 沙弗萊毫不懷疑,在兄弟兩人的情誼面前,自己只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他頭一次動心,就是對絕不該的人。 沙弗萊深吸口氣,在陷得更深之前,他得盡快找一些陳念的缺點,好讓自己不再那么喜歡他。 陳念可不知道身邊的alpha,痛苦掙扎著想了那么多。 飛行器起飛,他興奮地趴在窗邊,看地面正在遠離,樹梢都在腳下,很快就到了連皇宮鐘塔都無法觸及的高度。 飛行器很快駛出辰砂的邊沿,陳念回頭看去,望見熟悉的欄桿。 然后向著下方降低。 整個過程只用了十幾分鐘,比乘車前往中央電梯坐到底層,再乘船過來快多了。 沙弗萊的私人飛行器到達了觀測平臺的停機坪。 外圍的觀測平臺由軍部看守,剛一走下,就有幾名軍官前來迎接。 “大皇子殿下,皇子妃殿下。” 沙弗萊頷首:“辛苦諸位了?!?/br> 陳念也禮貌地對他們微笑,幾位軍官的視線自然落在陳念身上,他們都是頭一次見到這位未來的皇子妃,不免驚艷于竟是如此絕色。 軍官們當然更在意他陳蔚元帥遺孤的這層身份,雖然少年看上去和元帥長得并不像。 沒有任何一個軍人不仰慕陳蔚元帥,而如今元帥的孩子來到這處守衛(wèi)辰砂的第一道屏障,進行視察。 “諸位去忙吧,我?guī)е愒~到處逛逛就好?!?/br> 沙弗萊每個月都會到環(huán)海基地兩次,大皇子殿下不光要負責辰砂的核心維護,還在軍部有一席之地,作為聲望最高的皇儲,未來他需要承擔起許多責任。 駐守的軍官很信任地點點頭,就此離開,不再打擾兩位殿下。 環(huán)海基地由上千平臺連綴而成,每個平臺的面積都不大,站在上面,被大海團團包圍的感覺更強烈了。 海風徐徐的拂過面頰,清爽而舒適,陳念站在欄桿邊,眼前是一望無際的遼闊海洋。 他們所在的平臺有數層,沙弗萊知道陳念是想近距離接觸海,就帶他下到了最低的區(qū)域。 海水不斷拍打著外壁,浪花卷著白色的泡沫,回頭就能看到辰砂主體。 生活在其中許多年,陳念還是頭一次意識到原來辰砂有那么大,大到粗略望去,都無法看出圓形輪廓的曲線。 海水涌上平臺,很快流淌下去,又隨著下一次潮汐,重新涌上來,沒過陳念的鞋底。 有零星的海洋生物被沖刷上來。 陳念俯身,拾起一枚不幸上岸的海螺,白黃相間的海螺質地冰涼,躺在他掌心,柔軟的身體縮在殼里,不敢露出來。 “這是什么?” 沙弗萊:“香螺,殼經常被做成工藝品,rou也能吃。” 陳念將海螺放在耳邊,很多故事里說,能從里面聽到大海的聲音。 這樣的小傳言陳念從上學之后就沒再當真了,空氣共鳴之類的道理,他還是稍微懂點的。 只不過想玩玩罷了。 然而,他確實聽到了聲音。 細小的,微弱的,響在他耳邊。 不是海風吹拂的聲響,也不是某種液體流動的聲音,而是……窸窸窣窣的輕響,如同誰在向他耳語。 咦? 陳念用小指投了投耳朵,重新將海螺湊到耳邊。 ……好奇怪,還是有聲音。 陳念蹙起眉頭,將螺舉到沙弗萊耳邊,問:“你聽聽是不是有什么聲音?” 沙弗萊凝神細聽一會兒,點頭道:“大海的聲音?!?/br> 俗。陳念撇撇嘴,道:“不是,是真的有說話一樣的聲音,你再仔細聽聽?” 沙弗萊聞言,凝神認真聽著。 過了一會兒,他搖搖頭:“殼里面的螺還在,連空氣共鳴的聲音都沒有?!?/br> “不會吧?!标惸詈傻貙⒙菰俣确诺蕉?,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像極了有人再對他竊竊私語,只是內容無論如何也無法聽清。 見了鬼了。 陳念看看這只香螺,只能將它先放進口袋里。 第77章 事情著實有些古怪,就算陳念想把它拋到腦后都做不到。 他跟在沙弗萊身邊,在平臺上隨意逛著,腦子里仍然是那只香螺。 海面波光粼粼,遼闊地鋪展開來,在清晨陽光下呈現出深沉色調,一直蔓延到視線盡頭。 趴在觀測平臺的欄桿處看向腳下,和站在辰砂頂層極力遠眺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又和陳詞給他發(fā)來的照片有很大不同。 海是藍色,卻是不一樣的藍色。 海鷗在空中飛翔,潔白羽翎的末端覆著一層石板灰色,振翅在澄澈天空,不遠處是一片人造島嶼,它們就棲息在那里。 陸地被海水淹沒,失去家園的絕非僅有人類,數不清的鳥類遷徙途中找不到落腳休憩的地方,只能活活累死葬身大海。 久而久之,信標附近聚集了大量鳥類,鳥糞成了頭疼的問題,人們便在周圍海域建造許多群島,專供它們休息。 數百年過去,人造群島已然成為鳥類的天堂,也許再過上千年,群島就會變?yōu)樵浀蔫敗?/br> 海浪一刻也不停歇,卷著白色的泡沫,更多海洋生物被沖刷上平臺,包括一些小魚小蟹,陳念挨個拾撿起來,放在耳邊細聽。 它們都很安靜,不做聲響。 陳念將揮舞著鉗子的螃蟹扔回大海。 他摸摸口袋,香螺老老實實地待在里面。 ——這只小螺到底有什么古怪? 但很快,陳念就被轉移了注意力。 沙弗萊帶他走進了平臺中央的房子,其貌不揚的房間中央竟然是個水池,一艘潛艇??科渲?。 而另一側的控制板上,最為先進的軍事儀器展現在他眼前,儀表盤上閃爍著指示燈和數字,各種按鈕和拉桿更是讓人眼花繚亂。 沙弗萊:“辰砂附近的海域相對來說比較安全,如果愿意,可以乘坐潛水艇到海底參觀?!?/br> 陳念咦了一聲:“在海底也有我們的基地嗎?” 沙弗萊頷首:“辰砂有相當一部分基座在海面之下,需要日常維護,我們就在海底建立了相關的基地。” 所謂海底,也不過是曾經的陸地罷了。 “這樣啊?!标惸蠲靼琢?,他經常網上沖浪,也就知道原初生物其實一直都在持之以恒地攻擊信標。 有些原初生物甚至攀附在信標的表層,依靠自己的機械部件干擾超級計算機的運行。 至于原初生物為什么會有如此強烈的攻擊欲望,沒人能說清。 也許這就是新型食物鏈吧,它們把人類和更多機械造物當做食物,本能地想要獲得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