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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O互換人生了! 第321節(jié)

    不過也無所謂了,弟弟能做到,他做不到的事情,不該成為困擾的理由。

    他們之間,無需攀比。

    空間重疊再度發(fā)生之時,二十人的小隊重新踏上升降梯,他們經(jīng)歷重重消毒,通過清掃區(qū),進入到了上方其他人所在的區(qū)域。

    大部隊正在等候。

    隊員們席地而坐,抓緊時間整備,有不少人靠在墻邊,稍微打個盹休養(yǎng)精神。

    特戰(zhàn)隊長也罕見地顯露出疲憊,但仍舊沒有休息,緊盯著虛擬屏中拍攝到的畫面。

    “怎么樣。”沙弗萊問。

    隊長并未直接回答,他指了指屏幕,示意沙弗萊看。

    因為光線不好,探測機器人拍攝到的畫面不太清晰。但能看出整座設(shè)施呈現(xiàn)出古羅馬角斗場般的圓形,一層層的階梯向上,用環(huán)帶狀的走廊連接,墻壁上鑲嵌著數(shù)道厚重大門。

    而在圓形中央,躺著一只龐大的獅鬃水母。

    獅鬃水母本就是世界上體型最大的水母之一,觸手可達三十五米的長度。

    然而作為原初生物的它,可比正常體型放大了十倍不止。

    光是那傘形的軀體,就足有三十米,層層疊疊如同不斷堆放的布料,因為脫水干燥起皮。

    下方的八組觸手更是恐怖,大概有四百多條,達到恐怖的千米長度,宛若數(shù)不清橙色的藤蔓攀附于墻壁,散落在環(huán)形走廊。

    比起什么實驗場所,更像是專門為獅鬃水母打造的墳?zāi)埂?/br>
    它的每一根觸手上,都布滿了尖刺和裝滿毒液的囊,能夠射出毒素,讓生物全身麻痹而死。

    而且在水母的傘蓋之下,還有數(shù)不清的橙色球泡。

    “哇,這些是水母的卵嗎?”陳念忍不住湊得更近。

    雖然只系統(tǒng)學了幾個月,但他好歹也是搞博物學的,認識的物種可不少。

    在繁殖季節(jié),獅鬃水母會聚集在一起,釋放大量精卵,有些jingzi會游進水母體內(nèi)發(fā)育,更多則以受精卵的形式在海水中生長。

    “這些東西應(yīng)該是發(fā)育過幾天的受精卵吧?!标惸钭聊サ?,“不知道還有沒有活性,要是像我們之前看到的藍色蟲巢一樣,就麻煩了?!?/br>
    特戰(zhàn)隊長道:“原本這些受精卵有更多,但是不少都被搬走了?!?/br>
    “搬走了?”

    “嗯,如果探測的不錯,這里應(yīng)該是一處避難所,設(shè)施內(nèi)居住著很多人類?!?/br>
    沙弗萊:“先暫時修整吧,等大家都養(yǎng)足精神,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我們再過去調(diào)查,不差這一會兒了?!?/br>
    “好?!?/br>
    特戰(zhàn)隊長站起身,組織大家設(shè)立屏障,他們身后是清掃區(qū),一旦有東西過來,必須要穿過重重閘門,可以說非常安全。

    另一側(cè)則連通著圓形場所,有機器人進行探測,暫時也不必擔心。

    把強效能量屏障開啟,就能夠抵擋住不少攻擊,同時讓他們的身形和氣味隱匿。

    四人找了片空地,靠墻坐下,特戰(zhàn)隊員們很辛苦,但他們也一直都沒閑著,甚至還負責了不少特殊工作。

    終于放松下來,陳念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累。

    “回去之后說不定能瘦上三四斤?!彼÷曕洁熘?,腦袋靠在沙弗萊肩膀,眼皮不受控制地落下去。

    陳詞直接枕在傅天河腿上,路上他一直在使用精神力,不斷沖破阻隔原石的限制,時間久了,額角隱隱發(fā)痛。

    防護服的封閉性很好,內(nèi)置溫度調(diào)節(jié)系統(tǒng),陳詞躺在上面,既沒辦法感受到傅天河的體溫,也不夠柔軟。

    現(xiàn)在不是挑剔的時候。

    陳詞眉頭微皺,閉上雙眼,睡意迅速降臨,在昏昏沉沉之中,感受到面罩被輕輕摘下,帶有薄繭的手指將他的眉峰撫平。

    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

    陳詞甚至都撕不開眼皮,在夢里這是很正常的情況,畢竟是人潛意識里創(chuàng)造出來的畫面,肯定比不上現(xiàn)實中親眼所見。

    周圍非常模糊,他卻可以本能地意識到,都是些什么東西。

    他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墻面是藍色的,底部是白色的,天空是藍色的,地面是白色的,路燈是藍色的,燈光是白色的,輪胎是藍色的,汽車是白色的。

    深沉的,仿佛映照著日光,斑駁流動的藍色。

    不知走了多久,他終于看到了另一道人影,從街道的對側(cè)朝他迎面走來。

    雖然五官不甚明晰,但陳詞知道,那是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他們迎面走著,就像中間橫插了一面鏡子。

    兩人繼續(xù)向前,直到面對面,然后共同轉(zhuǎn)身,并肩走進街邊的別墅。

    推開家門,就看到明亮的客廳。

    奇怪,為什么他會認為是家門呢?他住過的別墅就只有沙弗萊在辰砂頂層的那一棟,但結(jié)構(gòu)和這個有明顯區(qū)別。

    但沒顧得上多想,就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傳來:“回來了,快坐下吧,準備吃飯?!?/br>
    陳詞和陳念拉開餐桌的椅子,并肩坐在桌前。

    弟弟似乎也和他同樣疑惑,不斷望著四周,試圖發(fā)現(xiàn)某些非同尋常的線索,包括尋找方才說話的人是誰。

    他們等了不到一分鐘,有人走了過來,將兩個盤子分別放在他們面前。

    “吃吧?!?/br>
    腥臭腐爛的味道撲面而來。

    陳詞瞇起眼睛,試圖看清盤子里究竟是什么,卻怎么都只能看到一團陰影。

    那人坐到他們對面,聲音一如既往的輕柔,重復道:“吃吧。”

    “這是什么?”陳詞聽到身旁的陳念問。

    “食物呀?!?/br>
    “我是說,這是什么東西的rou?”

    沉默。

    令人渾身發(fā)毛的沉默。

    腐臭的味道似乎越來越濃,鉆入鼻腔和毛孔,一直要腌進骨髓里。

    對面的人輕輕嘆了口氣。

    陳詞抬起頭,在一片模糊陰影中,看到了一雙淺淺的金色眼眸。

    “當然是——你們的母親了?!?/br>
    渾身長滿眼睛的蜥蜴狀生物從房間中游過,公牛鯊發(fā)起沖刺,體表的藪枝螅揮舞似細密的絨毛,獅鬃水母的觸手海草般飄蕩,橙色傘蓋的邊緣如裙擺晃動。

    藍色的海水在周圍浮動,陽光從上方投射,將蔓延進來的水映得微涼,魚群在指縫間穿梭。

    龐大的身軀自下方而來,一圈圈地將整棟房子纏繞,堵住每一寸縫隙。

    在三人身上投落沉重的、黑色的陰影。

    陳詞終于看清了對面女人絕美的面容,以及他和陳念盤子里的,腐爛rou塊和銹蝕金屬。

    “吃吧?!?/br>
    “嗬——”

    陳詞猛地倒抽一口涼氣,從夢中驚醒,立刻被腐臭味道熏得皺起眉頭。

    有那么一瞬間,他以為自己還在夢里。

    旋即他反應(yīng)過來,是自己的面罩沒戴好,聞到了空氣中的味道。

    傅天河靠在墻壁,睡得不省人事,周圍也全都是正在休息的特戰(zhàn)隊員。

    陳詞掀開面罩,用力揉了揉眼睛,動作盡量輕地坐起來。

    他平時很少做夢,更別提噩夢了。

    他抬手看了眼時間,明明只有兩個小時,卻感覺已經(jīng)過去了很久。

    靠在沙弗萊肩膀上的陳念緩慢地動了動腿,顯然也已經(jīng)醒了。

    他睜開眼,眸中還存著未退的心有余悸,和陳詞的雙眸對上。

    只需一瞬,兄弟倆就從彼此的眼神中確定,他們經(jīng)歷了同一場夢。

    陳念手腳并用地爬到陳詞身邊,毫無疑問,他們在夢中得到的食物,是某只原初生物的殘軀。

    有著金色眼睛,遞給他們食物的女人,是月光。

    暗示性實在太強了,都不用過多解釋些什么。

    也真夠奇怪的。

    小時候陳念一直以為出現(xiàn)在他夢中的人,是和他做了一樣的夢。

    唔,估計每一個小孩子都會這樣覺得吧,直到八九歲,他才明白夢是私人產(chǎn)物,他夢里的人物都是出于自己的想象,至于那些人本身,也許正在他們的夢里,和別人相見。

    也許是因為他和陳詞的同源,自從進入到月光內(nèi)部,雙生子之間的感應(yīng)就越來越強烈,好像重新回到了十幾年前,剛剛誕生的時刻。

    他們本是一體。

    “不能夢見點有用的東西么。”陳念小聲吐槽道,“好歹也夢一下幸存者的具體位置,和解藥的獲得方法啊?!?/br>
    誰說不是呢?陳詞默默嘆了口氣。

    陳詞:“你有看清最后的那只東西嗎?”

    “海蛇一樣的怪物嗎?”陳念皺著眉頭想了想,“不是太清晰,但感覺它身體表面全都是金屬鱗片,而且根本沒辦法判斷出究竟有多粗。應(yīng)該和麥克西尼米德加德一樣,也是一只海皇吧。”

    “耶夢加得,傳說中的北海巨妖,一只巨大無比的蛇。它被困于環(huán)繞人間的無盡深海中,因為過于巨大,竟能碰到自己在另一端的尾巴,將整個世界環(huán)繞起來?!?/br>
    陳詞輕輕地吐出口氣:“海龜也提到過這個名字?!?/br>
    陳念琢磨道:“不過就算再怎么搞,生物學母親只能有一個吧,就像克隆技術(shù),只有提供卵細胞的才是真正母親?!?/br>
    “不?!标愒~搖頭,“準確來說,提供遺傳物質(zhì)的,會被稱作母親?!?/br>
    陳念張了張嘴,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地閉上了。

    遺傳物質(zh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