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1992年 第42節(jié)
周寶珠端著碗,張澤就如跟屁蟲似的,跟她一道送菜。 呂勝蘭幫著端了菜,笑道:“我家這小子,瞧著是要上你家門了。他在家里跟個少爺似的,又調(diào)皮又任性,瞧瞧,在你閨女面前,多乖,就跟小奶狗似的?!?/br> 劉芳看了兩個孩子一眼,也覺得有些好笑,這人跟人,還真講究緣分。 “你家這么好的兒子,能上門,我求之不得?!眲⒎贾灰詾槭强吞自挘残χ氐?。 呂勝蘭笑了笑,看他兒子那小奶狗樣,以后怎么樣還真說不準(zhǔn)。 吃了飯,又聊了會兒,張澤雖然不想走,可還是被他媽給拽走了。 周寶珠揮手送別,雖有些不舍,但理智尚存。張澤,瞧著也還好,可一離開張家,頓時就收起了笑臉,懶洋洋的靠在車椅上,一副沒精打采的模樣。 呂勝蘭給兒子一個腦瓜崩,沒好氣道:“怎么著,還真要給人家當(dāng)兒子去???你媽我辛辛苦苦生了你,還沒享到福呢!” “媽,我就是想靜一靜?!睆垵扇嗔巳嗄X袋,嘟囔道。 “靜個屁,一個小破孩,懂什么叫靜一靜么?喂,臭小子,媽問你,你是不是認(rèn)識他們一家子?我瞧你好像很熟悉他們一家似的,還瞎認(rèn)爸媽。” 真奇怪,這孩子怎么一見著周寶珠的照片就喊老婆?最奇怪的是,路上瞎認(rèn)爸媽,就這么巧,竟然是周寶珠的爸媽。 要說一件事情湊巧,也就算了??蛇@么多事情加起來,呂勝蘭是越想越不對勁。 張澤也沒隱瞞,直接道:“媽,周寶珠本來就是你兒媳婦。我雖然才7歲,但腦海里有三十年的記憶。” “當(dāng)我傻子呢,聽你這邊胡扯,還三十年的記憶,那你告訴我,三十年里,會有什么好事發(fā)生?”這臭小子,怕是做夢吧,說什么胡話呢。 “有好事,也有壞事。香港回歸,澳門回歸,都屬于好事吧。不過后來還有大地震,雨雪災(zāi)害,也不都是一帆風(fēng)順的?!睆垵烧鏇]想要瞞著自己的來歷。 自己親爸親媽,沒有什么不能說的。再者,這輩子,他不想浪費時間,既然老天讓他重活一回,又把寶珠送到他身邊,那他也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來回報這份恩德。 張澤說的隨意,呂勝蘭卻是一腳踩住剎車,將車停在路邊后,她一臉認(rèn)真道:“臭小子,你沒胡說?” “媽,你是我親媽,我哄你干什么?你要不信,那就再等兩天,我要是沒記錯,下個月24號,中央會下發(fā)《關(guān)于當(dāng)前經(jīng)濟(jì)情況和加強宏觀調(diào)控的意見》,俗稱六號文件?!睆垵蓪W(xué)的就是金融,就愛研究一些政策意見,文章報告,尤其是改革開放后的一系列指導(dǎo)意見和政策。 只能說,大佬就是大佬,始于足下,著眼未來。 呂勝蘭皺了皺眉,緊緊盯著張澤的眼睛,張澤無奈道,“媽,你怎么還不信我啊。這樣吧,我說個咱們身邊的事情。嗯,我得想想?!?/br> 畢竟是小時候的事情,他記憶力再好,可也不能精準(zhǔn)記到每一天。 “對了,我小姑,我小姑談對象了,今年十一就奉子結(jié)婚。”張澤想了半天才想到。 實在是他小姑父有些一言難盡,他爸媽是見天的吐槽。 “胡說,你小姑還在讀書呢,談什么對象。”呂勝蘭氣道。 “媽,我真不哄你,我小姑不僅談了對象,還是個無業(yè)人員。長的嘛,是挺帥的,就是軟飯硬吃,讓人胃疼。嗨,我勸你還是想法子把他們分開吧,要不然,咱們家里有的吵有的鬧了?!眲e看小姑是個大學(xué)生,有財有貌的,可惜是個戀愛腦。 就他小姑父那種人,吃軟飯還要講骨氣,真是半點男德都不懂。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2-16 20:39:13~2022-02-17 20:26:2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小艷 6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6章 找茬 張澤噼里啪啦, 把自己知道的全說了出來。總歸,他小姑是撞破了南墻才回了頭, 雖說及時止損, 可在此之前,也受了不少罪。 呂勝蘭越聽臉色越差,她那個小姑子, 雖被養(yǎng)的嬌氣天真了些,但并不跋扈蠻橫,反而十分善良。她們姑嫂關(guān)系處的也不錯, 她一直把她當(dāng)作親meimei看待。 自己的meimei被男人騙身騙錢, 還要被冷暴力, 她如何忍受的了。 呂勝蘭看了兒子一眼,最后警告道:“臭小子, 你最好別騙我,要不然,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威脅完兒子, 她直接掏出大哥大,撥通了家里的電話號碼。 “勝蘭, 逮著臭小子了?”張辭接通電話,詢問道。 “嗯,逮著了。辭哥, 我有個急事尋你,我問問你,咱meimei有沒有一個朋友叫郭正的?”呂勝蘭開門見山道。 “有啊,上次靜靜過生日, 他不是還來家里做客的么。你當(dāng)時還說那孩子長得周正, 能說會道呢?怎么著, 你尋他有事?”張辭說著,就見自家meimei推門進(jìn)了書房,忙指了指電話,又對她做了“嫂子”的口型。 張靜笑了笑,立即住了嘴,乖巧的坐在一旁的沙發(fā)上等著。 聽張辭這么說,呂勝蘭隱約也有了點印象,的確是個樣貌周正的人,個高腿長,皮膚還白,架著個眼鏡,瞧著斯斯文文的。 “沒事,我就是聽人說,他在跟咱們meimei談對象,我心里不放心,就跟你電話通個氣。”呂勝蘭直接說道。 張辭聽了,當(dāng)即皺了眉頭,看了眼坐在沙發(fā)上的meimei,然后對著呂勝蘭道:“我來問一下,待會兒聯(lián)系?!?/br> 掛了電話,呂勝蘭直接開車去了旅社。張澤不肯去遠(yuǎn)地方,最后還是選了周寶珠一家曾經(jīng)住過的小旅社。 呂勝蘭也不是沒吃過苦,倒也沒計較這些。現(xiàn)如今她腦子亂死了。好好的兒子,突然心智成年了。乖巧的小姑子又碰著了壞男人。 這都是些什么事兒啊。 張澤見他媽愁眉不展,不解道:“媽,你發(fā)什么愁啊,兒子多了三十年記憶,不挺好的么。至少能及時止損小姑姑的戀情?!?/br> 呂勝蘭一想,也是這個道理,只是看著兒子rou乎乎的臉蛋,她還是忍不住捏了兩把,又交代道:“行了,不管真真假假,你給我裝也得裝個小孩子樣出來,別整天瞎喊人。你自己無所謂,別人心里不怕么?” 這話,張澤有些不愛聽。什么叫瞎喊人呀,那本來就是他的爸媽,說到這兒,他其實也有些不開心的。你說說,好不容易娶到的老婆,情人節(jié)出去喝了點酒,突然一家人變成兩家人,你說難不難受。 最關(guān)鍵的是,看老丈人那防備的樣子,他怕是還得受一回磨難。哎,希望這次老丈人溫和些,要不然,要不然他就向丈母娘打小報告。 “說你,你還不服氣了。臭小子,給我收斂些,若不是今天周來貴身體不舒服,只怕早把你攆走了?!边@死孩子,哪里像三十歲的人? 瞧著,欠揍的很。 張澤把床鋪好,說道,“媽,我說的都是真話?,F(xiàn)如今你未來親家被人害了,咱可不能置之不理奧。我聽講外公身邊有個退伍的兵在這兒當(dāng)派出所所長的,這事兒,我想找他幫忙查查?!?/br> 呂勝蘭一邊檢查旅社的門窗,一邊說道:“放心,這事兒,我心里有數(shù)。倒是你,別仗著自己的記憶,就胡亂逞英雄。你腦子再厲害,這么點個子,能有什么用?人家兩手一提,就能把你提溜帶走?!?/br> 張澤低著頭,曉得自己這次離家出走,是魯莽了,不免磨磨蹭蹭的道了歉。呂勝蘭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再大,你也是我兒子。當(dāng)媽的,就算死了,也放心不下你。我也不求你多厲害,平平安安就夠了?!?/br> “媽,我曉得錯了,以后不會瞎來了?!彼莻€時候剛重生,腦里想的只有快點找到寶珠,真沒思考太多。 其實今天寶珠說他以后,他心里也是有些后怕的,又想著自己害了老媽擔(dān)心受怕,更是自責(zé)。 “說到就要做到,要不然,媽就找兒媳婦告狀去?!眳蝿偬m揉亂兒子的頭發(fā),笑道。 張澤頓時鼓著臉不講話了。他媽真是,怎么兩輩子都擺脫不了這個惡趣味。 不時,呂勝蘭的大哥大響了起來,是張辭打的電話,他說:“我剛問了小妹,她嘴上沒承認(rèn),但表情騙不了人。這丫頭十有八九真跟郭正談了,今個來找我,是替郭正討要職位,張嘴就是個經(jīng)理?!?/br> 說到這兒,呂勝蘭能明顯感覺到張辭心里的不爽,就勸道:“氣什么,既然咱們知道了,就盯緊點。”靜靜那丫頭被公婆保護(hù)的太好了,哪曉得人心險惡。 那個郭正也是臉大,張嘴就要當(dāng)財務(wù)經(jīng)理,也不看看他的能力。 張辭之前見過他,本就不喜歡他左右逢源的性子,如今得知他跟自己meimei談戀愛,心里就越發(fā)不痛快了。 罵了幾句不知天高地厚的話,就又問道:“既然找著臭小子了,那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過幾天,這邊還有點事兒要處理?!眳蝿偬m看了眼兒子,輕聲回道。 張澤放松下來,對著他媽輕聲道了句謝謝。呂勝蘭覺得好笑,掛完電話,沒忍住問了張澤未來的事情。 張澤也沒含糊,把腦海里的事情都告訴了呂勝蘭,母子二人幾乎說了一夜的話。 呂勝蘭聽著聽著,頓時對未來的祖國充滿了期待,甚至光聽聽,她就有一種熱淚盈眶的感覺。 香港回歸,澳門回歸,北京奧運會,高鐵時代的到來,神舟上天,經(jīng)濟(jì)飛速發(fā)展,短短幾十年,祖國竟能建設(shè)的這般好。 這一切,對于九零年代的呂勝蘭而言,都是那么的振奮人心,充滿期待。 她徹夜難眠,可還是小孩身體的張澤實在有些扛不住了,在呂勝蘭兀自興奮的那會兒功夫,張澤直接就睡著了。 呂勝蘭沒有吵醒兒子,而是坐在床上,把張澤剛才說的話,翻來覆去的回想著,想著想著,她就笑了。 祖國的未來,真的太美好了。這讓她感覺,她們這代人跟父母那輩人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次日一早,呂勝蘭收拾收拾就準(zhǔn)備去找李哥幫忙,而張澤雖然很想去找周寶珠,但想著事有輕重緩急,就強忍著心中的思念,跟呂勝蘭一道去拜訪了世交家的李伯伯。 與此同時,劉芳也帶了一幫人到了瀚門公司。公司的老總見了她,面色不變,還笑嘻嘻問道:“劉總,來談個生意,怎么帶了這么多人?說來,咱們可是說好了昨天談合同的,你今天才過來,也是太不把我們公司當(dāng)回事了吧。生意的事情,就這么算了吧,以后有機(jī)會再合作。” 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還故意板著張臉,一副興師問罪的模樣。 劉芳神情淡淡:“江總是明白人,如今裝什么糊涂蟲?” “劉老板,你這說的什么話?我怎么就聽不明白了,什么糊涂不糊涂的?我是在問你為什么不按時來我公司談合作,你扯這些有的沒的干嘛?女人就是女人,談個生意,還胡攪蠻纏。我跟你講,我可不吃這一套?!闭f著,還擺出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出來。 劉芳緊緊盯著他,冷哼道:“江總這么好的演技,不去當(dāng)演員,實在是可惜了。你少跟我裝傻充愣,錢勝利跟你是什么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托人打探清楚了。” 說到這里,劉芳敏銳的發(fā)現(xiàn)江總眼底一閃而過的心虛。 “江總,也多謝您教了我一套,記住了,晚上回家的時候,少走夜路,小心自己陰溝里頭翻船。奧,對了,也替我跟錢老板問聲好,告訴他,這個仇,我家記下了,讓他給我好好等著。”說完這話 ,劉芳拿起杯子,將里頭的熱茶直接倒在江總的頭上,又用手輕輕拍打他的側(cè)臉,緩緩道:“這茶,我就不喝了。倒是江總,需要熱茶洗洗腦子,否則暈了頭,走了錯路,那就遭了?!?/br> 撂完狠話,劉芳轉(zhuǎn)身就走。劉翔湊到她身邊,小聲問道:“姐,咱們不是來談和的么?你怎么來硬的啊?” 劉芳沒搭理自家弟弟,只是冷淡淡道:“談什么和?我沒當(dāng)場揍他,已經(jīng)算我好脾氣了。多余的事情,你別問,也別管?!?/br> 想著昨日呂勝蘭的話,劉芳面上不顯,其實心里也跳鼓打雷的不安。 這事,這么鬧,真有用? 劉芳不清楚呂勝蘭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但不知為何,她就是信任她。不知道哪里來的感覺,竟覺得對方十分可靠。 劉芳帶著人大搖大擺的離開,雖沒干什么實質(zhì)性的惡事,可卻將江老板氣的夠嗆。 一個女人,竟敢打他臉巴子,反了天了。媽的,這個仇,老子一定要報。 他倒要看看,兩個鄉(xiāng)下泥腿子,能有什么招兒。 至于那位李總,人家可是大忙人,哪可能真把個外地佬當(dāng)回事。之前的客套,不過都是些場面話罷了。 誰信,誰就是傻子! 第67章 鬧事 出了瀚門公司的大門, 劉芳的手還是微微有些抖,但更多的則是暢快。 說來, 縱是蘭姐不說, 她也要過來尋江老板的麻煩。只是蘭姐千叮嚀萬囑咐,不要打人砸東西,否則, 她可不會這么簡簡單單放過那個狗腿子。 劉芳對著瀚門公司的牌匾啐了一口,然后招呼著一幫人離開。待回了家,就見周來兵在院子里轉(zhuǎn)圈圈, 焦急的模樣, 跟火燒了尾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