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夫婦的七零奮斗錄 第4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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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門口,還沒推開門,里頭就傳來撕心裂肺的哭聲。 林若云的腿一下就軟了,也不知是嚇軟了還是因為踩自行車太用力。 陳老爹后頭跟上,到了門口也站了會兒,才推開門。 屋子里有六張病床,哭成一團的是一個年輕婦人,林若云不認識她,她抱著那個人必然不是陳愛學。 她一一找過去,終于在角落里看到了陳愛學。 他正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彷佛一個死人。 陳老爹伸出手指,顫顫巍巍的放到他鼻子前。 林若云屏住呼吸,緊張的望向他。 良久,陳老爹咧出一個笑,“還有氣,沒死?!?/br> 兩人俱是心頭一松,但陳抗美卻從門外走進來了,眼睛紅紅的。 第47章 看見他們, 陳抗美振作起精神,“爹, 若云, 你們來了啊,吃了飯沒?沒吃的話,咱們先去食堂吃點?!?/br> 陳老爹擺擺手, “哪有心情去吃飯??姑溃阋娺^醫(yī)生了吧,他怎么說???老三這病要治多久才好?” 一提起這, 陳抗美就掉淚, “醫(yī)生說, 讓我們做好老三可能一輩子都醒不過來的準備?!?/br> 陳老爹懵了,“啥叫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啊?老三還活著呢, 鼻子和嘴巴都在出氣呢。”雖然很弱。 他又撈起陳愛學的手,“你來摸摸看, 老三身上也是熱的, 明明是個好人呢?!?/br> 陳抗美含淚搖頭,“醫(yī)生的意思是, 人是活的,有呼吸有脈搏有血壓,但是不能跟咱們正常人一樣說話行動和思考。他說外國把這叫植物人, 有可能睡幾個月就醒過來,也可能要睡上好幾年才醒過來,但還有人一輩子都醒不過來?!?/br> “一輩子都醒不過來啊……” 陳老爹訥訥道,失神的坐下, 看看兒子又看看媳婦, 什么話都說不出來。 林若云也是頭一回聽到這么個說法, 半天回不過神來。 說他死了吧,還有氣呢,說活著吧,跟死了也沒什么區(qū)別。 過了好一陣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什么時候出的事?怎么會就爆炸了呢?” 明明馬上就滿一年了,一直都平平安安的,為什么突然就出事? “我也不太清楚,那時候我在辦公室,忽然就聽到一聲巨響,然后外頭變得十分嘈雜,很多人都在喊塌了塌了。等我跑過去時,大家都在救人,我在旁邊站了一會兒就看到了愛學,馬上就去打電話通知你們過來?!?/br> 陳抗美應當是狠狠哭過一場的,聲音有些嘶啞,緩了緩繼續(xù)說:“解放還在廠里,等搞清楚緣由了,他會過來告訴我們的?!?/br> 林若云點點頭,“那麻煩姐夫了?!?/br> 陳抗美按住她肩膀,苦笑著搖頭。 倘若她這弟弟一輩子不醒過來,弟妹還會守著他不?誰能照顧他下半輩子? 雖然都沒心情吃飯,但人是鐵飯是鋼,哪能真的不吃?陳抗美強拉著陳老爹去了食堂,回來給林若云帶了一碗濃稠的菜稀飯和兩個rou包子。 這放在平時也是上好的伙食了,可惜此刻林若云毫無心情感受,麻木的塞進嘴里,麻木的吞咽。 上午陳抗美跟著跑上跑下也有些疲乏,就趴在床尾小憩。 陳老爹蹲在走廊盡頭,吧嗒吧嗒的抽著葉子煙,濃煙遮掩了他臉上的愁容。 林若云則是替陳愛學捏了捏身體,期間護士過來換了一次輸液的水。 四點多的時候,陳愛國、陳愛軍倆夫妻帶著吳氏也到了醫(yī)院。 吳氏看見病床上毫無生氣的兒子,當即就哭出聲來。 “我的兒啊,你怎么年紀輕輕的就丟下你娘了,老三!我的幺兒哦……” 哭得十分悲痛,在場的人都紅了眼睛。 “娘,愛學還活著,你別先哭壞了身子?!绷秩粼谱哌^去將她扶到椅子上。 “還活著?”吳氏一下止住哭聲,“那他怎么不跟我說話?我都喚了他多少聲啊~” 林若云不忍說植物人的事,只道:“醫(yī)生說他腦子受了重擊,里頭有血塊,暫時醒不了?!?/br> “那就是說等腦子里的血散了,老三就能醒過來,是吧?” 吳氏目定定的望著林若云,猶如落水之人抓住了一根稻草。 林若云別開了眼,不敢回答。 吳氏沒等到答案,卻自言自語道:“對,等血塊清了,老三就能醒過來,老三能醒的?!?/br> 說著說著就又哭了起來,“早知道會出這擋子事,當初說什么都不該讓你進廠子的,我寧可你像從前那樣癡癡傻傻,可至少無病災啊?!?/br> 這話很得李氏和劉氏的心,無病無災、平平安安的活著最好。這一年小叔子家里吃香的喝辣的,羨慕死她們了,也多次慫恿自家男人去考煤廠,可出了這事,雖然也很心疼叔子,但心里更多的是慶幸,慶幸自家男人沒有進廠,沒遭這難。 五點鐘的時候姐夫丁解放來了醫(yī)院。 陳老爹問他:“解放啊,廠子里查清楚緣由沒?領導們打算怎么處理?” 丁解放把手搭在床沿上,長嘆了一口氣,“都查清了?!?/br> “愛學他們這一班里有一個新學徒,今天頭回下井。他有煙癮,上工的時候煙癮犯了,就在倒煤的空當兒抽了根煙,結果到了井邊還沒抽完,就扔邊上,然后引起了爆炸?!?/br> 李氏雖然愛說酸話,看不慣老三倆口子的日子過比她好,這回兒也替老三覺得無辜,罵道:“這人咋回事,哪里去抽不行,非要在井邊抽。這下可害了不少人?!?/br> 別人不清楚,林若云卻是清楚的,陳愛學考試的時候她也看了安全手冊,還幫著出題測試,因此上面的內(nèi)容她都記得。 “姐夫,那個人為啥下井還能帶煙和火柴進去?那安全守則里說了,下井的時候不能帶易燃物進去。他是不知道還是故意帶進去的?” “如果不知道的話,那他怎么考進去怎么當上工人的?” “如果是故意的,他這是犯罪,必須得抓去勞改?!?/br> 丁解放說:“那個人已經(jīng)沒了,當場就被炸死,他離得太近?!?/br> 吳氏啐道:“活該,這個害人精!自作孽,不可活。” “他自己都被炸死了,說明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那個規(guī)定,不然哪有人不怕死。所以,他是怎么進廠的?”劉氏腦子也慢慢轉(zhuǎn)過彎來。 丁解放只能說出實情,“那個人是廠長的遠房親戚,沒參加考試,直接進來的?!?/br> 李氏一下尖叫起來:“沒參加考試?那怎么能當工人?。∵@不就是走后門嘛?果然走后門的不是好東西,看這害人精害慘了多少人……” 說著說著她聲音漸小,意識到不對勁,前陣子她也想讓老三去跟領導說情,給愛國開后門進廠呀。 要是愛國真進去了,不幸跟那個害人精編到一班里,那指不定愛國這會也躺醫(yī)院了。 或者愛國也帶了啥不該帶的東西,惹了禍害死了人,那可就是連累全家連累幾代人啊。 李氏背后發(fā)涼,這事不能想不能想。 同時,她心里也打定主意了,以后不走后門了,干啥事都要靠真本事真功夫。 絕不能當害人精。 “那你們領導打算怎么處理這事?” 丁解放說:“這事已經(jīng)驚動縣里了,廠長和管生產(chǎn)的副廠長都被帶走,另一個副廠長處理這事,他說會承擔起責任的,讓愛學他們先在醫(yī)院治療,廠里會掏錢的。后頭再商議。” 陳老爹爹點點頭,“也只能這樣了?!?/br> 李氏聽了又動搖起來,雖然煤廠有風險,但好歹是國營的,有公家在跑不了,出了事該負責就得負責,不像農(nóng)村那些幫人蓋房子出了事的,兩方互相扯皮,只能自己硬撐。 還是公家飯碗香啊。 煤廠不能去了,但還有其它廠子。她回去可得好生看著柱子念書,等他長大了也跟他姑一樣端個安全的鐵飯碗。 劉氏懷著孩子容易累,加上家里還有一大攤子事,病房也狹小容不下太多人,沒過多久陳家人就和丁解放一行回去了,只留下林若云。 本來吳氏和陳老爹也想留的,但他倆上了年紀,也沒帶衣服來,冷颼颼的怕是容易凍出病來,林若云就把他們勸回去了。 晚上九點多的時候,煤礦廠的副廠長帶著人來探望病人,拎著牛奶、餅干、水果、rou罐頭,挨個詢問病情。 醫(yī)生也在場,輪到陳愛學時,他又解釋了一遍植物人的定義。 林若云這回理解清楚了,人還活著,有蘇醒的機會,但是這個過程中還得給病人輸送營養(yǎng)液維持身體機能,全身按摩也得做,避免肌rou萎縮功能退化。 面對廠區(qū)領導,林若云倒是沒有跟其他人一樣歇斯底里的指著他鼻子大罵,只是很堅決的要求嚴懲兇手,還要補償。因為陳愛學若是長期處于這個狀態(tài),每天都要輸營養(yǎng)液,肯定是要耗一大筆錢。 副廠長沒有大包大攬的應下,而是很沉著的說:“我會盡量幫你們爭取的?!?/br> 林若云對他反倒有了幾分信任。 送走這一行人,林若云又給陳愛學清理身體,替他按過全身,才趴在病床邊睡著。 許是白日里太耗費心神,身心俱疲,很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她又回到了進京的那個早上,半道上馬兒發(fā)狂,偏離了官道,朝著山谷中奔去,然后就是十來個黑衣人提刀追追殺他們。 慌亂之下,她和相公摔下了懸崖,下面是一個大湖,不會水的兩人只能漸漸沉入谷底。 “不!” 我不能死在這兒,我還要考大學! 林若云拼命的揮動四肢往上浮,終于汗淋淋的醒過來。 她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握住的那只手,對方也是緊緊的拽住她,怎么掙都掙不掉。 她驚喜不已,在陳愛學耳邊喚道,“愛學!愛學!你是不是要醒了!” 陳愛學也在夢中回到了進京的那個早上,半道碰上截殺,被迫跳下懸崖。 山崖底下是大湖,冰冷的水凍得他四肢僵硬,然后他就眼睜睜的看著媳婦往下沉,離他越來越遠。 他使勁去拉,終于拽住了她的手,卻發(fā)現(xiàn)媳婦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怎么會有兩個媳婦? 他想上去看看,于是拉著人,也拼命的往上游。 此刻林若云心里很是激動,又不敢胡亂作出反應,只能不斷摁病床旁邊的呼叫鈴,希望醫(yī)生趕緊過來。 醫(yī)生才到辦公室,剛換上白大褂,護士就急慌慌的跑進來,“醫(yī)生醫(yī)生,那個植物人有反應了!你快去看看是不是要醒了!” 醫(yī)生從業(yè)將近十年,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立馬跑到病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