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霜：“……”

    她張了張嘴，沉默了片刻才開口。

    “他是我堂哥，不過我們從小合不來?！?/br>
    等仇霜離開，景晞點開軍部的戶籍系統(tǒng)查看仇家的成員情況。

    很快找到了仇霜那一欄。

    資料顯示她目前無業(yè)，無固定居住地址，在去年的戶籍調(diào)查中，調(diào)查員做了備注。

    【此人性格叛逆，好吃懶做，和家人關系疏遠，不知道現(xiàn)在人在哪?！?/br>
    以前聽說暗部成員是從軍方部隊中抽出去的，這樣看來似乎也不是。

    仇霜有多年接觸改造人的經(jīng)驗，仇天霖有高超的醫(yī)術，這兩人要是合作的話，那改造人修復的事是不是可以提前實現(xiàn)？

    另一頭，遲堯給甲魚所有人都噴了，結果氣息并沒有發(fā)生什么改變，感受到的波長還是那個鬼樣。

    如果仇霜沒有坑他，就表示這些人都不是改造人。

    遲堯眼前閃過那晚出現(xiàn)在背后的視線。

    甲魚集團和軍部的合作是白逸牽線，每個訂單都經(jīng)過他審批。

    想找到證明白逸是鬼的證據(jù)，還是得從甲魚入手。

    剛準備回去，抬頭就看到景晞從金屬走廊的盡頭朝他走過來。

    “我打算再去一次甲魚工廠。”遲堯說。

    景晞走在他身邊：“見那個張生？”

    遲堯點頭：“就先從確定他是不是改造人開始吧。”

    如果張生是幽靈，只要再找到他和白逸之間的利益勾結，就能讓裴振岳動手抓人了。

    如果張生不是，就算和白逸之間有利益勾結，那只能算行賄，對白逸這個地位的軍方高層來說，可能最后自罰三杯就沒事了。

    甲魚總裁辦公室——

    西裝革履的中年alpha坐在辦公桌后，他面前的空地上有個虛擬窗口，可惜窗口里一片漆黑，只有蒼老的聲音從里面?zhèn)鞒鰜怼?/br>
    “如果你連貨物都保護不了，那接下來就別合作了?！?/br>
    張生靠著椅背，雙手交叉在身前，沒有因?qū)Ψ降脑挾腥魏吻榫w波動。

    他面帶微笑：“昨晚是意外，所有損失我來承擔?！?/br>
    蒼老的聲音再次響起。

    “你來承擔？”

    張生：“按照合同來賠付，您覺得如何？”

    蒼老的聲音：“這不只是錢的問題！”

    張生：“我的人已經(jīng)在追蹤那幫盜匪了，今天就會有結果，所有貨物我保證原封不動地找回來，該賠付的錢照樣一分不少地給您?！?/br>
    蒼老的聲音冷笑了一聲。

    “找回？你知道來搶貨的是什么人？”

    “不管搶的人是誰，在我眼里都是只是搶匪而已，他們要錢，我最不缺的就是錢。”

    張生笑笑，“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br>
    “過于自信不是什么好事?！鄙n老的聲音冷冷道，“我給你一天時間，如果貨沒有找回來，那合作就到此結束?！?/br>
    張生雙眼看著虛擬窗口：“可以?！?/br>
    掛掉通訊，他手指在扶手上輕叩。

    不過片刻，終端響起，張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

    他心口一跳，劃開接起。

    虛擬窗口彈到半空，眼前出現(xiàn)了一張年輕英俊的臉。

    遲堯勾著唇角，笑得漫不經(jīng)心：“還記得我嗎？張總。”

    張生看著這張臉愣了一瞬，露出營業(yè)式的笑容。

    “遲先生，好久不見?！?/br>
    遲堯靠坐在沙發(fā)里，手里端著道具紅酒杯輕晃。

    “我前不久剛入手了一批軍火，聽說張總這里生產(chǎn)的瞄準鏡是供軍方的品質(zhì)，不知道我這張臉夠不夠在你這里下個小訂單？”

    張生直起身，眼底滿是笑意。

    “我司的生意都是按帝國正規(guī)流程來，只要簽署不危害帝國的承諾書，您喜歡什么產(chǎn)品，只要我能生產(chǎn)都可以下單?！?/br>
    遲堯輕笑：“您是不是忙得沒時間看新聞？極影早就金盆洗手，轉接救援業(yè)務了，不然飛龍那小子也不會輕易讓我買到軍火。”

    正在處理公務的“飛龍那小子”朝他看了一眼，又看向屏幕里的張生。

    這張臉長得很周正，五官單獨拎出來都不難看，可組合到一起卻變成了一張路人臉，毫無記憶點。

    張生：“您帶動整個星盜圈蓬勃發(fā)展的事，只要是帝國公民就沒有不知道的?！?/br>
    遲堯：“等極影試水成功，會陸續(xù)讓他們轉型，軍火采購怕不是不會少?！?/br>
    張生唇邊的笑意加深：“您什么時候有空，我可以過去和您談談合作細節(jié)?！?/br>
    遲堯：“不比，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去810的路上了?！?/br>
    張生有些意外：“您不是正和飛龍軍團在820抗擊獸潮嗎？”

    遲堯嗤笑：“別提了，軍火跟不上，被飛龍好一陣嘲笑，不然我也不至于這么著急?！?/br>
    景晞批著文件，聽著他們的對話。

    有一種雙方心知肚明，卻配合對方演戲的既視感。

    這個張生，不簡單。

    約好時間，遲堯把酒杯往旁邊一扔，朝景晞所在的小書房走。

    “晚飯不能陪你吃了?！?/br>
    遲堯反身靠在桌旁，“我和張生約在甲魚工廠見面?！?/br>
    景晞：“我也一起去?！?/br>
    遲堯搖頭：“我和厲遠去，你幫我留意周邊的情況?！?/br>
    說著，他突然想到什么。

    “搶過來的那批貨，我會讓他們挨個打上標記，你幫我盯著。”

    景晞瞬間明白他的意思。

    “你打算用這批貨交易？”

    遲堯笑笑：“這批貨里好幾個型號的能源石都是供不應求的稀缺貨，他們肯定想要拿回去，既然對方已經(jīng)猜到是我搶的，那我不如做得更明顯一點?！?/br>
    景晞思索了片刻，點頭。

    “好?！?/br>
    如果成功讓這批被標記的貨流出去，他們就能順藤摸瓜。

    接近傍晚，遲堯換上西裝和厲遠一起去甲魚工廠。

    車里，厲遠頻頻掃向內(nèi)視鏡。

    “我臉上沾了米飯？”遲堯問。

    厲遠嘿嘿笑：“就是在想，您要是穿上軍裝，那鐵定不輸景晞。”

    袖扣扣得緊，遲堯轉著手腕有點難受。

    “我跟我老婆有什么好比的？”

    厲遠：“……”

    還沒到地方，遲堯隨口問：“跟你那兒子相處得怎么樣了？”

    說起楚肖，厲遠薅了把寸頭，有些不自在。

    “每天都給我發(fā)信息，老煩人了?！?/br>
    遲堯透過內(nèi)視鏡看向他。

    “真不打算認回來？”

    厲遠搭著方向盤，看著前方。

    “認回來干嘛？”

    遲堯偏頭看向窗外。

    “如果你能變回正常人，會不會改變想法？”

    厲遠笑出聲：“那肯定認?。∧切∽诱烊氯轮o我養(yǎng)老呢！”

    “要是變不回去，說不定他老了，我他媽都沒老，誰給誰養(yǎng)老還不一定——cao！”

    說到最后，他唇邊的笑意突然掛不住。

    遲堯見厲遠抹了把臉，眼眶有些紅。

    如果不能變回正常人，他可以淡然接受景晞一個人變老嗎？

    只是想象了一下，遲堯就煩躁得想打人。

    不可能，做不到，他會瘋。

    到甲魚工廠，車子大搖大擺地停在工廠正門。

    張生已經(jīng)在門內(nèi)等候了。

    車子剛停下就有人過來開車門。

    遲堯下車，理了理袖口，看著張生朝他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