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生：“遲先生，好久不見。”

    遲堯：“也沒多久。”

    張生輕笑：“您會主動打過來，看來對我的身份已經(jīng)有所了解了？”

    遲堯冷著臉：“我討厭算計我的人?！?/br>
    張生笑意不減：“那送您一批裝備賠罪？”

    遲堯沉著臉：“一批就夠了？”

    張生：“……”

    遲堯沒打算跟他閑聊，直切重點。

    “你手頭有哪些情報？”

    張生雙手交叉在身前：“您想要的，我都有?！?/br>
    遲堯嗤笑：“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他看到張生在虛擬鍵盤上輕點，很快終端里就接收到了一份文件。

    “這是和幽靈有合作的機構(gòu)名單?！睆埳?。

    遲堯隨手打開，讓小黑定位到810，很快找到了他們之前鎖定過的幾家公司。

    幽靈四處搶奪的礦石一般先流過各個地下賭場、非法盈利機構(gòu)、游樂場，再被大大小小的礦石中介公司收購?fù)怃N出去，完成一整套清洗過程。

    空手套白狼，謀取巨利。

    還算有誠意。

    遲堯收了名單：“我得先讓人確認名單真?zhèn)??！?/br>
    張生似乎并不意外這個結(jié)果。

    “可以。”

    遲堯：“你想從我這里得到什么？”

    合作不可能只是單方面的給予，對方表現(xiàn)得越大方，想要的東西分量越重。

    張生：“遲先生大可不必這么警惕，既然您已經(jīng)了解我們聯(lián)盟，應(yīng)該知道我們的最終目標只是找到失聯(lián)人員，安全送他們回家。”

    遲堯直視他：“是嗎？”

    張生：“希望那份名單能讓您對我有更多的信任，畢竟時間不多了——”

    時間不多了？

    遲堯皺眉。

    還沒等他開口，就聽張生幽幽道：“它，快要來了?！?/br>
    又是它。

    遲堯沒有打太極的耐心：“它是誰？”

    可這次，張生卻不打算回答了。

    “等您確認了名單，我們再來討論這個問題?！?/br>
    遲堯：“……”

    老狐貍。

    七七八八說了一大堆，關(guān)鍵點卻絕口不提。

    想要知道答案，就必須得答應(yīng)合作。

    遲堯：“要挾我？”

    張生：“有些東西，不方便和合作對象以外的人透露，僅此而已?！?/br>
    遲堯本想再套個話，可對方似乎無意再聊下去。

    掛斷前，遲堯看到對方朝辦公室一角掃了一眼。

    那里好像是監(jiān)控所在的位置。

    指揮艙，景晞?wù)诤蛶孜卉姽儆懻撝亟ǚ桨浮?/br>
    余光見遲堯進來，他丟下一句再討論，朝那邊迎過去。

    “許洲劉思辰怎么說？”景晞問。

    遲堯簡單解釋了一下，把張生給的那份名單發(fā)給他。

    “給你備份，晚點我讓暗部核實一遍?！?/br>
    名單里的公司機構(gòu)數(shù)量過千，其中不乏景晞眼熟的大企業(yè)。

    遲堯：“這些是‘中介’，比下游散戶更有監(jiān)控價值?！?/br>
    景晞臉色嚴肅：“這么多資料不是一天兩天能收集到的?！?/br>
    “我知道?！?/br>
    遲堯拉他到休息區(qū)，“這個聯(lián)盟存在的時間可能比老爺子的暗部更久?！?/br>
    暗部前身是特查組，一個從軍方獨立出來，專門秘密調(diào)查各類大案的部門。

    干著最危險最累的活，卻得不到一般軍人的待遇，哪怕在任務(wù)中喪命，也不能對外聲張。

    被調(diào)到這里，基本上就前途無望了。

    不過從林呈德主動接手特查組開始，這種情況逐漸好轉(zhuǎn)。

    這二十年來，特查組隊伍不斷壯大，從一個邊緣部門發(fā)展成了規(guī)模龐大，實力足以和軍部并駕齊驅(qū)的暗部。

    景晞皺眉：“我覺得有必要查查這個聯(lián)盟的底細。”

    在民間發(fā)展這么長時間，耳目遍布各行各業(yè)，甚至連暗部前期都需要依靠他們的情報來行動。

    也許聯(lián)盟找人是真的，但保不齊還有其他目的。

    遲堯若有所思：“張生也提到了‘它’?！?/br>
    景晞一怔：“‘它’是什么？”

    遲堯搖頭：“吊著我，就是不肯說?！?/br>
    沒等他們搞清楚“它”是誰，白逸的通訊先到了。

    遲堯看看景晞屏幕上的通訊請求：“沉不住氣了。”

    景晞：“你覺得他會說什么？”

    “總不會是人話?！边t堯起身。

    和白逸對話，遲堯不方便出現(xiàn)在鏡頭里，這是兩個人的默契。

    景晞坐正了一些，正打算接通，走出幾步的遲堯突然轉(zhuǎn)過身，捧著他的臉親了一口。

    “中午想吃什么，我去做。”

    景晞剛被吊起胃口，遲堯就松開了。

    他舔過唇角，有些不滿：“糖醋排骨?！?/br>
    遲堯：“不放醋行不行？”

    景晞點頭：“蘸醋吃?！?/br>
    遲堯：“……”

    視訊接通，畫面里的白逸靠坐在床頭，昏黃的光線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個點，帝都星是半夜凌晨左右。

    “白上將，您有什么指示？”景晞聲音淡淡的，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白逸揉揉額角，滿臉惆悵。

    “我又夢到薄靳了，實在睡不著，找你聊兩句。”

    景晞：“薄少將出事時，我才不到五歲，對他了解不多?！?/br>
    白逸長長得嘆了口氣。

    “我就知道這世上什么事都瞞不住，哪怕瞞住一時，也遲早會有曝光的一天?！?/br>
    景晞不動聲色道：“您隱瞞了什么事？”

    白逸看著他：“薄靳，確實有問題?！?/br>
    景晞皺眉，漂亮的雙眸冷下來：“請您明說。”

    白逸看向窗外，神色憂愁。

    “他確實是我最優(yōu)秀的徒弟，也因為這樣，我才更加無法容忍他對軍方的背叛?！?/br>
    景晞：“薄少將做過什么？”

    白逸：“當年那場風暴前，我發(fā)現(xiàn)他和幽靈有勾結(jié)，本以為只是單純的利益往來，后來發(fā)現(xiàn)事情遠沒有我想的那么簡單，他可能就是幽靈的一員，甚至在組織中地位很高?！?/br>
    “那次他出征回程，我們在通訊中發(fā)生劇烈爭執(zhí)，我認為他無法再擔任戰(zhàn)場增援，這才堅持讓玄武軍團繞路，希望能勸他收手，如果不行就在半路將玄武攔截下來，沒想到卻發(fā)生了那種事——”

    說到這里，白逸看向景晞。

    “事發(fā)后我時常在想，是不是因為我的質(zhì)疑讓他失去了冷靜和判斷力，這才被卷入風暴中，亦或者他知道自己暴露了，所以帶著整個軍團一起死，以此來報復(fù)我——這些年來，我沒有一天不在自責，如果當時換一種處理方式，會不會有不同的結(jié)果？”

    景晞：“那您當時為什么不說？”

    白逸表情越發(fā)悲傷。

    “他畢竟跟了我那么多年，人都沒了，我也希望他走得體面點。”

    景晞：“您知不知道這種隱瞞會造成多嚴重的后果？”

    “我知道?！?/br>
    白逸苦笑，“可就算知道，我也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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