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學不學 第2節(jié)
紀煦:“別急嘛?!?/br> 他電腦屏幕里的人物晃晃悠悠的走著,一不小心被旁邊殺出來的怪圍住,人物瞬間被控,江醒甚至都來不及反應(yīng),紀煦的等級又唰的掉了下去。 49級。 紀煦扭頭笑道:“哎兄弟,要不你再……” 話音未落,他目光倏地一凝,飛快偏頭往旁邊一躲,帶著勁氣的拳風從他耳側(cè)劃過去,狠狠砸在皮質(zhì)的椅背上,發(fā)出悶響。 江醒俯身:“故意的,你耍我?” 再傻的人,也不會傻站著被小怪打而不還手。 紀煦挑眉,他舉起手表示投降,理直氣壯:“不啊,我就是笨,我真的可笨了?!?/br> 江醒:“……?” 紀煦不著痕跡推開他,然后摳摳搜搜掏出了五顆糖,五顏六色的那種,一毛一個的水果糖。他擺開放在江醒的手邊,“請你吃糖?” “別氣了兄弟,不值當為了我這種笨人生氣,”紀煦笑瞇瞇說,“你吃啥味兒的,哎兄弟,水蜜桃的吃不吃,不吃是吧,嗐,沒事。那火龍果味的呢,哦,也不吃,香蕉的,橙子的?” 他說著,不等江醒回答,將那一毛一個的糖快速的摳了回來,重新塞回了兜里,還不舍的看著剩下的最后一顆,抬頭:“草莓味的,吃嗎?” 江醒:“……” 他覺得這人可能真的有什么毛病,精神方面的……不會真的碰見了一個傻子吧。江醒眼神復(fù)雜,看著眼前這人長得挺高挺帥的,年紀輕輕的怎么就生了這種病呢。 也是,誰會傻站著被小怪打死,他還和這家伙扯了這么長時間。江醒冷靜反思了一秒,然后不再理這人,順手提起了書包,把還沒來得及吃的面包和咖啡裝了進去,提著行李箱就往外走。 臨走前頓了下,偏頭丟下一句:“別放棄治療?!?/br> 紀煦喊他:“草莓味的也不吃?。俊?/br> 江醒走得更快了。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網(wǎng)吧門口的夜色里,紀煦才懶洋洋向后一仰,腿翹在桌子上,剝開草莓糖丟進嘴里,瞇起眼。 網(wǎng)吧老板趙哥走過來,不解道:“小煦啊,你逗人家干什么?招你惹你了?” 紀煦:“這個啊……趙哥,你沒看嗎,他提著行李箱,穿的衣服也是牌子貨,和我年紀差不多大,要不離家出走,要不沒事找抽。這種人事兒最多,晚上留在網(wǎng)吧,萬一他父母來了,指不定能鬧出什么事兒?!?/br> 之前來過幾次鬧過來的有錢家長,鬧一次就封幾天,他們這小破店可折騰不起,氣走正好。 趙哥撇撇嘴,不知道信不信,丟給紀煦一個薄薄的信封和一件校服:“里頭是你這個月網(wǎng)吧的分紅,還有你的校服落這兒了,帶走帶走。” 紀熙笑瞇瞇的接過來,點了點錢收好,忽的,他看著鐘表,想起來什么似的,神情忽然嚴肅,“趙哥,剛才那小子,交了多少小時的網(wǎng)費?” “12個小時,”趙哥搖搖頭,“兩個小時前就到時間了,你偏偏拉著他玩游戲,我沒好意思過來?!?/br> 一個小時五塊錢,兩個小時就是……紀煦臉上的笑慢慢消失了,他沉默著將自己的腿放下來,趴在電腦桌上,捂著心口半晌沒說話。 十塊錢?。?/br> 趙哥戳他:“哎哎!” 紀煦有氣無力:“心疼……讓我死一會兒,還好我記住他的臉了……” 趴了半個小時后,他堅強的坐起來片刻,又趴了回去,幽幽道:“萬一下次再碰著,說什么我也要把錢要回來……” 趙哥:“……” 出息。 作者有話要說: 開新文啦! 排雷+絮叨: 小甜文,不為賺錢,上一本寫的太虐,共情傷到了qwq,孩子這本就是想放松一下,不要太過糾結(jié)邏輯。 第2章 再見面 江醒出來網(wǎng)吧之后,打算找個旅店住一晚,明天下午再去學校報到。他記得他來的路上在這附近看見了一個叫學生旅店的地方。 孤零零拎著行李箱走了十五分鐘后,江醒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景色,微微茫然片刻,終于沉默地拿出了導航。 云照實驗一中附近有兩條街,因為周圍還有兩所職高,所以這一片發(fā)展的還算繁華,學生旅館也有幾家。 江醒挑了一家離學校比較近的旅館,收拾好之后,他簡單的洗了個澡,洗完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凌晨了。 其實本來他是打算續(xù)費在網(wǎng)吧湊合一晚上的。 沒成想遇見個傻子。 這事想起來還是有點生氣,江醒打開手機上的《撒旦降臨》手游,看著好友欄里那個叫[太陽當空照]的id,本來打算刪了,但指尖一頓,想起那人背包里的撒旦碎片,江醒又有點猶豫。 雖然那人好像有點毛病的樣子……但背包里的撒旦碎片真的不少,要是和他手里的加起來,任務(wù)完成度能瞬間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算了。” 先留著吧。 江醒從行李箱里拿出幾張白紙,和一支筆,剛在桌子上擺好,手機就打進了一個電話:[陸飛承] 江醒:“喂?” 陸飛承大大咧咧的聲音傳了過來:“醒兒,我就知道你沒睡,怎么著,我聽蘇堯那狗東西說你又轉(zhuǎn)學了?因為啥,還是因為打架?” 陸飛承是他上初中的時候,海市一中的朋友,他轉(zhuǎn)了好幾次學仍舊一直保持聯(lián)系,是很鐵的兄弟了。 江醒坐在桌邊,手中的筆轉(zhuǎn)了一圈,摘下筆蓋,垂眸道:“嗯?!?/br> “哎?怎么回事兒啊,你也不是喜歡惹事的人?!?/br> 江醒頓了頓,道:“有人堵我,我反揍了他們,被告狀了。” 對面低咒一聲,罵罵咧咧好一會,才說:“那你現(xiàn)在轉(zhuǎn)去哪了。” 江醒:“云照實驗一中。” “哎,醒兒,不是哥嘮叨,你這脾氣也該收一收,要不然之前那事兒……算了不說了,”陸飛承含糊幾聲,開始嗚嗚嗚哭訴,“我太懷念初中時候快活的考試啊,醒兒,你那時候成績多好,兄弟也跟著沾光……” 江醒沉默,嫌棄道:“你爸又揍你了?” 陸飛承:“……” 他嘆了口氣:“這不是都高二了嗎,我也愁,成績提不上去可咋辦呢……我說醒兒,你初中基礎(chǔ)挺好的,還聰明,離高考還剩兩年時間呢,你努努力,聽哥的,蘇堯那傻逼還說你是什么傷仲永,少年江郎才盡……” 江醒筆尖一頓,在下面的白紙上留下一個墨點,微微垂眸,濃密的眼睫掩住眼底的神色。 他知道陸飛承是真把他當兄弟才這樣說的,這兩年,他聽過比這更直白刺耳的話數(shù)不勝數(shù),早就沒什么感覺了。 “行了我知道了,掛了?!?/br> 電話的嘟嘟聲截斷了后面陸飛承沒說完的話,氣的他又蹬蹬蹬給江醒發(fā)了n條信息。 江醒滑開手機,隨意看了一眼,然后退出去點進[阮女士]的微信頭像,看著前面發(fā)的幾條信息,簡單的回了一個:[嗯。] 已經(jīng)這么晚了,阮女士 沒有再回消息過來。 江醒關(guān)了微信,打開了一個紅色的app,點開之前的幾張密密麻麻的截圖,擰眉看了片刻,手中的筆一轉(zhuǎn),在下面的白紙上飛速的寫著什么。 很快,這幾張白紙就寫得滿滿當當。 時針悄然走過三點,江醒才放下筆,然后拍了照片傳了上去,打了幾個字,留言:[老規(guī)矩。] 做完這些事之后,那股困意壓都壓不住,他瞥了眼吃了一半的面包和咖啡,實在沒有胃口。 江醒摸摸自己貌似有點發(fā)熱的額頭,昏沉的挪到床上,倒頭就睡。 *** 第二日,星期天下午五點。 學校附近的兩條巷子,學生慢慢多了起來,開學已經(jīng)兩周了,今天是第二次雙休結(jié)束的日子。 高二三班的班主任老馬愁眉不展,看著自己班里多出來的那個人名搓了搓臉,“哎……” 旁邊四班的班主任王華湊過來,哎呦一聲,“我說校長專門照看的那個學生分到誰班里了,原來是你們?nèi)喟。 ?/br> 老馬:“別說了,頭疼?!?/br> 他盯著名單上的那個名字,好像是能看著看著就消失了似的—— 江醒。 從隔壁市轉(zhuǎn)過來的刺頭,聽說之前是在升學率高達百分之九十的海市一中也待過,但是不清楚什么原因轉(zhuǎn)學了,從此之后,轉(zhuǎn)學成了常態(tài),成績差到離譜,這次輪到他們學校了。 還在他的班級里。 老馬扶額。 腦中頓時浮現(xiàn)了一個背景深厚的殺馬特小混混模樣。 四班班主任:“他是今天報道吧?”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門就被有規(guī)律的敲了幾下,江醒拉著行李箱站在門口,少年聲音不大不小,干凈冷清,偏叫所有人都能聽見:“請問,高二三班的馬老師在嗎?” 老馬抬頭,看清來人之后微微一愣。 門口的少年背著光,身形頎長,一手拉著行李,另一只手抄在兜里,五官冷白清雋,只是眼睛生的冷,眉間有幾分懨懨的困倦睡意。 他下意識道:“同學找我干嘛?” 江醒望過來,將行李箱放在外面,走到老馬的辦公桌前,“老師好,我叫江醒,過來報道?!?/br> 他精神不太好,眼皮上撩了一抹紅,嗓音放低之后顯得有點啞。 老馬腦中的殺馬特小混混形象唰的幻滅了,畢竟是校長交代過要好好關(guān)照的人,他扯出笑,哦哦兩聲。 “江醒是吧,”他拿出一張表,“這是你的宿舍樓和宿舍號,你申請的單人宿舍只有一間符合要求,去宿舍收拾完,直接去班級報道就行了?!?/br> “這學期的書都給你放在桌子上了,左手邊最后一排?!?/br> 江醒接過表格,老馬吩咐了幾句就讓他出去了。 等江醒走了有一會,老馬才撓撓頭:“這小子長得也不像是會打架的啊,文文弱弱的?!?/br> 旁邊有授課老師笑著插話:“你們班新來的這個長得挺帥的,一個他一個紀煦,你們班窗戶上圍著的小姑娘會越來越多了吧?!?/br> 老馬苦笑:“我們班的平均分啊,沒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