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學(xué)不學(xué) 第54節(jié)
兩人之間的氛圍變得有點微妙的冷。 晚自習(xí)很安靜,快放學(xué)的時候,曾志抱著作業(yè)本在班里收作業(yè),到江醒身邊的時候,壓低聲音說:“醒哥,作業(yè)?!?/br> 江醒交上了一本空白的作業(yè)本。 “老紀,你的?!?/br> 紀煦也交了一本空白的作業(yè)本。 全程沒有任何交流。 曾志覺得奇怪,“你們怎么了,吵架了?” 紀煦:“沒有啊。” “那怎么……”不說話啊。曾志撓撓頭,有點搞不懂。 紀煦偷偷瞥了眼江醒,又唰的移開視線,還是慣常的語氣:“我怕打擾我同桌學(xué)習(xí)?!?/br> 江醒抿抿唇,并未搭腔。 曾志:…… 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決定閉嘴。 直到放學(xué)鈴打響,兩人都沒再說一句話。 江醒坐在自己座位上沒有動彈,向后靠在椅背上,右手轉(zhuǎn)著一只筆,偶爾點一下桌面。 直到班里的人陸陸續(xù)續(xù)的都走完了,江醒也沒動。冷淡的側(cè)臉安安靜靜的,深棕色的眼睛里壓著什么東西。 紀煦輕咳一聲:“同桌,走吧,挺晚的了。” 教學(xué)樓南也慢慢沉寂下來,一盞盞燈接二連三的滅了,江醒站起來,沒看紀煦,走到門邊,關(guān)好了燈,紀煦跟在他旁邊,鎖了門。 走廊上冷清的聲控燈明了又滅,滅了又明。 江醒習(xí)慣性的拉高校服的拉鏈,小半張臉藏在里面,衣兜里的手指輕輕蜷著。 許是很不適應(yīng),紀煦開口道:“那個,咳,同桌,你生日是什么時候?” “哦,我就是問問,記得你之前好像說過一次,你快18歲了。” 江醒:“12月22?!?/br> 他走到拐角沒有監(jiān)控的地方,忽的停了下來,轉(zhuǎn)過身去,眼底清清楚楚的映著紀煦的影子。 紀煦腳步一頓:“……怎么不走了?” 江醒往前進了一步,紀煦往后退,他笑了笑:“同桌,你干什么。” “你問我生日干什么。” 紀煦眼神一飄,“就問問啊……” 江醒再往前進了一步,語氣淡而篤定:“你在躲著我?!?/br> “從下午?還是假期?你有什么不開心嗎?”一步一問,他們兩個的距離慢慢被拉近。 紀煦后背驀的抵上了后面的墻,冰涼的觸感滲透到衣服里,退無可退,他只好繃緊了身體,往后貼著,語氣放低了幾分。 “江醒……” 江醒靠近:“為什么躲我?!?/br> 他注意力都集中在紀煦的臉上,沒有注意到他緊張到扣墻的手指。 許久安靜。 聲控燈倏地熄滅。 這個角落里鋪滿了朦朧模糊的暗影。 所有的溫度都被鎖在這一小處的空間。 江醒只是站在他面前,甚至連攔都算不上,紀煦卻連走出去這個包圍圈的勇氣都沒有。 紀煦看著江醒領(lǐng)口晃動的拉鏈。 他喜歡江醒,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陸飛承之前說的話,他也放在了心上。 陸飛承說的不錯,他家里不是什么豪門權(quán)貴,家里也沒有萬貫家財讓他繼承,甚至因為父母都在保密單位做研究員,逢年過節(jié)也不怎么回來,他四舍五入就是孤家寡人一個。 除此之外,他還有爺爺奶奶要養(yǎng),甚至展現(xiàn)出來的成績,也讓人看不出什么潛力,渾身上下,實在沒什么好讓人惦念的。 放假這幾天,他數(shù)了數(shù)自己的存款,大概到過年的時候,再收一次分紅,他十萬塊錢就能攢夠,能無所顧忌的去追求自己的理想。 打小的生活經(jīng)歷,就注定了紀煦想的很遠,未來計劃里每一步都有江醒的位置—— 即使現(xiàn)在他是個連告白都不敢說出口的慫蛋。 他本來還是想著按照原來的方式慢慢和江醒相處,假期約江醒出去也是追人計劃里的一部分,但是…… 他沒想到,江醒稍微表現(xiàn)出來一點親近的意思,他就會變得這么狼狽。假期里的那幾次,他幾乎都快忍不住了。 但是,不行,他一旦說了,可能連朋友都做不了了。 紀煦拳頭松了緊,緊了松,他一直飄忽的視線慢慢落在江醒臉上。 江醒長得很漂亮,但一點也不女氣,是種很干凈的漂亮,那雙深棕色的眼睛藏著幾分煩躁和固執(zhí)。 他大概永遠都不會知道,他這樣近,這樣認真去看一個人的時候,沖擊力有多大。 紀煦嘆了口氣,伸出手,握住了江醒的手腕,讓他的掌心抵在了自己的心口。 那里溫熱而急促的心跳一下又一下,穿過神經(jīng)末梢,精準的到達江醒的大腦皮層,霸道而無聲的宣告著什么,震的他掌心發(fā)麻。 江醒下意識一掙,紀煦攥緊沒放。 良久。 紀煦低聲道:“同桌,我們回去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糾結(jié)死了這兩個……不過快表白了,就這兩章的樣子,我努努力。 —— 第38章 生日。 紀煦說完, 輕輕松了手,江醒卻反攥住他,“什么意思?!?/br> 他眉頭輕蹙, “你剛才……” 他指尖還殘存著幾分麻意,像是最隱秘而隱晦的暗流,悄無聲息的鉆進皮膚里。 紀煦卻道:“深更半夜,我還以為你想揍我,被你嚇得唄?!彼€是慣常笑吟吟的,似乎并不打算對自己剛才的動作多做解釋。 江醒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也不知道信了幾分。 他還攥著紀煦的手腕沒有松開,他的體溫總是比紀煦低一些,因此紀煦灼熱的脈搏跳動在掌心的感覺變格外明顯。 他眉頭越皺越深, 紀煦越來越緊張,他身體最直白的反應(yīng)就袒露在喜歡的人面前, 偏臉上還是若無其事笑著的模樣。 江醒狐疑:“你是不是……” 紀煦喉結(jié)微動,本就緊貼墻面的身體再次往后靠了靠。 江醒松開他,還未等他松口氣,下一秒,江醒抬手貼上了他的額頭。 紀煦:……! 眼前的人剛才那股追問的冷銳已經(jīng)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幾不可查的擔憂。 江醒感受著紀煦額頭傳來的熱意, 篤定道:“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不說話, 沒精打采, 體溫高。 很明顯的發(fā)燒征兆。 紀煦:“……” 他確定了和陸飛承聊天的時候,對方說:我兒子很遲鈍,暗示沒用, 得直接點破。 現(xiàn)在看來真是一點都不假。 他心里的緊張一下子變成了哭笑不得。 紀煦:“……有點吧?!?/br> 江醒轉(zhuǎn)身就要拉著他去醫(yī)務(wù)室, 紀煦眼疾手快攔下他, “哎哎同桌,我沒事,咱回宿舍吧,我喝點熱水?!?/br> “就只是一點點不舒服,真的?!?/br> 江醒偏頭看他,“你晚上都沒說話?!?/br> 所以說,要只是一點點不舒服的話,肯定不會是這樣吧。 “……” 江醒絲毫不知道,就是因為他假期反常的靠近,叫紀煦做出了這種堪稱慫的躲避心態(tài)。 江醒對他的吸引力太大,他怕對方真的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的地方。若是青蛙在熟透之前就警覺,從而跳開了溫水,那就不秒了。 但是這顯然是他多慮了。 他剛才幾乎都快把自己的心意剖白了,他同桌居然認為他是發(fā)燒。 所以,他是不是可以更過分一點? 于是紀煦收拾好心情,和往常一樣大大咧咧的攬住江醒的肩膀,小半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江醒身上,眼睛半閉著,聲音含糊,還蹭了蹭江醒的脖頸,短硬的發(fā)茬刺的皮膚發(fā)癢。 “同桌,我難受,想睡覺?!?/br> 他們平常也勾肩搭背,但這種稱得上是親昵的姿勢卻從來沒有過。紀煦看不見江醒的神色,心中有點打鼓。 晚風吹不進的角落里,少年青澀懵懂的心思順著初生的情緒緩慢爬升,干凈而單純。 片刻后,他聽見一聲不耐煩的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