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反派在虐文里秀恩愛[重生] 第54節(jié)
云鏡稍微有點猶豫,岑驚瀾看出來了,打趣道:“我推輕一點,保證不會讓我老婆飛出去?!?/br> 這就是還記得昨晚的夢,故意在逗她。 云鏡本*t來不好意思,這下倒是豁出去了,輕哼一聲坐上秋千:“你還真以為我會怕?不過是你以為我會怕,實際上我從來就不怕高?!?/br> “我知道?!贬@瀾輕輕推動秋千,打趣道,“畢竟小時候你就愛爬圍墻,然后坐在上邊……嗷嗷哭?!?/br> 云鏡:“……” 其實岑驚瀾還真沒冤枉她。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父母家里被壓抑得太狠,云鏡到了鄉(xiāng)下后,就像是著急把之前的憋屈都發(fā)泄出來,特別皮、不愛走尋常路。 岑爺爺家院子里最初是有圍墻的,圍墻外面有幾棵樹。 云鏡從不走正門,年紀(jì)小的時候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她喜歡順著樹爬上圍墻,可是要往下跳的時候她害怕了。然后每次都被卡在圍墻上,喊岑驚瀾來接她。 岑驚瀾不來,她就哭。 她都數(shù)不清有多少次,她只要一爬圍墻,總會連累岑驚瀾被砸。她甚至懷疑,后來從岑爺爺拆了圍墻,可能就是怕她砸壞岑驚瀾。 小時候不懂,現(xiàn)在回想,云鏡倒是有點明白自己的心態(tài)了。 其實很簡單,第一次她爬上圍墻,是想偷看岑驚瀾。結(jié)果不敢下去,岑驚瀾雖然冷著臉,但是在下面接住了她。即便他自己摔倒,也不會讓她摔倒,他的懷抱讓她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她在母親家的哥哥那里,云鏡從來沒有過這種待遇,潛意識里是不敢置信的。 于是她一遍一遍地重復(fù)那個舉動,就是想證明自己也是有人保護的。 云鏡忍不住扭頭去看岑驚瀾。 岑驚瀾也低頭在看她。 今天天氣不錯,太陽不大,有點微風(fēng)。在家里想要舒服一點,云鏡穿了一條吊帶棉布長裙,纖長的小腿露在外面,隨著秋千起伏慢慢擺動。因為鎖骨處有他昨晚制造的草莓印,她又在外面套了件長袖防曬衣,長發(fā)隨意地披散下來,沒有化妝,不像昨天那樣全程令人驚艷得移不開眼,有一股網(wǎng)上說的初戀女神的味道,溫婉恬靜,讓人的心都跟著柔軟下來。 岑驚瀾瞬間忘了自己原本是在打趣她,情不自禁彎下腰,云鏡也配合地抬起頭。 風(fēng)和日麗、花香陣陣,很適合接吻。 如果不是發(fā)動機的轟鳴,云鏡懷疑他們真的會像夢中那樣發(fā)展。 她眼角余光瞥到熟悉的車子駛進(jìn)來,一把推開岑驚瀾。 不確定車?yán)锏娜擞袥]有看到他們在干什么,反正等他倆從秋千上下來后,車門才從里面打開。 岑雪桉和阮苓扶著季書寒下了車,連何阿姨也跟來了。 云鏡和岑驚瀾顧不得尷尬,急忙跑上前來幫忙打招呼。 季書寒一看到這熟悉的布置,眼眶已經(jīng)通紅一片。 “外公,您看看還有哪些地方需要改動,跟我說一聲就行?!贬@瀾扶著他,溫聲道,“屋子里也是按照我印象中布置的。” 季書寒緊緊抓住他的手,嗓音微微顫抖,也只說出了幾個“好”字。 阮苓擔(dān)心他情緒太過激動不好,*t趕緊進(jìn)屋去倒了杯水出來。 季書寒精神狀態(tài)卻很不錯,在院子里慢慢逛了一圈,最后停在那架秋千面前。 “都是外婆以前親手做的?!痹歧R在旁邊輕聲道,“要不,我們拆幾個下來,放家里保存起來?” “你外婆做這些,本來就是給你玩的,保存起來就失去它原本的意義了……”外公枯瘦的手指撫過那些玩偶,激動的情緒漸漸平緩下來,蒼老的臉上露出溫軟的笑意,說到一半又抬頭看了岑驚瀾一眼,“更何況,它們都在家里待十幾年了,也該出來曬曬太陽了,對吧?” 岑驚瀾摸摸頭,有點不好意思:“對不起,外公,我不是故意……” “沒關(guān)系?!奔緯?dāng)[擺手,溫和地打斷他。 “什么意思?”云鏡有點懵,“瀾哥你為什么道歉?在家里待十幾年是什么意思?這些不是你去鄉(xiāng)下找回來的嗎?” “現(xiàn)在才去鄉(xiāng)下找……十幾年風(fēng)吹雨淋早壞了。”季書寒拍拍云鏡的肩膀,“它們早就被小瀾收藏起來了?!?/br> 云鏡驚訝地望著岑驚瀾:“啊?” 她真的沒辦法想象,岑驚瀾會去搜集這些玩偶。 而且,如果是他搜集的,那肯定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自然不會因為喜歡她,他為什么要這樣做? “有一次回鄉(xiāng)下……”岑驚瀾瞥了自家父母一眼,含糊地說,“剛好看到那些玩偶露在外面,被雨淋濕了,我以為你們不要了,就將它們收了起來?!?/br> 云鏡想起來了,應(yīng)該是他們剛離開鄉(xiāng)下不久發(fā)生的事情。那時候外婆生病,她也要適應(yīng)新的學(xué)校生活,外公焦頭爛額,根本顧不上那些。 后來外婆離開以后,外公回了一次鄉(xiāng)下,去收拾舊物。 當(dāng)時拿回來的東西里,就沒有那些玩偶。云鏡知道,如果玩偶還在外公一定會帶它們回來,沒帶回來,要么就是壞了要么就是丟了。怕外公傷心,她也就沒問。 卻沒想到,竟然是岑驚瀾收了起來。 可是他這一收,十幾年都沒扔掉。 誰說岑驚瀾沒有感情的?他分明比誰都細(xì)膩溫柔,連幾個玩偶都舍不得它們淋雨。 云鏡心里軟得一塌糊涂,抬頭想要和岑驚瀾說話,卻注意到阮苓靠在岑雪桉身上,身體在微微顫抖,眼眶都紅了。 “媽,您怎么了?”云鏡急忙跑過去,緊張地詢問。 “我沒事?!比钴邤[擺手,又看向岑驚瀾,雙手用力攥緊又松開,好幾次后才鼓起勇氣道,“小瀾,對不起。” 云鏡看看阮苓,又看向岑驚瀾,默默退到外公身邊。 看來還有故事。 其實事情倒也不復(fù)雜,那時候岑驚瀾也剛養(yǎng)好傷回到家不久,跟父母的關(guān)系比以前更糟糕,幾乎處于不怎么溝通的狀態(tài)。 本來日子就這么過著,一家人忙工作的忙工作、忙學(xué)習(xí)的忙學(xué)習(xí),不溝通至少不會產(chǎn)生矛盾。 可是沒多久岑爺爺就意外去世了,岑驚瀾全程沒哭。旁人都在背后議論*t,說這孩子是白眼狼,虧他爺爺對他那么好,他卻連眼淚都沒掉一滴。 阮苓和岑雪桉很慌,怕岑驚瀾真的長成一個冷漠無情的人。 他們試圖跟他溝通,效果當(dāng)然一塌糊涂。 他們一直以為,岑驚瀾對爺爺?shù)娜ナ?,是真的無動于衷。 現(xiàn)在阮苓聽到季書寒的話,才想起更多當(dāng)年被他們忽略掉的信息。 岑爺爺去世那天,是一個大雨天,岑驚瀾從殯儀館出來后,就獨自離開了。 他去了很久才回來,問也不說自己去干什么了,反而一直在擺弄幾個小玩偶。 直到今天,阮苓和岑雪桉才明白,那天岑驚瀾是去了他和爺爺一起生活過的地方。 他可能在沒人看到的地方比誰都哭得更悲痛,也可能依然沒有哭,但他一定比誰都更想念爺爺,不然他根本不會去鄉(xiāng)下。 “對不起?!比钴呖薜貌荒茏砸眩靶?,爸爸mama對不起你……” 他們要是再細(xì)心一點、再信任他一點……一家人又怎么會變成后來那樣? 今天范姨還打電話跟她說,小瀾一直記得他們喜歡吃的菜,她現(xiàn)在覺得自己根本不配。 “小瀾?!贬╄褚舱J(rèn)真道,“這個道歉來的太遲,也很蒼白無力。但爸爸還是要認(rèn)真跟你道歉,以前是爸爸mama不好,對你的關(guān)心不夠。爸爸mama不奢求你的原諒,只想和你說對不起?!?/br> 云鏡沒想到事情會走向這樣,這段時間,他們一家人之間的關(guān)系確實在慢慢好轉(zhuǎn),但對于過去的事情,始終沒有這樣攤開來說過。 今天或許倒是個不錯的契機,有一些事情,總歸要說清楚才好。 云鏡看了岑驚瀾一眼,他臉上還是沒有太多表情,但垂在身側(cè)的手指,一直在小幅度地來回移動。 她默默移到岑驚瀾身邊,岑驚瀾沒看也感覺到了,一把抓住她的手。 云鏡也立刻反握回去,感覺到他掌心微微有點潮意,握得更加用力了一些。 “也不全怪你們,我也有很多問題?!贬@瀾像是獲得了勇氣,終于開口道,“有些事情,以前確實不太理解,但是當(dāng)我工作以后,我就慢慢能理解了。我還記得,剛從鄉(xiāng)下回來那天晚上,mama親自下廚給我做了一頓飯,還把手燙傷了,可我一口都沒吃……” 十幾年沒有好好交流過的一家人,在這個天朗氣清的下午,徹底打開心扉,將封存的心事都交付出來。 晚上回到臥室,岑驚瀾發(fā)現(xiàn)云鏡眼睛都腫了,抱著她溫柔地親親:“我都沒哭,你哭什么?” “我才沒哭。”云鏡嘴硬,“下午眼睛進(jìn)沙子了?!?/br> 岑驚瀾心底一片柔軟,抱著懷里的人緊了緊。 可能是今天下午說了太多過去的事情,睡著后岑驚瀾夢見自己回到了小時候。 那天爺爺去世了,好多人都在哭,聲音一個比一個大,像在比賽似的。 岑驚瀾聽不出悲傷,只覺得好吵。 他聽見了別人議論他,也看到了父母小心*t翼翼的眼神。 岑驚瀾沒想解釋,也解釋不出來,因為他確實并不想哭,他只覺得心底空茫茫的。所以真不怪父母不跟他溝通,那會兒的他,根本溝通不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從殯儀館出來,岑驚瀾回了一趟鄉(xiāng)下。 他始終沒有特別難過,就是覺得自己應(yīng)該回去一趟。 爺爺去世了,院子空了;隔壁外公家也搬走了,只有一架秋千孤零零地在風(fēng)雨中搖擺。 岑驚瀾恍惚間仿佛還看到云鏡坐在上面大笑,清脆的笑聲滴滴答答落在耳畔。 他忽然跑過去,將那些被雨淋濕的玩偶摘下來,脫下衣服將它們包好。 岑驚瀾都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做這種傻事,他在秋千上坐了很久,直到天色漸晚,淋濕的衣服再被風(fēng)吹干。 是時候該回去了,岑驚瀾站起身,走出去兩步又回頭看了一眼。 云鏡還在秋千上開心得蕩來蕩去。 岑驚瀾微微一愣,沒忍住自嘲地笑了笑,怎么還出現(xiàn)幻覺了? 他背轉(zhuǎn)身,大步離開。 “瀾哥哥!”身后卻傳來小姑娘清脆的喊聲,“瀾哥哥!你等等我!” 連腳步聲也如此清晰……岑驚瀾猛地回頭。 云鏡穿著白色的棉布裙追了上來,她比他們分開的時候長大了一些,沖天的羊角辮變成垂在胸前的雙馬尾,五官稍微長開了一點,是個漂亮的小姑娘了。 “你怎么不等我???”小姑娘邊呼哧呼哧喘氣,邊嗔怪地控訴他,“腿長了不起?” 岑驚瀾用力眨了眨眼,空茫的心里填進(jìn)去了一點什么東西,他用很輕的聲音問:“你怎么來了?” “我來找你??!”云鏡忽然撲上來,想要抱他。 岑驚瀾這個年紀(jì)已經(jīng)有了男女之防的意識,本能地后退一步。 小姑娘顯然沒有防備,撲了個空,摔倒在地上,她倒也沒哭,就是抬起頭,震驚地望著岑驚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