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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尊殺我前失憶啦 第28節(jié)

    段清澤本就挨著沈黎坐,事情有變時他幾乎立即抓住了沈黎,踩著松軟下落的泥土往一旁掠去。

    沈黎緊緊抓著段清澤的手臂,只見不遠(yuǎn)處的祝從英在試著往一旁逃了兩步后就因無處下腳而跌落,很快消失在地下。而邵無憂卻是跟段清澤相似,每次踩在松軟的泥土上都能借力躍起,而最后兩步甚至直接踏在半空。

    地陷的范圍很大,在巨大的轟鳴聲中,段清澤帶著沈黎,邵無憂獨(dú)自一人,三人都落在了安全堅實(shí)的土地上。

    原先他們四人坐著的氈子包括上面的東西都落進(jìn)那巨大的坑中,這坑很深,還有細(xì)微的水流聲傳上來。

    邵無憂站定時恰好對上沈黎的目光,他微微一驚,卻見沈黎若無其事地轉(zhuǎn)開了視線。

    邵無憂:“……”她看到了吧!她絕對看到了!但她裝沒看到!

    四人的修為明面上都是筑基,而筑基修為之人無法御劍,在剛才那種完全無法借力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憑借自身的實(shí)力逃到巨坑邊緣。

    沈黎和段清澤跟邵無憂遙遙相對,場面有些尷尬。

    在場四個“筑基”,只有祝從英一人“老老實(shí)實(shí)”掉下去了。沈黎是開了名為“段清澤”的掛,而段清澤和邵無憂都是靠著自身實(shí)力躲過那巨坑。

    雖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對方在隱瞞修為,但有些事能做不能說,因此現(xiàn)在就很尷尬。

    沈黎深吸口氣,故作自然地開口道:“從英好倒霉啊,沒來得及逃掉,我們下去找找她吧,我怕她受傷?!?/br>
    沈黎不提修為的事,邵無憂自然樂得輕松,立即正色道:“應(yīng)該的。以祝道友的修為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受傷,但誰知下面會不會有別的危險呢?”

    段清澤的意見不用聽,他聽沈黎的。

    沈黎往巨坑里探頭看了一眼,嘖嘖稱奇:“怎么會突然冒出這么大的坑?”

    邵無憂突然笑了一聲,有些促狹地說:“沈道友知道這附近的村子叫什么名字嗎?”

    沈黎思索三秒道:“小心地面它會突然塌掉村?”

    邵無憂:“……?”

    沈黎笑了兩聲:“開個玩笑,是叫什么?”

    邵無憂遲疑數(shù)息,他突然覺得跟沈黎說的這個村名比起來,真正的村名聽起來索然無味。

    他還是說:“……地坑村?!?/br>
    沈黎:“……好……好那個貼切啊?!?/br>
    好普通啊,完全不如她想的這個具有警示意義,還兼顧了幽默。

    邵無憂定了定神道:“此處地質(zhì)疏松,地下河流眾多,偶爾會有這樣的事發(fā)生,因此才有了這個名字?!?/br>
    沈黎聞言心想,邵無憂對這里很熟悉的樣子,不像他們只是路過,什么都不知道。那么他是因?yàn)橛惺绿崆暗絹硭粤私?,還是就是本地的常駐人口?

    她突然想到先前的疑惑,在集市上突然遇到段清澤的舊友也太巧合了吧,但如果其實(shí)沒那么巧合呢?

    邵無憂應(yīng)當(dāng)是在段清澤被賣后才跟他結(jié)識,白鷺縣林家要賣掉段清澤,會讓段清澤繼續(xù)在林家地盤待著嗎?不會,他們會將他賣到遠(yuǎn)離林家的地方。

    也就是說,她和段清澤選擇的離開方向,很可能就是段清澤當(dāng)初被賣時的移動路線,而他在這附近被人解救或者怎樣,因此跟本地人邵無憂結(jié)識。

    所以,她和段清澤經(jīng)過這里是巧合,但遇到本地人邵無憂卻是大概率事件。

    沈黎想歸想,卻沒多問。

    本地人好啊,本地人可以請段清澤去家里做客不是?那她就更有機(jī)會逃離了。

    不過,這沒什么修士的山間不太可能是邵無憂的“家”,那么他出現(xiàn)在鄉(xiāng)村集市又是為了什么呢?

    疑問只是一閃而過,沈黎并未再多想,三人接下來借著坑壁下落,很快便到了底部。

    底下很是昏暗,果然有一條足有三丈寬的地下暗河流經(jīng)此地,而祝從英卻已不見蹤影。此地的洞窟似有地質(zhì)變遷和水流沖刷的雙重痕跡,洞窟有近兩丈高,不管往哪個方向看都看不到盡頭。

    祝從英實(shí)際上并不真的是在場任何人的朋友,三人無人露出焦躁之色,只是好整以暇地分析了她可能被水流沖走,便決定沿著河流去尋找她。

    地底巖壁上有一些發(fā)光的苔蘚之類的東西,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諝夂艹睗?,但并不悶,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三人沉默地沿著河水流向前進(jìn)著,走著走著就見地下河突然分成了兩個河道,通往不同的方向。

    “我們分頭去找吧!一個時辰后無論找不找得到人,都回去我們下來的地方匯合,如何?”邵無憂露齒一笑,在這昏暗的地洞中,他的牙齒似閃動著森然的光芒。

    沈黎稍微有些不解,邵無憂接近段清澤不知是為了什么目的,總該跟緊的吧,這一分開要是就走散了呢?

    沈黎遲疑地說:“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類型的恐怖話本?!?/br>
    邵無憂疑惑:“什么?”

    沈黎道:“一群凡人去某地冒險,傳言那里鬧鬼,他們到了之后便分頭行動,然后被鬼一個個搞死?!?/br>
    邵無憂頓了數(shù)息,猜測著沈黎說這話的用意,半晌才問:“你的意思是,這下面有鬼?但那都是凡人想出來自己嚇自己的,哪來的鬼?”

    沈黎:“……?”不是,這里不是修仙世界嗎,怎么突然唯物了起來?

    她趕緊糾正道:“我的意思是我們不能分開?!?/br>
    邵無憂怔了下明白了沈黎所謂恐怖話本的意思,不禁笑道:“我們身為修士,怎么會怕那些沒根沒據(jù)的東西?阿澤,你說呢?”

    段清澤一直都是不關(guān)他的事他懶得理會,跟沈黎有關(guān)的事他挑著說,被邵無憂點(diǎn)名,他才好像突然收回神游天外的心思,回答得卻像是從來沒有走神過:“不管遇到什么,我都不會讓黎姨受傷。”

    邵無憂笑道:“沒錯,阿澤,你已經(jīng)可以保護(hù)別人了?!?/br>
    他已經(jīng)有些摸到跟如今的阿澤該如何相處的門道了。

    段清澤果然很吃這套,揚(yáng)眉一笑,握緊沈黎的手,對邵無憂道:“你先走吧。”

    他一邊說還一邊捏了捏沈黎的手,對她眨了眨眼。

    沈黎:“……”這是給她使眼色呢?

    邵無憂很快選了條道走,剩下沈黎和段清澤二人。

    段清澤皺眉說:“黎姨,我覺得無憂很不對勁!”

    沈黎:“……”你才發(fā)現(xiàn)呢?

    她道:“我覺得沒什么不對勁的呀,你們現(xiàn)在正是長身體的歲數(shù),一天一個樣很正常的,對不對?”

    段清澤點(diǎn)頭:“對。但是無憂他明明很怕鬼,剛才卻說鬼不存在,他是不是被鬼奪舍了?”

    沈黎:“……?”

    不是,原來堂堂魔尊大能小時候也相信鬼的存在嗎?

    她瞅瞅段清澤那嚴(yán)肅到緊繃的表情,覺得他小時候應(yīng)該不僅僅是相信,還有懼怕。

    有點(diǎn)好笑,也有點(diǎn)可愛。

    “你放心,黎姨剛才看過了,他好好的沒被奪舍?!鄙蚶桴谀_摸摸段清澤的頭,保證道,“有鬼出現(xiàn)的話,黎姨會保護(hù)你的。”

    段清澤緊繃的面容稍緩,他抓緊沈黎的手說:“好,有黎姨在,我不怕鬼……啊!”

    正面對著段清澤的沈黎從未想到自己能在他臉上看到這樣扭曲恐懼的神情,他好像想將高大的自己縮成一團(tuán),讓沈黎嬌小的身軀將他完全擋住,在沈黎疑惑地看過來時,他抖著聲音說:“黎姨,你后面!”

    沈黎咽了下口水,她被段清澤被嚇到的樣子嚇到了,他都這么怕,她是不是該更怕?

    但她還是緩緩轉(zhuǎn)過身去,只見就在洞窟的一個凹陷處,有一團(tuán)半透明的黑影正輕輕晃動。

    沈黎:“……”不是,說好的沒鬼呢!邵無憂騙人!

    沈黎反手緊抓著段清澤的手,出口的聲音有點(diǎn)干澀:“阿澤,現(xiàn)在正是生死存亡的時候……”

    堂堂魔尊,不要被區(qū)區(qū)一個小鬼嚇到啊,上啊干掉他!

    段清澤躲在沈黎身后,聲音依然在顫抖:“黎姨,那是不是鬼?我知道了,無憂肯定是被鬼奪舍了,又把我們騙來讓其他的鬼奪舍我們!”

    沈黎:“……”你可真能編啊,不愧是我大外甥,像我。

    沈黎好歹記起這世界擁有超自然的力量,真有鬼的話也不用那么害怕,逐漸鎮(zhèn)定下來。

    而角落里那團(tuán)黑影也已凝聚成形,赫然是個慈眉善目的白胡子老頭。

    那老頭怒道:“小子,什么鬼不鬼的,對前輩如此不敬!老夫數(shù)百年前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沈黎再一看,那老頭身邊附近地面上還躺著個古樸的玉佩。

    她陡然激動,她懂了,這是屬于穿越者的福利金手指,隨身老爺爺!

    嗯……不過對于她這種即將隱居的人來說,好像沒什么用?

    沈黎轉(zhuǎn)頭對段清澤道:“阿澤你看,他都說他不是鬼了,你不用怕。”

    段清澤眨了眨眼,似乎有些冷靜下來:“那他是什么?”

    沈黎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br>
    段清澤還在迷茫,那老頭就蹦跳著叫起來:“小丫頭你在說什么屁話!碰到老夫是你們的福氣,以前別人就算想見還見不到老夫呢!”

    “那再見?!鄙蚶枥吻鍧删妥摺?/br>
    老頭愕然,隨即大呼小叫道:“別走別走,留下再聊會兒啊,小子,小丫頭!喂!老夫知道那叫邵無憂的小子的事!”

    沈黎終于停下腳步。

    段清澤眼神里透出恍然,冷聲道:“我就知道,無憂是被奪舍了?!?/br>
    沈黎看他一眼,扯扯他衣袖道:“這位前輩只怕不是這個意思?!?/br>
    老頭終于看出段清澤的腦子好像有問題,挺英俊的青年,心智卻如同兒童,他便只跟沈黎道:“小丫頭說得沒錯。那邵小子接近你們可不安好心啊,你們別以為他只是個筑基,說出來嚇?biāo)滥?,他是金丹!?/br>
    沈黎:“……”毫無新意的信息,這些她都知道啊。

    她笑了笑:“那前輩有沒有想過,他一個金丹為什么要偽裝成筑基接近我們這兩個小筑基呢?以他的修為,明明可以輕易拿捏我們。”

    老頭一時卡殼,竟突然覺得沈黎的笑容變得高深莫測起來。

    “……為什么?”

    沈黎忽然天真一笑:“那我也不知道呀,這不是該去問邵無憂本人嗎?”

    老頭:“……”

    他有種被耍弄的惱怒,想當(dāng)初多少人求著見他一面,如今卻是連小小的筑基都能耍他了!

    見老頭被氣到一聲不吭,沈黎再問:“關(guān)于邵無憂還有別的嗎?”

    老頭很想硬氣地不理會沈黎的問話,這種沒禮貌的小丫頭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吵。

    但這破地方,還不知道能不能再遇到別的修士,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他只得開口:“當(dāng)然還有。但老夫也有條件?!?/br>
    沈黎見多識廣,了然道:“是要幫你重塑身體嗎?這交易完全不對等啊?!?/br>
    老頭驚了驚,冷哼道:“重塑身體一事老夫自己來,你只需要帶老夫離開此地便可。”

    沈黎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