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成萬元戶穿書 第16節(jié)
他去省城的原因柳暄紅也猜得出,宋秋不至于去省城擺攤,而他在省城的親人,也就只有那個當(dāng)初原配不肯收養(yǎng)的親meimei了。 宋秋之前時不時消失,也是去探望自己親meimei。 人掛念親人,無可厚非。 然而柳暄紅沒想到,第三天,宋秋是回來了,不過他是鼻青臉腫地回來。 第14章 骨頭湯面條 宋秋衣衫襤褸,鼻青臉腫地出現(xiàn)在院門的時候,還被宋小果誤認(rèn)為乞丐。 實在是他變化太大了。 柳暄紅記得他很看重這次探望,去之前穿的是洗的干干凈凈沒有補丁的衣裳,腳上穿了一雙布鞋。 然而他現(xiàn)在鼻青臉腫,衣服破了,也不知染上了什么東西,臟兮兮的黑黃黑黃,小麥色的皮膚也黑漆漆的,赤著腳整個人還酸臭難聞,活脫脫一副小乞丐模樣,柳暄紅看了都不敢認(rèn)。 急忙去打水催他洗澡。 他不過是探個親,怎么就像被搶劫了? 他一瘸一拐去洗澡時,柳暄紅注意到他的腳全是水泡,小腿肚子腫腫的,血痕一道道,看上去向走了很多路,心中一凜,難道這小子是硬生生從省城走回來的? 好歹是自己養(yǎng)了倆月的娃,突然糟蹋成這樣,柳暄紅心疼了。 柳暄紅打發(fā)宋致遠(yuǎn)和宋小果幫他搓背,自己去廚房下了碗面條。 時間緊,她直接用昨晚剩下的骨頭湯做湯底,放了個雞蛋,撒上蔥花,縱然是簡單的面條,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宋秋迅速吃完了一大碗,抹了把嘴巴:“娘,你做的真好吃?!?/br> 柳暄紅面無表情道:“夸我的話等會兒說,現(xiàn)在咱們談?wù)?,你去省城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宋秋抿了抿唇,垂下眼簾,握緊拳頭道:“我沒事,讓你擔(dān)心了?!?/br> “不想說是吧,行?!绷鸭t干脆利落地拿碗轉(zhuǎn)身,走到門口,停下道:“老二,你知道你也是我的孩子吧?” 他怎么會不清楚? 這些日子,她教他廚藝,宋家其他孩子有的他都有,宋秋眼角涌上一股熱流,他強迫自己憋回去,點頭:“娘?!?/br> 柳暄紅毫不猶豫走了。 宋致遠(yuǎn)冷冰冰道:“我娘好說話,我可沒有那么容易糊弄。你不肯說也可以,你是在省城出事,左右也是看你meimei,我回頭就去找她?!?/br> 宋秋之前時不時消失,他的秘密宋致遠(yuǎn)一清二楚,甚至因為年紀(jì)的關(guān)系,宋致遠(yuǎn)和宋秋的關(guān)系遠(yuǎn)比和宋小果親。 以前他們都是一起在柳暄紅面前打掩護(hù)。 兄弟被揍了,宋致遠(yuǎn)可忍不了這口氣。 “是啊,二哥,你說嘛?!彼涡」蹨I汪汪,大有宋秋不說就大哭的架勢。 “不許去!”宋秋急了,“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你不能去?!?/br> 宋致遠(yuǎn)冷哼,他瞇著眼睛,狹長的眼尾上挑,給人極具壓力。 宋秋無可奈何地交代。 原來他去省城,確實是去探望meimei。 宋秋五歲來到宋家,已經(jīng)有了記憶,也曉得一些事兒,知道一般人家很難會收養(yǎng)倆個拖油瓶。 但是那會兒他沒有選擇地留在了宋家,他剛出生的meimei則被送去了省城。 宋秋一直知道自己宋家的孩子,也惦記著meimei,他在老宋家寄人籬下地長大,本想以后分出去,他帶著meimei生活,所以一直在攢錢和打探消息。 今年終于讓他打聽到了,并跟著去省城的叔伯看到了他的親meimei。 當(dāng)初那個剛出生皺巴巴的猴子樣兒丑小孩,已經(jīng)長大成了五歲半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宋秋聽著她軟糯糯的小奶音,心都化了。 打那以后逮著機會他就往省城跑。 雖然他立志攢錢,但是大人們都不能掙錢,何況他一個小孩子。 宋秋這么多年就省吃儉用攢了幾毛。 他不舍得用,每次去省城都是凌晨的時候走路去。 松山縣距離省城有三十公里,他走七八個小時就到了。 攢的幾毛錢全買了糖和小姑娘的發(fā)圈,也成功和meimei相認(rèn)。 宋秋就靠著一雙腳,硬生生搭起了和meimei的聯(lián)系。 所以他經(jīng)常消失兩三天。 說到這,柳暄紅沉默了。 她難以想象,宋秋一個小孩子,是怎么一路走去省城,又是怎么來回的。 他說的輕松,但是誰也能知道其中的艱辛,遠(yuǎn)的不說,他們家雖然窮,但是去縣城那也是舍得搭牛車的。 宋秋對meimei這么執(zhí)著,柳暄紅心里也動了點想法。 不過宋致遠(yuǎn)搖頭。 原來他這次去省城,就是因為掙到錢,打著去接meimei的主意的。 “秋本想接meimei回來,然后他們在村子租個房子住。他以后也可以賣串串香養(yǎng)meimei。” 宋秋帶著這小半月掙的六百塊,豪情壯志地去了那戶人家,但是開口就被人打了出來。 “那家男主人不要他的錢,說他是騙子,人拐子,狠狠打了他一頓。” 他受傷了,回來的時候又被人搶了,還落在山溝,好險被人救了帶著到了松山縣,然后就回來了。 “隨后就是你看的這樣了?!彼沃逻h(yuǎn)語氣冰冷,但是他眉眼里燃燒著nongnong怒火。 男主人打的太狠了,如果沒有好心人,宋秋也許就回不來了。 他恨自己不在現(xiàn)場。 “大哥,你不用生氣了,我沒事?!彼吻餃睾偷貭看?。 “怎么能這樣算了!”宋致遠(yuǎn)心里已經(jīng)在扒拉自己哪個小弟和省城有關(guān)系了。 “娘,我現(xiàn)在也不想接meimei回來了?!彼吻飮@了口氣,轉(zhuǎn)向柳暄紅。 柳暄紅抬眸:“你甘心?” 甘心?宋秋當(dāng)然不甘,但是她的meimei現(xiàn)在在別人家,他也沒有法子,而且他現(xiàn)在還太弱小了。 用串串香擺攤養(yǎng)meimei的法子固然好,但是擺攤到底是屬于投機倒把,說不定哪時他就被抓去勞改了,到時候他meimei怎么辦? 而那對夫妻,至少人家是雙職工,夫妻都在廠子上班,工作體面,可比他一個一窮二白的小子條件好多了。 宋秋垂眼:“他們家條件挺好,只有meimei一個孩子,他打我,也是看重meimei,meimei會在他們家生活的很好。” 柳暄紅:“我可以再養(yǎng)一個孩子。” 宋秋眼睛一亮,又慢慢黯淡下來,嗓音低沉:“還是不要給娘添麻煩了?!?/br> 如果能夠親人團(tuán)聚,他自然歡喜,然而現(xiàn)實是,他實在沒底氣。 柳暄紅若有若無地點頭。 第二天,她宣布,她們今天不出攤了,去省城! 宋致遠(yuǎn)眉眼染笑。 宋小果歡呼雀躍。 宋秋驚訝,手足無措道:“娘,我真的不想了。” 柳暄紅揚起下巴,高高挑眉,賞了他一個眼風(fēng):“想什么呢,他家差點害了我家孩子一條命,我能當(dāng)坐視不管?我是那么軟蛋的人嗎?” 宋秋默默吐槽:你以前就是這么一個軟弱可欺的人啊! 不說省城,就是在村子里,他們被欺負(fù)了,還要壓著他們?nèi)サ狼改亍?/br> 然而柳暄紅平時不干涉他的決定,同樣的,柳暄紅的決定他也干涉不來,一家四口就帶著些白面饅頭和雞蛋餅,蘿卜絲餅上路。 柳暄紅有錢,豪氣十足地買了車票。 宋秋來去省城四五回,第一次坐上了車。 宋致遠(yuǎn)看著她娘樂呵呵,一副游玩的樣子,忍不住問:“娘,你真的是去為了老二討說法?” 柳暄紅當(dāng)然不是。 她一來是覺得宋秋沒死心,她挺喜歡這孩子的執(zhí)著,有心成全他們團(tuán)聚。 二來嘛,她總覺得宋秋講的那戶人家怪怪的。 雙職工的夫妻家庭,條件不錯,但是不生子,對抱養(yǎng)的女孩視如珍寶,父親甚至因為有人想帶走女兒而動手。 乍一聽下來沒感覺什么問題,甚至覺得這戶人家真是品德高尚的好人啊,對一個抱養(yǎng)的孩子都那么看中。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紀(jì),柳暄紅當(dāng)然拍手稱贊,然而她正處于什么年代?這可是1978年,郭嘉還沒改革,也沒計劃生育,不是思想開放的二十年后啊! 國家貧弱,缺少技術(shù),許多建設(shè)都是靠人力堆起來的,上頭可是鼓勵大家多生! 而工分制度和男女的天然體力差距,又導(dǎo)致人們不光熱衷多生,還喜歡生男孩! 重男輕女可不是嘴上說說的,男人能掙九十個工分,而女人普遍掙六七個,所以大家普遍喜歡生男孩,而且早前還是吃大鍋飯,逃荒年代,飯都吃不飽,人都活不了,各種因素結(jié)合起來,大量女嬰被父母放棄。 就像之前原配不樂意領(lǐng)養(yǎng)meimei。 親生的都這樣了,何況是領(lǐng)養(yǎng)的。 再萬一吧,她可能真的遇上這么一對喜歡丁克,并且喜歡抱養(yǎng)的女孩,頂住社會背景和家庭壓力的特別夫妻,那么男主人有必要自認(rèn)為宋秋是人拐子,打他半條命嗎? 且不說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手捧六百塊巨資的人真的會被人誤以為是人販子不,從他打人打的那么狠,柳暄紅能看出,這男主人的性格比較暴躁。 甚至她覺得,男主人的過度暴戾太不正常了。 柳暄紅上輩子啥新聞沒看過,她自己也是一個人在社會里摸爬打滾起來的,很清楚人性有多奇葩。 直覺告訴她,這戶人家有問題。 所以才有了這次省城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