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食成萬元戶穿書 第128節(jié)
柳暄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周翠芬這什么腦回路! 離譜! 太離譜! 郭芳和山哥兒可是夫妻! 正兒八經(jīng)領了證擺了酒生了娃的。 現(xiàn)在人走了就趕出去! 任誰家都沒這么干事兒的。 柳眉也是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不過她們轉(zhuǎn)念一想,又明白了老太太的想法。 周翠芬本來就是為了孫子才讓山哥兒結(jié)婚,娶了媳婦,現(xiàn)在山哥兒走了,她的孫子夢碎了,可以說在夢想即將成真的時候破滅了,是勞勞碌碌白干了一輩子,老太太不就受不了了。 她受了刺激,再看郭芳就不順眼了,山哥兒也沒了,不肯白養(yǎng)郭芳,孫女在她眼里不值錢,可不就是趕人出去。 然而明白歸明白,她們還是不能理解。 柳眉:“芳兒和孩子去了下溪村哪兒了?還是得接她們回來,甭管怎么說,她們是夫妻,還有孩子,總得接回來送送爹。” “我都沒人摔盆!讓那孩子回來做甚!不行,我不許你們接她們回來!” 傳聞中難受歇息的周翠芬出來了。 她嗓門還挺大,透著股怨恨,似乎中氣十足,然而柳暄紅看她頭發(fā)全白了,臉皮皺巴巴的,一下子老了十歲不止,再也沒有以前的富貴老太太模樣,就知道她受了巨大的打擊。 柳暄紅扭頭,沒搭理她:“下溪村?是住在柳滿田家嗎?我去接人。” 柳大姐怯怯點頭。 周翠芬擋在門口大喊:“不許去!” “那倆克星害死了山哥兒,她們不配來!” 什么? 老太太這話什么意思? 眾人一驚。 門外傳來一陣喧囂。 一道尖銳的女聲穿進來:“你胡說什么!明明是你害死了山哥兒!” 老太太扭頭,神色扭曲:“好啊,你還趕回來?” “我怎么不敢?山哥兒是我丈夫,是我孩子的親爹!”郭芳挺了挺胸,在她身后,是柳滿田他們一家。 烏泱泱一大群人,田淑霞老漢,還有四個兄弟媳婦全來了,柳暄紅還看到眼眶通紅的幺妹。 老太太氣的渾身發(fā)抖,指著他們怒吼:“你們滾!這是我家,你們給我滾!” 田淑霞站了出來:“山哥兒是我生的,我還想問你,你個老貨是怎么對我兒子的!” 周翠芬斜眼:“是她害的,你們找她算賬呀!” 郭芳抱著閨女,淚流滿面:“是,我是有罪,可是你無辜嗎?” “我生孩子艱難了點,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孫子,你就舍得讓他冒著山洪去隔壁山尋人!” 老太太毫不心虛:“要不是因為你,生孩子不利索,我至于讓山哥兒去隔壁!得了好處你就收著吧!” “你是為了我嗎?你就是為了孫子!老天也是報應,活該我生的是女兒,讓你老柳家斷了根,讓你死了沒人摔盆,讓你白瞎忙活了一輩子!還是落得現(xiàn)在的下場!” 郭芳恨。 她恨周翠芬,即使當時山哥兒是為了她走,但是她還是恨! 如果周翠芬不在,她忍忍,她就能生下,何必白瞎了山哥兒一條命。 當然,郭芳這是以結(jié)果論。 她平安生產(chǎn),失去了丈夫,又驟然被趕,生活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和悲傷,她必須得給自己來點恨意支撐。 她回想著從前,山哥兒說,要是生了女兒,她們一家人可以搬離柳家,好好過日子,現(xiàn)在女兒出生了,山哥兒卻不在了,她心如刀割! 她們明明可以好好過日子! 她們明明也可以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吶! 郭芳恨透了老太太。 午夜夢回的時候,她甚至想,如果老太太真的緊張孫子,她為什么不自己去尋人,為什么不跟著一塊走! 又或者,為什么她還活著呢。 她應該和女兒跟著山哥兒一塊去的,這樣到了地底,沒有老太太的掣肘,她們還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知道這是不理智的,但是她不想理智。 她活了二十年,一輩子凄苦,好不容易有了盼頭,嘗到了甜的滋味,驟然失去,又跌落谷底,這讓她怎么接受! 爹娘,丈夫,她已經(jīng)失去太多親人了! 郭芳眼尖地瞧見在堂屋的山哥兒,沖了進去,撲在木板邊哭喊。 “哥,我來看你了,這是我們的女兒,你每天早上都要摸一摸聽一聽的女兒??!” 她哭的稀里嘩啦,但是又不敢撲上去。 洪水過后,大家在下游找到了山哥兒的尸體,現(xiàn)在已經(jīng)齊整好,穿上了壽衣,郭芳不舍得弄亂。 她這幅模樣,大家看了心里也難過,靈堂響起了此起彼伏的哭聲。 也許有的人與山哥兒沒有多大交情,有的甚至只是一面之緣,但是不管是路人還是鄰居,都不禁為他的逝去哀傷一陣。 無關其他,他太年輕了。 一條年輕氣盛風華正茂的生命離開,總是讓人心生悲情,為他失去的漫漫時光惋惜。 漫天黃紙飛舞,飄到了已經(jīng)平息怒吼的漠河上。 現(xiàn)在的漠河已經(jīng)從流水潺潺的小溪變成真正的大河了,恢復了往日榮光。 波光粼粼的水面飄浮著白色的紙錢,山間牛哞悠長,牧童再次聽見了嗩吶的聲音,回憶起去歲的紅衣喜事兒,他扒開山路一看,滿目白衣蒼涼。 山哥兒是在河面上找到的,葬禮也布置在了河灘旁。 高銳凄厲的嗩吶在流水湍湍的河面上飄蕩,向山靈與河神懇求護慰游子逝去的魂靈。 牧童心生難過,摸了摸老黃牛,悄聲離開。 山哥兒的墳墓不在柳家祖墳,就在河對面旁。 他是柳家養(yǎng)子,但是柳老頭和老太太拒絕他占據(jù)柳家祖墳的位置。 “我養(yǎng)他本是為了給我倆養(yǎng)老送終,現(xiàn)在他走在我們的前頭,還沒養(yǎng)老呢,憑什么要在一塊?!?/br> “他不是我們家的人,隨便哪兒埋去,反正就是不能占了我家的地。” 周翠芬這幅模樣,大家都覺得冷血極了。 山哥兒雖然不是她親生的,但是也養(yǎng)了二十來年,主要是他也孝順,這輩子唯一忤逆的只有幺妹的婚事了。 老太太也太不講究了。 郭芳赤紅著眼就要拼命,田淑霞拉住她:“呸,我們也不稀罕她柳家。山哥兒在她們家吃了苦頭,死了離了她們一家也是清靜?!?/br> 最后,墳墓就選在河灘旁。 那一塊其實也是墳地,但是不知道是哪些族人的墳了。 不過山哥兒是在水里走的,選在這處也不會沖突了。 嗩吶吹吹打打,直到傍晚,又設了宴席。 鄉(xiāng)下規(guī)矩要設,就這,老太太還不肯出錢,是柳暄紅和幾個姐妹還有柳家的兄弟湊錢置辦的。 人走了,就差這么一點體面,怎么能讓村里人再看山哥兒的笑話呢。 就這么忙活了七天,期間老太太無論作什么幺蛾子,柳暄紅她們不是避開就是忍了。 最后一天,喪事辦完了,大家聚在柳家院子商討郭芳和山哥兒女兒的未來。 老太太:“沒什么可以談的,山哥兒走了,你也走,我們柳家和她們娘倆沒關系。” 眾人面露不忍。 郭芳面色平靜。 她這段日子整日哭,差點哭瞎了眼,現(xiàn)在心冷了,也心死了,她也不奢望老太太大發(fā)慈悲收留她們母女,淡淡道:“你說的,沒關系,以后不要來搶孩子?!?/br> 她最擔心的就是這一點,畢竟女兒是山哥兒的親生孩子,誰知道她會不會又要把孩子搶回去養(yǎng),長大塞個丈夫給她生玄孫。 不怪她擔憂。 畢竟老太太對自己的親生閨女都那么狠心,有前車之鑒。 老太太不屑道:“哼,不過是一個丫頭片子,老娘懶得稀罕?!?/br> 郭芳安心了。 田淑霞沒忍住,抱住了娘倆道:“她不稀罕,我們家稀罕,芳兒,你就跟咱們回家,我對不起山哥兒,不能再對不起他的媳婦和孩子?!?/br> “老大老二老三,你們也會同意吧?” 田淑霞淚眼婆娑,期待地看向她的兒子們。 柳滿田腦子一熱,道:“我們兄弟當然同意,山哥兒本來就是我們的兄弟,他走了,我們幫忙照顧是應該的?!?/br> 柳嫂子狠狠踩了自家漢子一腳。 這個犟頭,表什么態(tài)呢! 家里多養(yǎng)不能干活的兩口人,是嘴皮子一張一閉這么輕易的事兒嗎? 她們?nèi)兆右策^得艱難,家里還供著位大學生呢。 柳滿田暗暗咬牙忍痛。 媳婦這一腳把他踩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