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式也只是湊活能運用?！?/br>
    “嗯。”

    “半本書誒！”她學著他的語氣，忿忿強調(diào)道。

    “嗯?！?/br>
    “那，”男人應完，被她的樣子看笑了，扯著唇，遷就身高，稍俯下身，認真問她，“還有這么多不會的地方，怎么不來問我？”

    “……”

    “整整四天，題目也沒發(fā)一道?！彼麤]半點夸大其詞地指摘起她的罪行，“還以為，小姑娘能考滿分了呢。”

    “……”

    接二連三的譴責，蔡莞被堵得說不出話。

    手也開始收到背后，委屈巴巴地捏起來……

    捏啊捏，也終于忍不住動了動唇瓣：“覺得你忙，*t  怕麻煩你。”

    不太意外的回答。

    男人抬了下眉梢，注意到她的表情，貼心糾正：“其實也不算很忙?！?/br>
    “……”

    蔡莞搬出他過的話：“可你之前自己說的，這幾天有項目，忙到都住實驗室了。”

    “這樣么?！?/br>
    明知故問，蔡莞：“嗯?！?/br>
    “可，”

    他懶散地笑了笑，在這樣俯下身的姿態(tài)里，對上眼前她的眼，慢悠悠說道：“我不是也說過，有不懂的，微信都可以給你解答？“

    “嗯？忘性大的小姑娘。”

    -

    在去往學校的地鐵上。

    蔡莞捂著還沒停下的撲通心跳，默默認定著，方才又是將自己搭進去的一遭。

    也好在她在許柏成說完那句之后，飛快找了個理由，溜之大吉。

    否則，她這張小臉，肯定，無疑，絕對要被蒸熟了……

    手機忽然振動起來。

    實習公司小群里，有人提到她。

    葉晶晶：【@蔡莞】

    葉晶晶：【蔡蔡，你是不是今天調(diào)休呀？】

    葉晶晶：【我記得你住得近，你晚上有時間來一下公司嗎，我們小組要開個會，人員最好都要到齊?！?/br>
    蔡莞：【晚上幾點？】

    葉晶晶：【應該七八點?！?/br>
    蔡莞：【沒問題?！?/br>
    結(jié)束對話，蔡莞收起手機，從兜里摸出一張紙條。

    這是她昨晚熬夜準備的，正反兩面都密密麻麻寫著她還不熟練的數(shù)學公式，很小的一張，卻在坐地鐵這樣的碎片化時間里，非常有用。

    一直到下了地鐵，蔡莞還在從頭到尾反復記憶背誦。

    其實，也好像差不多滾瓜爛熟了，可就怕關鍵時刻掉鏈子。

    好在出門早，時間寬裕，在路途中耽擱了會，到教室時，也還沒到上課時間。

    因為隨堂期中測驗的緣故，學生們都很自覺地隔開座位坐下，蔡莞隨意找了處空位，從背包里摸出課本，打開，繼續(xù)溫習重點例題。

    鼻子似乎不太通，腦袋也昏昏沉沉，這是昨夜熬夜的鍋。

    沒過幾分鐘，上課鈴打響。

    陳教授出現(xiàn)，做了簡單的考前說明，將卷子下發(fā)。

    她把紙條收進背包，拿出黑色水筆，一題題仔細寫著。

    各種題型題目都是從難到易，有她運氣好連夜復習到的，跟課本例題相似的題目，也有從例題變化而來，進行難度提升，已知條件刪減增加的，還有完全不眼熟的……

    總之，有難度，也不好做。

    草稿紙被涂涂寫寫著，從完全空白到再寫不下。

    四十分鐘后，第一個人開始上交卷子，蔡莞抬頭看了眼，低頭繼續(xù)計算，而后斷斷續(xù)續(xù)地，周圍有同學起身，到講臺一游，再回來拿包走人。

    余光強制性地接收著，影響心態(tài)是必然的。

    好快，怎么做得這么快。

    蔡莞一邊想著，一邊繼續(xù)奮筆疾書。

    漸漸地，人愈來愈少。

    一直耗到考試最后一分鐘，整間教室只剩下她一個。

    空蕩蕩的大間教室，陳教授接過她交過來的卷子，把這張壓在所有試卷最上頭，托著眼鏡正反都掃了眼：“寫*t  得這么滿啊。”

    作為最后上交的痛下，蔡莞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那來吧。”陳教授摸過手邊的筆，沖她投來和藹目光，“我們現(xiàn)在來驗收一下我給你開小灶的成果?！?/br>
    現(xiàn)在？！

    蔡莞完全沒有做好當場被屠殺的準備。

    而沒等她開口拒絕，陳教授已經(jīng)開了筆蓋，在她卷子的選擇題上撇了下。

    撇了下，等于，錯誤。

    如此，就像是在人心上砍了一刀。

    這邊蔡莞掉了一滴血。

    前頭改卷的人倒是不以為意，還在樂呵呵說：“要是成績好呢，咱就繼續(xù)這個模式走?！?/br>
    “……”

    “成績不好呢，”他思索著，得出結(jié)論，“咱就更需要按這個模式走了。”

    “……”

    試問，有什么比當面改卷更讓人心驚rou跳。

    完全，完全，完全承受不住啊。

    蔡莞瑟瑟發(fā)抖，下一秒，又看到陳教授的筆在下方題目上又狠狠撇了下。

    緊跟著，下一道緊挨著的題也被劃了一筆。

    被連砍三滴血的蔡莞遭不住了：“等下！陳教授！”

    陳教授停住筆：“怎么?！?/br>
    蔡莞：“我能不能申請回避一下？”

    陳教授：“？”

    蔡莞：“我背過去，您改完，再喊我轉(zhuǎn)過來?！?/br>
    陳教授看出她的緊張，半開玩笑：“確定不自己盯著？”

    蔡莞：“……嗯?！?/br>
    他低下頭去，又劃上一個叉：“也行，那我就放開膽子改了啊。”

    “……”

    好在，卷子批改得很快。

    短暫幾分鐘，陳教授喊剛被折磨的人轉(zhuǎn)過來：“可以啊，蔡莞你。”

    “？”

    “恭喜恭喜，后半學期開小灶預定成功?！?/br>
    “……”

    還以為是考得不錯……

    蔡莞一口氣松到一半，又重新提起。

    想了想，她抿著干澀的唇瓣，還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主動問道：“那……我考得怎么樣??？”

    陳教授臉上再次出現(xiàn)那種和藹笑容，他沒答，遞出卷子：“來，自己看看?！?/br>
    -

    因為教授一會還有事的緣故，蔡莞今天的小灶結(jié)束得比平時早。

    她走出學校，想到晚上公司還要開會，走下一個半時的地鐵，在路邊隨意買了個面包，就往公司去了。

    小組人員除了她，無一例外都還在加班。

    剛吃完的面包太干，蔡莞覺得渴，打著哈欠進了茶水間，打算泡杯咖啡。

    此時，王博安也在這里。

    他注意到蔡莞眼下兩團，沒忍住多看兩眼：“學姐，你這個狀態(tài)，昨晚……通宵蹦迪了？”

    蔡莞哈欠打到一半，不想打了，“你才蹦迪。”

    “那就是通宵了?！蓖醪┌残Γ謫?，“通宵做什么？”

    蔡莞往杯子倒入咖啡粉末，加水，懶得理睬他的問話。

    正準備去拿勺子攪拌，忽然聽到茶水間里還有人插話進來，音色熟悉：“應該也不是通宵，蔡蔡就是天生黑眼圈重而已?！?/br>
    蔡莞一抬頭，看到對面也在沖咖啡的林沛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