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識地停頓：“怎么了？”

    蔣寬：“就晚上我媽碰見你養(yǎng)母帶著她那個現(xiàn)任的兒子進(jìn)了急診，說是打籃球傷了腿腳，會在醫(yī)院住幾天。讓你別來，碰上了，不舒服。”

    許柏成知道王箐的現(xiàn)任有個和前妻生的兒子，正在上高中。

    可能是繼母的關(guān)系，王箐待這個兒子，表面功夫還是做得挺好的，該有的關(guān)心都會有，有時在人前，為了像個合格的母親，甚至?xí)憩F(xiàn)得有些諂媚。

    “嗯，知道了?！痹S柏成應(yīng)聲，表示明了，“謝謝。”

    電話在掛斷之際。

    許柏成像是想起什么，頓了下，有問題，卻不太好意思：“還有件事，能麻煩么？”

    他的口吻把蔣寬聽笑了，“什么你說?！?/br>
    許柏成：“嫂子干凈的衣服褲子，方便借兩件嗎？”

    蔣寬一愣，明白過來什么：“有姑娘在你家?。俊?/br>
    “嗯?！?/br>
    “女朋友？”

    他抿唇，否定道：“不是。”

    這個回答，他沒太猶豫，只是短暫地想起了什么，想到的是小姑娘對他說的那句“更怕你又變成一個人”，也是他的那句“就好”。

    默了默，他笑著，*t  甘之如飴地又補(bǔ)了句：“是喜歡的姑娘?！?/br>
    -

    蔡莞第二天從床上醒過來，已經(jīng)是下午一點(diǎn)多。

    屋子里很安靜，沒有人，一睜眼就能看到的床沿邊置放著幾件女款衣物，不是她的，泛著洗衣液的清香，像是剛清洗過，往下翻一翻，最下面還有……內(nèi)衣內(nèi)褲。

    都是新的，吊牌都沒摘。

    內(nèi)衣還是她的尺碼……c。

    她下意識低頭。

    在才注意到，現(xiàn)在自己身上只剩下件貼身的保暖內(nèi)衣……

    其余的，是她自己脫掉的？還是許柏成？

    皺著眉頭，仔細(xì)回想間。

    她瞄到了床邊另一頭自己昨天的衣物，堆疊在一塊，擺放得很整齊。

    可還是沒想起來，衣服到底是誰脫的……

    要真是許柏成……

    她控制著自己不去往那方向想。

    大概是因?yàn)樗拮淼木壒?，這會腦袋還是疼的，她記得為她何會出現(xiàn)在這，記得她是怎么跟許柏成回來的，也記得自己又做了一個很長的、有關(guān)于他的夢。

    可具體的某些細(xì)枝末節(jié)，全被忘得一干二凈。

    手機(jī)在床頭插著數(shù)據(jù)線充電。

    她拿過來，看到里頭有許柏成的微信。

    許：【解酒藥在客廳茶幾上，兩粒，記得吃了?！?/br>
    許：【干凈衣服在床邊，要是不習(xí)慣隔夜不換衣服，可以進(jìn)浴室洗漱一下?！?/br>
    許：【午飯點(diǎn)了餐給你，外賣員應(yīng)該放門外了。】

    以上都是早上八點(diǎn)多，他給她發(fā)的。后頭的，隔了大段時間，就在十分鐘前。

    許：【還沒醒？】

    許：【醒了，給我回條消息，或者打個電話?！?/br>
    一條條看起來，腦袋里想著的卻還是有關(guān)于內(nèi)衣的尷尬。

    結(jié)果怕什么來什么，下一秒，許柏成的電話打了進(jìn)來。

    手機(jī)在掌心振動，混著鈴聲，接還是不接？

    行動早就替她做出選擇，她沒掛電話，聽見男人低沉的聲音從里頭傳出來。

    他的第一句是：“醒了？還是被我的電話吵醒了？”

    蔡莞回神過來：“剛醒。”

    “人有沒有難受？”他問。

    她實(shí)話道：“還好，就是頭還有點(diǎn)疼。”

    “那把茶幾上的藥吃了試試?！彼?，“兩粒?！?/br>
    “哦。”

    “給你叫了粥在門口，現(xiàn)在可能冷了，自己廚房微波爐熱一熱?！?/br>
    “哦?！?/br>
    “還有床頭那衣服都是干凈的——”

    他話還沒說完，被蔡莞等不及打斷：“那個……問你個事?！?/br>
    “嗯？”

    “昨天……我身上的衣服是……是我自己脫的嗎？”

    聞著她怯怯的話音，似乎能聽出小姑娘到底是在害怕著什么。

    他想起昨夜她把內(nèi)衣扔進(jìn)他懷里的畫面，指尖在桌沿上輕輕敲了兩下，話音拖著，存了心思在逗她：“你說的是哪件？”

    “……”

    蔡莞耳朵熱，臉也熱，含糊道：“總共就沒脫幾件?！?/br>
    “那是哪件？”他還在問這個問題。

    “……”聽出他似是是有意在刁難她，蔡莞小臉憋得通紅，又氣又惱。想委婉地說是內(nèi)衣，可又怕被他追問到底是保暖內(nèi)衣，還*t  是女孩子的穿在里面的內(nèi)衣。

    “算了。”蔡莞嘆氣，自己給自己找補(bǔ)，“我相信你?！?/br>
    許柏成聽笑了：“相信我什么？”

    “相信，”她硬著頭皮說：“你是個正人君子，不會乘人之危的?！?/br>
    “是么?！彼?，“可我都不太相信我自己?！?/br>
    “……”

    這話說得……

    火氣瞬間沒壓住。

    蔡莞有種被他死死拿捏住把柄，拼命按在地上摩擦的即使感。她這人一向不太經(jīng)逗，直接炸了：“那你到底脫沒脫我胸罩?。　?/br>
    話語脫口而出，說完，她放才意識到自己這用詞有點(diǎn)大膽了。

    不過，想到他都能這么不要臉，她偶爾不要臉一下。

    又怎樣！

    又能怎樣！

    電話里頭有兩三秒的安靜。

    蔡莞在“不要臉”念頭的作祟下，理直氣壯：“你干嘛不說話?！?/br>
    接下去又是聲音的空白，這種沉默往往容易給人一種對方是在心虛的錯覺?？蓪τ谠S柏成的人品，她好像又是信的……

    可他也二十五了……他還說過想跟她做那些男女之間帶著情·欲的事……

    百爪撓心，蔡莞忍不住給他臺階下：“你要是脫了就直說，我又不是沒成年。有什么大不了的?！?/br>
    那頭男人覺得自己像在看一只剛炸完毛的貓，因?yàn)闆]有人哄，而后心不甘情不愿地只好自己給自己順毛。

    他的小姑娘，怎么這么可愛？

    他扯著唇瓣，緩緩開口：“我家醒醒是成年了的姑娘，也是我喜歡了挺久的姑娘?！?/br>
    蔡莞提起一口氣。

    “不過呢，”短暫停頓，他終于給她答案，“只僅限于喜歡，也只僅限于不會逾矩的那種喜歡?！?/br>
    “……”

    許柏成：“我這樣說，能聽明白嗎？”

    她慢慢松了這口氣：“……哦。”

    “這事聊完了。”

    他手指還在桌沿邊敲著，人靠在椅背上，顯得懶懶散散的，跟著想到的是昨夜想給她的那頓教育，“還有件更重要的事，咱倆得聊一聊。”

    “……什么？”

    許柏成：“晚點(diǎn)等我回來當(dāng)面聊，聊完再送你回學(xué)校?！?/br>
    “……”蔡莞猜不到他說什么事，可直覺不好，“可你不是晚上九點(diǎn)多才下班嗎？”

    “剛調(diào)休了，下午五點(diǎn)就會回來。”

    “哦。”

    “還有別的事，要問我的嗎？”

    “嗯……”蔡莞瞄到床邊幾件女款衣服，“那你床邊這幾件衣服，是從哪里弄來的??？”

    “蔣寬還記的嗎？”他回答她，“昨晚找他家里人借的。”

    “哦。”

    蔡莞：“那最底下呢？”

    貼身衣物不適宜借來借去，這個道理許柏成明白，所以昨晚也就沒借。

    “買的?！彼拐\道，頓了下，還是沒忍住補(bǔ)了句，“尺碼應(yīng)該沒錯?！?/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