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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45節(jié)

    聽到堂堂公主受罰,都沒有任何反應(yīng)。

    鶴知知將這封信展開,谷映雨在里面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訊息。

    他們遍尋藏寶圖碎片不到,卻發(fā)現(xiàn)江湖中一個叫做千耳樓的門派也在打聽此事。

    千耳樓是江湖中的情報門,正是以無人不知無事不曉而出名,他們門派中并無強悍刀劍,也沒有豪橫俠客,全靠著龐大密切的信息網(wǎng)在江湖中風(fēng)生水起。

    若是向千耳樓去尋,或許能問到更多消息。

    但千耳樓主巢在東南沿海,谷家世代扎根在大泗城附近,與他們并無牽連,若是貿(mào)然找上門去,恐怕千耳樓不僅不會提供消息,還容易打草驚蛇。

    若是由公主出面,事情便不一樣了。

    鶴知知收起信紙,暗暗琢磨。

    在她上將龍塔之前,母后曾給她看了一張卷軸,是丁洋王世子帶來的金礦圖。

    那座金礦如今拿在景家手中,母后雖然對景家并無疑心,但總不能這樣長久下去。

    更何況,東洲還有節(jié)度使李簧在,若是被李簧發(fā)現(xiàn)景家霸占金礦,雙方定要起爭端。到時候,朝廷只會更加頭痛。

    母后的意思,是想要派一個得力的人過去收歸這座金礦,但始終沒選出合適的人選。

    這人選不能跟景家關(guān)系太近,又必須得權(quán)勢大過李簧,還能立刻從朝中走得開。

    縱觀整個朝堂,一時之間都很難找出這樣的人。

    所以母后才增添了許多煩惱,也對鶴知知說過幾句。

    現(xiàn)在母后不必?zé)懒恕?/br>
    因為鶴知知已經(jīng)決定,她可以去一趟東洲。

    她便是這個最適合的人選。

    說這時節(jié)巧,便真是巧到了一處。

    第二日,鶴知知去前廳沒看見睢晝,直到用完早膳也沒看見他,問了之后才知道,是有客人來。

    鶴知知循著找過去時,坐在睢晝對面的,不是丁洋王世子又是誰。

    景流曄正眉飛色舞道:“……那批軍餉已經(jīng)由景家將士送到了,至少已解了燃眉之急?!?/br>
    睢晝背對著門口,并沒見到鶴知知過來,回應(yīng)道:“那是好事。景世子還不返程?”

    景流曄愕然的神情一清二楚,愣愣道:“這不是在等你嗎,你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

    說著余光瞥見了來人,景流曄忙站起來行禮道:“殿下?!?/br>
    之前已經(jīng)聽聞過公主殿下在將龍塔中修行,所以景流曄也沒有太過吃驚。

    只是因為嚇了一跳,所以自然而然收住話頭。

    鶴知知走了進去。

    倒是睢晝轉(zhuǎn)過身來看她時,面上劃過一絲慌張。

    鶴知知也在桌邊坐了下來,自然而然地加入了這場談話。

    “怎么,你們在說什么我不能聽的?”

    “殿下說笑了。”

    “怎么可能呢?”

    這兩人,否認得一個比一個快。

    鶴知知看看左邊,又看看右邊,清清嗓子,先對景流曄道:“景世子,恭喜賀喜,你進都城的這趟可是不辱使命?!?/br>
    景流曄謙虛了兩回,卻是對方才所說的事閉口不提。

    鶴知知便又看向睢晝:“國師大人,景世子是不是有事要向你求助?”

    一聽這“國師大人”,睢晝就脊背陣陣發(fā)緊。

    沉默了須臾,終是坦言道:“東洲有點麻煩,世子想讓我去看看。知……不知殿下是否應(yīng)允?!?/br>
    景流曄聽見這個立刻急了,揚起脖子道:“怎么、怎么又要殿下應(yīng)允?國師,你分明已經(jīng)答應(yīng)我的?!?/br>
    好不容易又求又勸的,國師總算是答應(yīng)了,可答應(yīng)了還沒出一個月呢,怎么現(xiàn)在又變得還得公主殿下批準(zhǔn)呢?

    鶴知知沒注意到景流曄的著急,或者說,沒想起來搭理他。

    沉吟道:“國師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

    睢晝也同樣無視了景流曄,兩人仿佛說好的一般,只對著對方小聲道:“也不能完全算答應(yīng)。前些日子,的確有這個想法,在赤印使臣來的那日,本想同你說的。”

    畢竟一去東洲,路途遙遠,又不知道要分隔多久。

    以此時的情形而言,睢晝一點也不想同知知分開。

    知知定然也是如此想的。

    他若是執(zhí)意要去,知知難免不高興。

    鶴知知只覺得巧上加巧,這么一來,路上也有人作伴了。

    她贊同道:“我覺得是好。只不過,東洲究竟出了什么事,需要勞動國師?”

    睢晝一愣,景流曄卻是大喜,緊緊盯著鶴知知,恨不得越過桌子來幫她捧著茶杯:“真的?殿下同意了?那國師大人肯定再無顧慮了?!?/br>
    睢晝卻多了幾分幽怨,沒想到鶴知知應(yīng)允得如此果斷,難道一點舍不得都沒有么。

    雖有不滿,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睢晝小聲嘀咕道:“此去東洲不知道要多長時間,知……殿下難道這些日子都用不著我了嗎?!?/br>
    鶴知知懵然,很快答道:“這不要緊,若是我有需要麻煩國師的地方,隨時同國師請教便是了。”

    接著轉(zhuǎn)向景流曄,說道:“世子,景家手下掌管的那座金礦,便交由我去收歸吧。你們何日啟程?我去同母后稟報,與你們一道去東洲?!?/br>
    景流曄吃驚地張大了嘴。

    睢晝臉上的幽怨登時煙消云散。

    知知竟然要同他一起去?

    他就知道,知知定然是舍不得他,但他沒想過,知知竟然愿意為了和他在一起,長途跋涉那么遠。

    嗯,金礦,聽起來的確是十分好聽的借口。

    睢晝心中的喜悅越漲越滿,很快便要從眼角眉梢流出來。

    睢晝兀自高興著,那邊廂,鶴知知已經(jīng)同景流曄說定了大概的日子。

    “這件事,我還要同母后商量一下。但我想,母后不會不同意的?!?/br>
    景流曄也點頭贊同:“臣明白娘娘的顧慮。的確是沒有比殿下更合適的人了。”

    他們聊天說笑,睢晝也含著笑。

    只不過他笑得頗為含蓄,時不時拿起茶杯擋在眼前以作掩飾。

    老練些的,一眼便能看出他揣著蜜糖似的秘密。

    只可惜在座的另外兩個,都沒有這樣的老練。

    景流曄本來還想多坐一會兒,鶴知知也表示歡迎。

    畢竟只要景流曄在,她就不用上課,不用被押著看書。

    于是很想多留景流曄再玩一會兒。

    睢晝卻迫不及待地出來送客,幾次三番地催促景流曄離開將龍塔。

    讓景流曄幾乎懷疑起來,他與國師的感情是不是淡了。

    以及這將龍塔現(xiàn)如今,是不是已經(jīng)易主了。

    其實照他來看,現(xiàn)在將龍塔如果要姓鶴也是很不錯的。

    景流曄氣哼哼地走了。

    掃走了礙眼之人,睢晝神清氣爽地轉(zhuǎn)回去。

    鶴知知見他回來,非常自覺地也跟著站起來,往書房的方向走。

    “又要看書是吧?嗯,走吧。不過,今日須得留出些時間,母后若是得空,或許會到將龍塔來……”

    錯身而過之際,鶴知知的手被睢晝給牢牢握住。

    鶴知知一愣。

    這種握法,絕不是同臣子之間,蜻蜓點水、點到即止的握法。

    掌心肌膚炙熱地、牢固地緊緊貼合在一起,因為高溫,彼此血脈的鼓動也顯得格外明顯。

    就這樣緊緊相握著,仿佛就能清晰聽見對方的心跳聲。

    鶴知知腦袋空了一瞬,驚慌失措地看向睢晝。

    只是,只是被握住手而已,為什么對方是睢晝的時候,她會感覺這么不同。

    “你……有什么事嗎。”鶴知知盡量平靜地問。

    睢晝又露出了那種孩子氣的笑容,明亮,開朗,柔軟,不設(shè)防。

    “沒有,我只是太開心了?!?/br>
    “開心,什么?”

    當(dāng)然是開心不用分離,開心于知知也是這樣的舍不得他,要同他一起去東洲。

    原本睢晝將此事暫時按下不想告訴鶴知知,還有一層因由,便是他隱隱有種猜測,也許知知聽見他要去東洲,并不會像他一樣留戀不舍。

    他們?nèi)缃裾翘鹈鄣臅r候,睢晝不想讓那些事亂了心神,打擾他們相處的愉悅。

    所以,本來打算到最后再說。

    卻不曾想,竟然得到了知知如此讓他驚喜的反應(yīng)。

    像是從低谷被拋到高空,一顆心直上云霄,已然有些情不自禁。

    平日里再能自控的人,情竇初開之時,也經(jīng)不住這樣的考驗。

    睢晝滾動了一下喉結(jié),頗為艱難地咽了咽,仿佛是咽下一口過于沸騰的血液。

    兩人站在空寂無人的茶室里,身周的氣氛已然灼熱起來,黏連在一處,仿佛此處的風(fēng)也透不過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