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怎么還是黑化了 第77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雪中春信、重生八零團寵小嬌嬌、重生后成了諸天神魔的團寵、今天替身卷款跑路了嗎、權(quán)傾盛世、媚骨生香、什么?俺全家?guī)еQ(mào)易空間穿六零了、嬌滴滴(np h)、月光吻、潘多拉的魔盒
她轉(zhuǎn)身要繼續(xù)回房去研究那幾張碎片,被福安一把攔住。 “殿下!您這樣下去不行,身子都要垮掉的?!?/br> “才過了十二個時辰?!柄Q知知伸手推他。 “可是從北郡回來的那十天,您也沒合過眼?!备0残奶鄣媚樕系膔ou都在顫,“您要是實在睡不著,也換換腦子,想想別的事兒吧?!?/br> 鶴知知深深吸一口氣進肺腑。 她知道,福安說的是對的。 她必須要調(diào)整自己。 鶴知知道:“好,出去走走?!?/br> 說是出去走走,但鶴知知現(xiàn)在誰也不想見。 就挑避著人的小路,靜靜走著。 繞著宮城轉(zhuǎn)了大半圈,到了南六所。 院墻里,傳來有節(jié)奏的鋸木頭的聲音。 鶴知知腳步一頓,轉(zhuǎn)了進去。 無岐匠人在里面,擺弄他那些木頭。 他有自己的世界,永遠不會塌,無論外界發(fā)生了什么,都與他無關(guān)。 一瞬間,鶴知知有點羨慕他。 她也希望自己的生活能一直安定,她和她愛的人,都能永遠快樂。 鶴知知在一旁坐了下來。 無岐匠人雖然看不見,但聽得出鶴知知的腳步,立刻停下動作,偏著頭招呼道:“殿下,來啦?” 鶴知知點點頭,沒說什么,只讓無岐匠人自己忙自己的。 坐了一會兒,鶴知知又忍不住拿出那幾張碎片研究。 她幾乎是走到哪里,就帶到哪里。 一張畫,一首詩,一份食譜,一副棋局。 這到底意味著什么? 鶴知知頭痛不已。 似乎察覺到鶴知知的低落,無岐匠人轉(zhuǎn)身回屋,摸索著把自己的大寶貝捧了出來,哄鶴知知開心。 他那副市井圖雕已經(jīng)差不多雕好了,擺在一張大桌上,桌子四角裝了滾輪,可以平著推出門,讓鶴知知欣賞。 這是鶴知知第一回 看見這市井圖的全貌,比起先前感覺的精致,這樣看全景,更感覺恢弘。 而且,也有幾分熟悉感隱隱生出。 從第一次見到無岐匠人雕這個的時候,鶴知知便覺得有幾分眼熟,但怎么也想不起來。 現(xiàn)在這么一看…… 鶴知知凝眉,轉(zhuǎn)了個方向,走到桌子的另一面。 這下,鶴知知總算知道那熟悉感從何而來了。 這不正是她在前朝輿情圖里看到過的插圖么? 從前跟太傅學習的時候,鶴知知就曾看到過這張圖,所以第一眼看到其中一些細節(jié),便覺得眼熟,但想不起來。 后來在將龍塔,跟著睢晝研究了一個月的歷代地理指掌圖冊,便對這個再熟悉不過了。 無岐匠人所雕刻的,并不是現(xiàn)在的風情風貌,而是許多年前流傳在畫卷上的前朝風貌。 前朝的都城也是大泗城,金朝歷代帝王只重建了王宮,并沒有遷都。 大致地形是沒有改變的,但是人物形態(tài)卻有了很大的變化。 鶴知知不由得想,無岐,到底是什么地方。 為何無岐匠人雙目失明,忘記自己的來歷,卻對這畫卷上的雕刻念念不忘。 想著,便不由自主反復(fù)喃喃念了兩遍“無歧”。 話音剛落,那邊無歧匠人忽然一邊磨著一塊小小的木頭,一邊揚頸唱起歌來。 那歌聲悠揚,卻聽不明白唱的是什么詞。 鶴知知愣愣地看著他。 見她發(fā)呆,旁邊的小太監(jiān)含笑解釋道:“無歧匠人有個習慣,誰若是連著喊他兩遍,他便會唱起這歌來,奴婢們常常聽到呢?!?/br> 鶴知知聽著,身形卻是繃得越來越緊。 這首歌,聽著應(yīng)該是儂語唱的,儂語是前朝時大泗城中主流的方言,后來金朝入主,才改為了官話。 無歧匠人雖是說的官話,卻會唱儂語的小曲。 他仰起脖子,唱到最高處,那聲音聽起來像是“無歧——無歧——” 鶴知知忽然明白了。 “無歧”不是地名,那個地名其實叫做“藕池”,是城郊一處鄉(xiāng)垅,以大片蓮藕出名。 音調(diào)的誤讀? 鶴知知唰然低頭,重新拿出藏寶圖碎片,把第一張放到最前。 這一張碎片,是谷映雨的父親生前寄回來的信,并非原件。 可能是谷掌門照著原件畫的,也可能是他聽聞了什么消息,通過這種形式傳達的。 原先鶴知知幾乎讓人把金國境內(nèi)所有有卷尾猴蹤跡的山都標記了一遍,但沒有找到任何線索,那如果是她誤讀了呢? 猴尾崗。 猴尾崗。 鶴知知在心中默默念了兩遍。 忽而起身,吩咐福安去找一個會說儂語的人來,拔腿朝藏書樓走去。 藏書樓的書架之間,彌漫著一股古老書頁的氣息,聞起來沁人心脾,使人寧靜。 鶴知知將一本厚厚典籍扯出來放在桌上,嘩啦啦翻過,指尖順著地名一個個滑下來。 編這本書的人有個習慣,便是在扉頁里,將音近的地名編在一處。 鶴知知從“猴”音看起,將一個個可能的地點圈出來,一路圈到“杭”音,得出了數(shù)個地名。 恰在此時,福安帶著一個人匆匆趕到。 那是一個小姑娘,年紀輕輕,鶴知知看著她,本有些猶豫。 儂語是前朝流行的方言,年輕的小姑娘,只怕掌握不到多少。 福安卻擦著汗樂呵呵道:“這丫頭是鄉(xiāng)下來的,從沒出過山門,還剛到宮里沒幾天呢。” 鶴知知立刻招手叫她過來,讓她不斷重復(fù)“卷尾猴”、“山崗”這幾個詞,并將不同的字拆開組到一起,叫她再反復(fù)念。 第51章 在不斷重復(fù)的聲音中,鶴知知最終選出了“好周關(guān)”這個地名。 它用儂語說起來很像“猴酒崗”,也只有這個才能解釋,為什么谷映雨的父親在圖上要畫一面旗子。 那旗子就是過路時??吹降木萍议T前插的攬客旗,或許正是因為這個誤讀,所以最終傳到谷映雨手中的畫才是那個樣子。 鶴知知立刻讓人去查好周關(guān)。 結(jié)果卻發(fā)現(xiàn),這個地名早已經(jīng)不存在了。 那附近的幾個村莊在八十多年前就合成了一個村子,“好周關(guān)”這個名字自然而然也就不再使用了。 再次碰壁,鶴知知做了個長長的深呼吸。 就這樣結(jié)束了嗎? 仿佛是直覺,告訴鶴知知,并沒有。 她這次不一定就錯了。 雖然并沒有多么確切的進展,但是她找來的幾個線索中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都是很多年前的事物。 儂語,古老的地名,都是從前朝流傳而來,漸漸遺失的。 若是按照這個方向去查一查別的碎片呢? 鶴知知咬了咬牙,下定決心,拿出剩下的三張藏寶圖碎片,召了幾個博學多聞的文臣過來,一同研究,其中便有那個娃娃臉狀元郎裴緒。 幾個人的力量匯聚到一起,總是比鶴知知一個人要來得強。 鶴知知看著他們埋頭苦翻史料,退出房門,站在藏書閣的院子里出神。 她好想見到睢晝。 可是……現(xiàn)在還不能。 天色漸晚,鶴知知叫婢女去給里面的幾個文臣傳話,讓大家都休息休息。 裴緒走出來,看見鶴知知,猶豫了一下,緩緩靠近。 “殿下?!迸峋w行了一禮。 鶴知知回了一聲:“裴緒?!?/br> 裴緒輕聲道:“殿下,娘娘最近尤為忙碌,讓殿下協(xié)理監(jiān)國,殿下自己也要保重身體才是?!?/br> 鶴知知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難道她疲憊得這么明顯么。 不行,她必須要打起精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