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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媚骨生香在線閱讀 - 媚骨生香 第20節(jié)

媚骨生香 第20節(jié)

    班燁生生將惱怒咽下,笑道:“你想想,若沒有我給你療傷,把你身上的毒過在自己身上,你的小命那天晚上就沒了,眼睛也會瞎,你這小鬼當(dāng)真是沒良心?!?/br>
    良心?

    庭煙忽然笑了,世上怎會有班燁這樣無恥的人。

    良心是,你為了得到賬冊,不惜拿我去與趙煜交換;

    良心是,我在地窖里等了你三天,從希望等到絕望;

    良心是,你把我當(dāng)成了阿姐,傷我?guī)缀踔滤溃?/br>
    班燁,你是人么?你懂得人的感情么?

    “我,求你救我了么?”~

    庭煙感覺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是在消磨生命,她掙扎著將臉扭過一邊,實話實說:“如果做瞎子不用看到你,那我寧愿一輩子活在黑暗里?!?/br>
    作者有話要說:  想紅豆嗎?

    嗯,下午玩仿妝來著,碼字比較晚,有沒有人等更,出來冒個泡

    第23章 、兇獸魏春山

    聽了這話,班燁搖頭笑了笑,寵溺地看著身下的庭煙。

    她還在撒嬌賭氣,估計比較在意失身,可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姑娘嘛,不是喜歡釵環(huán),就是喜歡新衣服,多哄哄就好了。

    班燁把玩著女孩的頭發(fā),嘆了口氣。

    其實年前,王上就向梁國遞上國書,愿出嫁燕國公主庭煙為質(zhì)婆,兩國休戰(zhàn),結(jié)成秦晉之好。

    其后,梁國派使節(jié)宣旨,定下了三月初三上巳節(jié)迎公主入梁。迎親使也基本定下了,乃豫州節(jié)度使兼定北大將軍魏春山。

    這魏春山可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漢子,十年前梁燕兩國在豫州的白易溝決戰(zhàn),戰(zhàn)斗慘烈,死傷過萬,當(dāng)時這魏春山不過是弱冠之年,孤軍被困長達(dá)三月,糧草斷絕,陷入困境。

    這魏春山果斷下令,烹煮分食死人之rou,誓死守城,等待援兵。當(dāng)年公子詢的鐵騎何其驕悍,愣是拿魏春山?jīng)]法子,十幾日都未攻下白易溝。大抵古來爭戰(zhàn),食人rou之事時常發(fā)生,那曹cao當(dāng)年亦將人rou干裹在糧草里與眾兵分食,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稀罕事。

    可后來不知怎地,魏春山食人之事一夜之間傳遍梁國東京的大街小巷,加之這大將軍生的魁梧,力逾千鈞,一拳打死過蠻牛,凡此種種,他便得了個諢號,叫兇獸將軍,或魏大光棍。

    其實這魏春山出身將門,還是個正兒八經(jīng)的皇親國戚,其母是福平長公主,梁帝的親jiejie。這樣的的身份,何愁討不到名門淑女,只不過十年前白易溝之役,魏春山父兄皆戰(zhàn)死沙場,他發(fā)誓若不收復(fù)豫州,此生不娶。

    班燁莞爾,三月轉(zhuǎn)瞬即到,等魏春山來燕國,他定要好好與這頭兇獸喝上幾杯。

    想到此,班燁垂眸看向懷里的庭煙,其實男人這輩子,無非就是權(quán)、錢、美人和酒,而今他算是都有了,丫頭雖小,可小也有小的好處,又嬌又嫩,一旦沾上就讓人欲罷不能。

    想到此,班燁沒忍住,一手掌握住女孩的柔軟揉捏,笑的得意。

    丫頭這樣的美人,他自然要用各種溫柔手段在床上好好疼惜她,若是換了魏春山那頭兇獸,怕是沒幾回就要把她給折騰壞了。

    呸呸呸,怎么把這兩個八竿子打不著的人給聯(lián)系在一起,他魏春山哪里會有這樣好的福氣。

    “煙煙,莫要使小性兒了。”

    班燁手伸進女孩的肚兜里,手掌體味著這溫香軟玉,指尖逗著那小小東西,壞笑道:“我曉得你為何氣惱,你是氣沒有把身子第一個給大伴,是不?沒事兒的,燕國民風(fēng)開放,就連你母親紀(jì)王后在入宮前也是嫁過人生過子的,你放心,我不會介意的。”

    “我介意。”

    庭煙哽咽不已,她感覺趴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像毒蛇,把她的血rou吸榨得干干凈凈,到頭來還說什么不介意的話,呵,真是無恥至極。

    “班燁,你,你把我弄臟了。”

    庭煙失聲痛苦,身子顫栗不止,她忽然想起阿娘曾經(jīng)背地里罵班燁的一句話,沒忍住,脫口而出:“你這條惡毒的閹狗,”

    “你說什么?”~

    班燁大怒,一把將女孩從床上踹到地上,揚起手,可是終究沒舍得打。他蹲到女孩跟前,看著她瑟瑟發(fā)抖,笑道:

    “丫頭,你著實不懂事,大伴如今就是你的天,你的一切,能庇佑你后半生衣食無憂,能護你不被殺害,懂么?你要聽話,像從前一樣乖乖的?!?/br>
    庭煙咬牙,縱使一輩子當(dāng)瞎子,她也不愿再被這個男人碰。

    “你真惡心?!蓖熇湫?。

    班燁心里窩火,任何一個聰明的女人都會小心翼翼地奉承他,哪里敢這般辱罵他。這個小傻子,即便心里怨他恨他,為何就不會偽裝一下?很難么?

    “好,罵得好?!?/br>
    班燁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女孩,狠著心道:“我以后絕不再管你,也不再碰你,滾吧。”

    庭煙一怔,滾?

    好,她現(xiàn)在就回宮,回到阿娘身邊,死又怎樣,大不了和阿娘一起被砍頭,也算干凈。

    眼前仍黑糊糊一片,什么都看不見,又沒有可以當(dāng)拐杖的東西,只能慢慢摸索這往前爬,沒留神,手摸到了炭爐上。

    “啊?!?/br>
    庭煙被燙的叫了聲,手立馬縮回。

    她忍住疼,抓著金爐站起來,摸摸索索地往前走。找了半天,終于找到門,可發(fā)現(xiàn)門居然被人從外頭上了鎖,怎么都打不開。

    就在此時,她聽到那個男人在后面笑,笑什么,笑她是個傻子,又是個瞎子,只能被他們這些有權(quán)有勢的人擺弄,生死貞潔cao縱在他們手中,這就是她的命。

    絕望是什么?

    那是比夜晚更要黑暗的東西,她再也回不到阿娘身邊,永遠(yuǎn)失去了自由。

    庭煙凄然一笑,瞬間萬念俱灰。

    她靠著墻滑下,環(huán)抱住自己,那就這樣吧,干干凈凈地死,下輩子也不原諒他。

    忽然,庭煙感覺那個人好像走過來了,蹲在她身前,重重地嘆了口氣。那個人手附在她的肩,摩挲著,似乎在隱忍著怒氣,又似乎無可奈何。

    “煙煙,你別任性了?!?/br>
    庭煙使勁兒往后縮,不愿讓他碰一下。她將發(fā)髻上的銀簪拔下,緊緊攥在手中。這支發(fā)簪是阿娘給她的,簪頭做成桃花瓣,中間鑲了顆珍珠,是阿娘的嫁妝。

    “呵?!?/br>
    班燁瞧見庭煙這般動作,搖頭一笑,輕拍了拍女孩的腕子,柔聲道:“你若是想解氣,那我不動,讓你扎?!?/br>
    誰料他剛說完話,就看見庭煙使勁兒朝自己的腕子劃去,次喇一聲,劃破了輕薄的寢衣,白嫩的胳膊上登時出現(xiàn)個血口子,瞧著觸目驚心。

    “你作什么死!”

    班燁忙掏出帕子,替女孩擦胳膊上的血,可只要他碰哪兒,她就劃哪兒,動手又狠又絕,仿佛根本感覺不到疼。

    他不敢再碰了,也不敢再說。

    只要說一個字,她就敢刺自己的耳朵,不聽;碰一下她的頭發(fā),她就使勁兒往下扯,嫌臟。

    他不喜歡被人威脅,可是這個啞巴虧,卻不得不吃。

    班燁起身,緩緩?fù)撕?,坐在椅子上,等著她妥協(xié),磨她的擰脾氣。可是她就這樣蜷縮在墻角里,盲了的眼滿是郁郁之色,不吃不喝,不說話也不哭,安靜地等死。

    天漸漸擦黑,寒風(fēng)又呼嘯而起,吹斷了小院青松的枝干。

    金爐里的炭早都滅了,屋里又冷又靜,掉根針都能聽見。

    “哎。”

    班燁無聲嘆氣,從柜子里取出件玄色大氅,走過去,想要給她披在身上??墒?,她聽見他的腳步聲,這回把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一分分用力,血珠子登時冒出來。

    何苦呢?他都認(rèn)輸了。

    正在此時,門外傳來陣敲門聲。

    只聽吱呀一聲,門開了,一個瘦高清秀的少年端著吃食和油燈進來了,正是唐林。

    唐林淡淡地掃了眼屋里的人和事,登時了然,男女間不就是那點事兒么。唐林垂首,面不改色地將吃食都擺在桌上,又從袖中取出火折子,將屋里所有的蠟燭都點燃,給班燁打了個千兒,準(zhǔn)備躬身退下。

    “等等?!?/br>
    班燁輕咳了聲,叫住唐林,同時看了眼縮在角落里的庭煙。他抓起桌上的酒壺,旋開,猛喝了兩口,給立在身邊的唐林使了個眼色,復(fù)又無奈地嘆了口氣。

    “小奴知道怎么做了?!?/br>
    唐林抱拳作揖,秀氣的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

    他垂首快步走向庭煙,跪坐在地上。只見少年癡癡地看著面前的女孩,她那么瘦,胳膊和脖子上到處都是簪子的劃傷,一頭青絲凌亂地裹住小小的身子,脖子和胸口有很多男人嘬出來的紅痕,如同一只驚弓之鳥,嚇得發(fā)抖,盲了的眼不知往哪兒看,好無助。

    不知不覺間,唐林眼圈紅了,眸中的怨毒之色甚濃,可只是瞬間,少年就恢復(fù)常態(tài),聲音一如往常那般沉穩(wěn):

    “公主,小奴唐林給您請安。”

    “……”

    庭煙聽見這聲音,嚇得又蜷縮成一團,手緊緊攥住銀簪,試圖保護自己。

    “公主還是看不見東西么?”~

    唐林抬手在庭煙的眼前揮了揮,嘆了口氣,從懷里掏出串銀鈴,搖了搖,聽著叮鈴叮鈴的脆響,柔聲道:“待會兒小奴就將銀鈴綁在腳腕上,公主只要聽見鈴子聲,那便知道小奴來了。小奴從此以后就當(dāng)公主的眼睛,拉著你的手,不讓你跌倒。”

    鈴鐺,拉著你的手……

    庭煙身子一震,抬頭,順著聲音來源之處看去。

    好多年前,太子哥哥也說了一模一樣的話。

    “哥。”庭煙癡癡地叫了聲。

    “公主折煞小奴了?!碧屏州笭枺劾锉M是溫柔,他用力咬了下舌尖,鎮(zhèn)定道:“小奴唐林不過是內(nèi)侍省一個卑賤的舍人,公主可喚小奴為小唐?!?/br>
    “唐林……”

    庭煙喃喃地喚著這個名字,不知不覺,手里的簪子竟掉到了地上。她艱難地抬臂,去摸少年的臉。

    沒錯,是唐林。

    在她印象里的唐林,有一雙清澈明亮的眼,比她要大兩三歲,總是跟在班燁后邊做事,是班燁最信賴的心腹。班燁晚上來了桐宮,常常要看題本奏疏,唐林會去小廚房,做一兩道精致小菜,泡壺好茶,有時候幫著班燁批題本,有時候通宵刻苦讀書。

    她喜歡叫他唐木頭,因為他的頭好像就沒抬起過,從來不說話,可不就像木頭一樣呆么。

    這個木頭不怎么理她,九年來基本未和她說過話??墒沁@個木頭心眼很好,每天早上離開桐宮時,總會偷偷往床底下放好吃的,有時候是牛rou干、金絲黨梅、香橙元,有時候是香噴噴的rou餅或做的精致的蓮花鴨簽,唐木頭還會往碟子底下壓一張紙,上面寫著:偷偷吃,不許告訴別人,不然再不給了。

    唐木頭是她的秘密朋友,不能告訴任何人。

    “小唐哥?!?/br>
    庭煙委屈極了,撲在唐林懷里,她頭一次離唐林這么近,可卻感覺他的懷抱好熟悉,就像親哥哥一樣暖。讓她即使身處黑暗,也不會絕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