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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栗色……他仔細(xì)回想了一番,周暉暉不就是這個顏色的頭發(fā)么? 看來不僅是房間,連于知義唯一剩下的這處能稍作喘息的花園也被周暉暉和陳皓染指過。 在這個家里呆的時間越長,于知倦越能對當(dāng)初于知義的絕望感同身受,尤其在被下藥導(dǎo)致情緒不穩(wěn)定之后。 回國前于知倦一直在修讀心理學(xué),他的導(dǎo)師經(jīng)營了一家心理咨詢工作室,于知倦偶爾會去幫幫忙,也就聽過不少抑郁癥患者的描述:白天他們往往會百無聊賴地做著病態(tài)的聯(lián)想,到夜晚則開始無端的焦慮,就算滿身輕松地沐浴在陽光里,能感知到的也只有熱,而絕非暖。 就像于知義坐在這座花園里,聞到桂花香聽到鳥叫聲,他能感知到的或許只有其他生命的茂盛,卻無法將這種生機(jī)勃勃與自己的命運(yùn)連接起來,換句話說,他看到什么都是失了顏色的黑白,而能牽動他情緒的只有一個人——陳皓。 可陳皓卻從不會多給他一分心軟和憐憫。 于知倦將他撿到的頭發(fā)絲用紙巾包起來扔進(jìn)了垃圾桶,心里頓時又多了不少折磨陳皓的想法。 “嘀——嘀嘀——” 樓下傳來門鈴聲,于知倦猜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大哥大嫂他們回家了,麻煩的是姜磊還沒有回來,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好不好應(yīng)付。 然而站在門外的只有一個穿著連帽衫、嘴里還叼著只棒棒糖的高個少年。 “你居然真的活著回來了,” 少年看到于知倦的瞬間便勾起了唇, “不錯嘛你,命挺硬啊?!?/br> 于知倦這才確定,這走路時鼻孔朝天的男孩八成是大哥大嫂的孩子,陳開鈺。 “怎么只有你一個人?” “我爸媽逛街去了,讓我先叫了個車把行李帶回來,都在后備箱里,你記得搬進(jìn)來?!?/br> 陳開鈺圍著于知倦打量了一圈,挑釁地吹了聲口哨, “我看你腿也沒摔壞啊,怎么開個門要那么久?你不知道冬天外頭冷嗎?” 于知倦心道我早知道是你非凍死你這個小王八蛋。 “家里有煮好的咖啡和熱牛奶,你先進(jìn)去暖暖身子吧?!?/br> “算你識相。那行李箱里裝的有我媽買的奢侈品,你搬的時候小心點可別弄壞了?!?/br> 陳開鈺插著口袋自顧自進(jìn)了家門,脫下的鞋子胡亂扔在門口的地毯上,他的房間在二樓,上樓梯時還不忘發(fā)出咚咚咚的巨響。 行李其實不多,一共就兩個箱子,對于Omega而言搬起來會有些吃力,聽到陳開鈺碰上房間門的聲響后,于知倦面無表情地一把拎起了那兩個26寸的行李箱。 還真是打心底里把他當(dāng)做傭人在使喚。 于知倦冷笑了一聲,剛把箱子扔進(jìn)大哥大嫂的房間就聽見樓下的座機(jī)電話又響了起來。 第13章 高湯肥牛 “喂?你好。” 于知倦接通電話,只聽那頭是一個綿軟清甜的聲音, “……于知義?你還真回來了。” 于知倦沒法通過聲音確認(rèn)對方的身份,因此沒有說話。 “我和你大哥今晚回去吃飯,小鈺也在家吃,記著他不喜歡吃羊rou和胡蘿卜。” 季軒軒仿佛是忌諱和于知義多說一句話,飛快地交待完后便掛斷了電話。 于知倦聽著聽筒中的盲音思忖了一會兒,陳開鈺只是不喜歡吃,如果是不能吃的話他今晚一定會往飯里摻羊rou和胡蘿卜。 “你接誰的電話呢?” 陳開鈺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樓梯上,手里還拎著一只玻璃籠子。 “你媽?!?/br> 于知倦淡淡回答,他不太了解陳開鈺,池綾和姜磊提過他時都是一句帶過,因此于知倦想盡量避免和他的相處。 “哦,他們要回家吃飯是吧?現(xiàn)在才幾點啊,你準(zhǔn)備晚飯最多兩個小時吧。” 陳開鈺邊說邊走到于知倦面前, “時間還早,你來后花園幫我個忙吧。” “外面雪還沒化,小心凍感冒。” “我穿著外套呢。你要是不出來,我只好和我媽告狀了。” “……你想我?guī)湍闶裁???/br>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看這是什么?” 陳開鈺突然把籠子遞到于知倦面前,里面裝著的赫然是一只長毛蜘蛛。是這次旅游時買的,他心想于知義肯定怕死這種小玩意兒了。 于知倦心里毫無波瀾,面上還是裝作被嚇到,猛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就知道你害怕,膽小鬼。” 陳開鈺顛了顛手里的籠子, “我要給我的小蜘蛛挖點原生態(tài)食物,后花園里那么厚的土,肯定有很多小蟲子,你來幫我一起?!?/br> 于知倦知道這臭小子是想故意為難自己,小蜘蛛是吧,陳開鈺就祈禱別讓他找到能踩死那小玩意的機(jī)會。 “儲藏室有小桶和鏟子,你等我一下?!?/br> “哼,你還挺專業(yè)嘛。” 陳開鈺端著他的小蜘蛛先一步出門,外頭寒風(fēng)呼嘯,雪屑飄飛,他卻連門都不知道隨手關(guān),等于知倦拎著工具從儲藏室出來時,發(fā)現(xiàn)玄關(guān)處已經(jīng)被吹進(jìn)了一小堆污雪。 “陳開鈺?” 于知倦走到后花園,白茫茫的只有一片積雪,再者就是一處人造的魚池,結(jié)了薄薄的一層冰,四處卻不見陳開鈺的身影。 “我在……這兒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