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diǎn)，快到退房的時間了?！彼穆曇艉茌p，還有點(diǎn)發(fā)顫。

    “不用急，續(xù)一天也不要緊，”我有點(diǎn)口渴，于是拍了拍，理直氣壯地使喚他，“幫我倒點(diǎn)水?！?/br>
    “好?！痹S諾把手機(jī)放了下來，赤著腳，踩著地毯前行，他的后背滿是青紫的痕跡，看著有點(diǎn)可怖，又有點(diǎn)艷麗。

    我有點(diǎn)想和他去三亞度假了，在無人的沙灘椅上搞他，一定很有趣。

    我滿腦子黃色廢料，他已經(jīng)倒完水回來了——他很有經(jīng)驗(yàn)地在我的頭下多墊了一個枕頭，單手扶著我的頭，另一只手舉著水杯壓著我的唇邊，一點(diǎn)點(diǎn)喂。

    我慢吞吞地喝了大半杯水，說：“夠了?！?/br>
    他把水杯放回到了床頭柜上，抽離了我頭下多余的枕頭。

    我冷不防地問他：“你是這么伺候過你前男友，還是這么伺候過你親人？”

    他眼皮顫了顫，過了幾十秒鐘，才說：“我不想撒謊。”

    我輕笑著安撫他不安的情緒，我說：“沒事，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并不介意?！?/br>
    “你是不是也不介意我被別人搞過？”許諾抬起了眼皮，凝視著我，“崔明朗，如果你老婆被別人搞過，你……”

    “啪——”

    我收回了手，許諾的臉頰上留下了清晰的巴掌印。

    我依舊笑著，其實(shí)沒多生氣，就是覺得，許諾這么做是不對的，而不對的人，應(yīng)該接受懲戒。

    我想用指尖碰一碰許諾的臉，他下意識地向后躲了躲，又溫順地湊了過來。

    我用手背碰了碰他挨打的地方，輕輕地、狎昵地。

    我說：“你算個什么東西？”

    他低頭看我，他說：“或許對你而言，一個剛認(rèn)識你幾個月，被你幾句話就哄著故意做了小三，任由你隨便折磨玩弄，怎么也不走的人，的確不算個東西?？纱廾骼剩抑赃@樣，是因?yàn)槲覑勰恪！?/br>
    “我當(dāng)然知道你愛我，”我用手指描摹著他的五官，他真真長在我的喜好上，“我也有幾分喜歡你，你知道嗎，我和夫人提了，我要和他離婚?！?/br>
    他的眼睛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亮了起來，仿佛久旱逢甘霖，我用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像撓貓似的撓了撓他，說了后半句話：“可我離婚是不想讓他變成可憐的笑話，并不是想讓你變成崔太太。”

    “愛我的人多了去了，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第13章

    許諾也揚(yáng)起了手，我知道他想打我，這是一個正常人的反應(yīng)，但我壓根沒躲，倒不是因?yàn)槲倚奶摶蛘咝奶鬯?，而是我知道，他舍不得打我——誰讓他喜歡我。

    我的預(yù)判沒有出差錯，他緩慢地放下了手，垂著眼，問我：“那他什么反應(yīng)？他答應(yīng)了么？”

    “他總會答應(yīng)的?！蔽液軡M意他的溫順，拍了拍自己的身邊，“再陪我睡一會兒?！?/br>
    許諾沉默著上了床，緊緊地?fù)ё×宋?，卻沒有閉上雙眼，反倒是貪婪地看著我。

    “看我做什么？”

    “或許有一天，你會拋棄我，那就趁能近距離看的時候，多看上幾眼，以后也沒那么多的遺憾?！痹S諾的表情很平靜，似乎已經(jīng)預(yù)判到了我們之間的結(jié)局。

    “不愧是作家，每一句話都說得戳人心扉，”我卻并沒有多少感動，只是摩挲著他的皮膚，“相處的時候，我們快樂就好了。”

    “我也不覺得你有多快樂，”許諾仰頭看我，“你太冷靜了，像個……”

    “像個怪物。”我補(bǔ)充了許諾未盡的話語，用舌頭摩挲過他的臉頰，勒緊了他的腰身，“我愛人總說我是個真正的怪物。”

    許諾的眼角滲出生理性的淚水，他喘息著、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話：“你……好像……還喜歡他。”

    “我還愛著他。”我從來不否認(rèn)這一點(diǎn)，盡管我的身體正在背叛他，“只是不那么愛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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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崔明朗，崔明朗，崔明朗，崔明朗，崔明朗……”

    門外傳來了趙星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促，搭配上撞門的砰砰聲響，成功擾亂了我的解題思路。

    我輕嘆了一聲，放下筆擰了擰鼻梁，揚(yáng)聲說：“我在，別喊了?！?/br>
    “草，你他媽真在這里，那群孫子把你反鎖進(jìn)來了？！”趙星重重地踹了一腳門，他意識到只靠暴力無法開門后，揚(yáng)聲說，“等等，我去找人來開鎖?！?/br>
    “不用那么麻煩，”我伸了個懶腰，揉了揉有些發(fā)麻的脖子，“這間教室的燈還亮著，最多再等半個小時，巡視的保安就會拿鑰匙上來關(guān)燈，到時候我就能出來了?！?/br>
    “那萬一他們來不了呢？”趙星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急躁，隱隱約約地還有一點(diǎn)憤怒，“崔明朗，別告訴我你是故意被他們鎖住的?！?/br>
    我坐在座椅上，輕笑出聲，重新拿起了筆，一邊寫卷子，一邊和趙星聊天：“只是做題目入了神?！?/br>
    “扯淡，你中午就告訴我你有事，就是想支開我。”趙星的聲音很有穿透力，像是就在我身邊說話似的。

    “好吧，被你發(fā)現(xiàn)了，然后呢？”我漫不經(jīng)心地問他。

    “你就沒想過，你要是被鎖在這里一整夜……”

    “也沒那么糟糕。”我換了一張新的卷子，看了一遍題目，幾乎就能選擇出正確的答案，“總會有人來開門的?！?/br>
    “你最近好像哪里不對勁，以前這種事，你不是直接給他們一個教訓(xùn)的么？”趙星太了解我了，以至于他能發(fā)現(xiàn)我細(xì)微的變化。而我也不是非常想瞞著他，這個世界上，我最信任的人，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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