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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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校園的紫薇花開得熱烈,伴隨一陣陣細碎的腳步聲,枝丫抖動,片片緋紫遺落而下,隨風飄遠。 “物生歷…我們是11班,在叁樓,四樓全是選物化生的班級?!壁w晚晴指著分布圖微微睜大眼睛。 白榆用手遮住頭頂刺眼的陽光,靜靜注視著上面的字體,熙熙攘攘的人群包裹這一方之地,談?wù)撀暣似鸨确?/br> 毋庸置疑,他果然在1班。 畢竟,都在為各自的夢想而奮斗。 —————————— 新班級里,班長站在教臺上詢問道:“下星期一,學(xué)校要召開藝術(shù)節(jié),若想報名參加,待會可到我座位旁統(tǒng)計?!?/br> 說完他走到女生的旁邊,“白榆,好像會有幾個領(lǐng)獎環(huán)節(jié),具體是什么,到時會通知你?!彼聪蜇撠煹陌嚅L,一頭霧水地點了點頭。 夏日用電量巨大,夜晚,燈火通明。晚自習(xí)放學(xué)后,白榆正靜坐在座位上解題。 亳無預(yù)兆般,忽然,視線便陷入一片漆黑。 短促地僵立幾秒,這是停電了? 樓下幾道光突兀地閃現(xiàn),接著便傳來門崗大爺?shù)暮袈?,讓學(xué)生們趕緊回家,一時半會是來不了電。 扶著樓梯,小心翼翼地下樓的她大睜著一雙明亮的眼睛,卻只看見烏漆漆一片。 早知道,就跟趙晚晴一放學(xué)就回家了。也就默默思考了幾下,一不留神,腳底踩空。 rou體沉悶地砸在瓷板上,“好疼——”摔倒在地的女孩痛得站不起身,渾身火辣辣的感覺,刺激得她幾乎流淚。 由遠及近傳來一股淡淡的薄荷香,然后一雙溫熱的大手扶著她站了起來。 “怎么樣?還好嗎?” 黑暗下,縱然極近的距離,她仍看不清他的容貌,只感受到少年低沉清晰的話語安穩(wěn)而有力。 “還好,謝謝你!” 謝謝你,裴攸寧。 少年攙扶著她慢慢地走出教學(xué)樓,端著是一副斯文有禮的態(tài)度,既不顯親呢,也不過分疏遠。 這是白榆第一次離他這么近,敏銳的直覺使她感觸到男生溫和清正的表象下一層若有若無的屏障,它隔絕一切,使人無法繼續(xù)觸及。 仿若相距咫尺,相隔天涯。 樓旁的香樟樹下,一道朦朧的身影閃現(xiàn),白榆定睛瞧了瞧,轉(zhuǎn)而仰起頭對裴攸寧說:“同學(xué),今天很感激你,改日里我一定道謝。我哥,他來接我了?!?/br> 裴攸寧松開了手,看見了那個被老師無數(shù)次稱贊的天之驕子——沉昀之。 寬大的校服下,男生的左臂貌似纏上了厚厚的白色繃帶,卻長身玉立,沉默不語。 裴攸寧笑著和她說了聲再見,心里不免騰起一絲玩味,一個姓沉,一個姓白,兄妹? 一路上,兩人并立而行,一個傷到了手,一個碰到了腿。 白榆腦子里全是一句“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br> 好不容易把亂七八糟的思緒全趕走,便望見沉昀之提著藥箱,向坐在沙發(fā)上的她,走了過來。 “我,我自己來吧?!痹捯粑绰?,白榆便感到一陣刺痛,張開雙手,一片血紅模糊,幾處甚至破皮嚴重,露出了rou。 抬頭看向沉昀之,那冷淡的眼神仿佛在說:你自己來? 成功被噎住后,她便乖乖地坐著接受他的幫助。 酒精觸碰到傷口的一刻,女孩不由地顫了顫身子,咬牙抑制住差點溢出嘴邊的疼呼。 沉昀之的動作微微放柔,低頭的神情專心不已。 熟悉的地點,熟悉的人,她恍然想起那一日男生幾近灼燒人的注視,隱約滲出的強烈,是吞噬一切欲望。 此刻,白榆如坐針氈,只想著離面前之人遠遠的。 待到手心終于上好了藥,沉昀之便察覺到少女故計重施,又想逃離。 于是在她快速起身的一刻,拉住了她的手腕。 寂靜的深夜,詭異的氛圍立時變得劍拔弩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