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3章 楊凌過海
0103章楊凌過海 嚴(yán)嵩事先得了妻子提醒,已認(rèn)定皇上有意為楊凌脫罪,那么三位欽差中地位最高的必定早就受了秘諭,所以自打老公爺一下轎子,嚴(yán)嵩就不錯眼珠地盯著他看,那老狐貍倒沒想到這后生實也可畏,眼中神sè只是稍有異動,已被嚴(yán)嵩結(jié)結(jié)實實瞧在眼里。 這一來嚴(yán)嵩更認(rèn)定自已所料不錯。其實正德皇帝如果有心為楊凌脫罪,以他的xìng子管你別人怎么想,直接就赦免了,才不懂這些彎彎繞的東西,老公爺也沒接到皇帝的秘諭。 昨rì李東陽一出宮門立即急約王華相見的事,早被這位成國公知道了。李東陽約的人中有一個叫王自文,是個翰林學(xué)士,老公爺請來做幾個孫子的老師。 王翰林到了成國公府,無意中露出了點口風(fēng),成國公能在疑心病甚重的朱家王朝屹立不倒,而且世受國恩,那是自有訣竅的。朱家的掌門人個個生了個七巧玲瓏心,可是外貌大多象個毫無心機(jī)的粗魯武夫,而且善于交際人緣。 別看老國公不上朝,朝中有什么大事小情都瞞不過他,結(jié)合這兩天朝野間林林總總發(fā)生的事情,其中有什么文章,成國公猜的雖不中亦不遠(yuǎn)矣,已料到李東陽約見王侍郎,與王守仁被點為欽差必有關(guān)聯(lián)。 成國公想通此點也不禁暗暗佩服李東陽、王華這幾個大明臣子的赤膽忠心,為了江山社稷、黎民百姓竟敢冒著殺頭抄家的危險,但是成國公府現(xiàn)在上千口子人呢,老人家可沒那覺悟自已赤膊上陣,但是裝糊涂的本事還是有的,于是這個蚊子打眼前一過,就看出是公是母的老家伙,就變得看不見聽不著、走都打晃兒了。 王守仁見成國公肯暗中相助,心情大定。三人上了官轎來到泰陵,御馬監(jiān)總管太監(jiān)、西廠廠督苗逵和工部左侍郎李杰忙上前見禮,然后領(lǐng)著三位欽差到了帝陵入口,先大張旗鼓祭拜天地。 因為一旦驗過帝陵無恙,皇上還要重新啟用泰陵,所以事先請教過欽天監(jiān),以三牲祭天,請上蒼恕過擅動金井之罪。待一切忙過,苗逵、李杰便陪著三位欽差步入帝陵。 王守仁邊走邊暗暗摸了摸后腰里塞的那袋黃土,瞧了一眼老公爺,只見成國公在管家扶持下,哆哩哆嗦地向前走著,還吼叫般地同苗逵說著話兒,好象生怕人家不知道他又瞎又聾。 苗逵走到左殿口,就笑嘻嘻地停住了步子,向老公爺施禮道:“成國公,您老人家請,咱家在這兒候著您”。 成國公欣賞地看了他一眼,含糊帶喘地應(yīng)了一聲便走了進(jìn)去。李杰是舉報此案的最大功臣,參得倒其他四位欽差,他就是功在社稷,若是敗了,至少一個構(gòu)陷同僚之罪,所以也顧不得老公爺心有不滿,立刻寸步不離地跟了進(jìn)來。 三位欽差在金井石臺前停下,王守仁大聲道:“老公爺,您年歲兒大了,就站在這兒監(jiān)督吧,這取土之事交給我們?nèi)绾???/br> 他說著盯了嚴(yán)嵩一眼,王守仁定的計是取土后在途中掉包,如今有李杰在那兒看著,還有個嚴(yán)欽差,是根本做不了手腳的,倒不如故作大方,讓嚴(yán)嵩去取土不致引人懷疑。 嚴(yán)嵩站的離金井最近,剛才藉著燈光先向金井里看了一眼,一瞧金井模樣嚴(yán)嵩不禁心中一動:原來金井就是這般模樣,要作弊果然容易。 唉!只可惜這么個表功的機(jī)會,卻白白讓給這位兵部主事,嚴(yán)嵩心中電閃,暗暗冷笑道:讓我扮泥菩薩可以,但是不能拿我當(dāng)傻瓜,他們的計謀我已猜到了,得想個法子點出來,不怕他們不賣我這份人情兒。 嚴(yán)嵩想到這里忙氣地道:“是是是,老國公盡管站在這兒督察,這取土之事交給我們晚輩便是,王大人,您請,學(xué)生在一旁守著”。 王守仁聽了也不氣,取過一把進(jìn)陵時攜進(jìn)的小鏟,上了白玉床,李杰頓時瞪大雙眼,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動作。成國公也不知道王守仁要如何取土以遮掩帝陵滲水一事,但是他見李杰跟只老鷹似的站在那兒,兩只手緊張的都快曲成了爪子,這么虎視耽耽之下,小王如何作弊? 老公爺一皺白眉,踱到李杰身邊,拍了拍他肩膀大聲笑道:“你就是工部侍郎李杰?嗯,好樣的,那些賊子連先皇的陵墓出了問題都敢隱瞞,罪無可赦呀,要不是你,朝廷上下可都被瞞了過去”。 李杰陪笑道:“老公爺過獎了,這都是臣子們的本份”,他說歸說,眼睛仍是一眨不眨死盯著金井,生怕有人做什么手腳。 嚴(yán)嵩一看大喜,這個不開眼的壞蛋可是幫了自已大忙,正愁怎么讓成國公知道我也是保楊凌的呢,這家伙倒給我這尊泥菩薩立功的機(jī)會。 嚴(yán)嵩立即附合道:“是啊,聽說帝陵滲水,李大人本來是不知道的,可是大人無意間見他們神sè可疑,頓時有了jǐng覺,于是一番旁、敲、側(cè)、擊,終于察覺他們有所侵瞞,竟?fàn)栄櫿业阶C據(jù),這才不致讓先皇葬于龍脈受損之處,功在社稷、功在千秋啊”。 金井這名字聽說的人多了,沒親眼看到時誰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樣子,民間有些工匠就算有所透漏,出于虛榮心理,也大多吹噓的華麗不實,所以這幾位都是頭一次見識到金井的真面目。 王守仁跪在石臺上,也正在打量那直徑半尺、深約一米的土洞,他用手試探著摸了一下,四壁是粘cháo的黃土,但是摸到底部,由于那里土壤滲了米汁,卻干硬光滑,王守仁心中怦地一跳:他們果然做了手腳了。 王守仁剛剛想到這里,嚴(yán)嵩那句念白般的“旁、敲、側(cè)、擊”便傳入耳中,王守仁心中如電光火石一般刷地閃過一個念頭,他眼角機(jī)jǐng地向旁一瞥,只見李杰正瞪大雙眼看著他的一舉一動,頓時失望之極。 不料就在這時,高高瘦瘦的嚴(yán)嵩攸地一轉(zhuǎn)身,繞到了李杰面前俯身施禮,狀極恭謹(jǐn)?shù)氐溃骸皩W(xué)生身為大明子民,亦當(dāng)謝過大人,請大人受學(xué)生一拜!” 這瘦竹竿兒一米八幾的個頭兒,一轉(zhuǎn)過來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俯下身去施禮都擋得李杰什么也看不見,李杰有心一閃身避開他,可是那樣做就太過明顯了,分明是對他不敬,對王守仁有疑,他只是略一遲疑的功夫,嚴(yán)嵩已拉著他手臂親熱地拍馬屁道:“刑部用大刑迫出口供,百官不服,這才發(fā)回重審,若是刑部有大人這樣的智者,旁敲側(cè)擊、三言兩語必可令那幾個犯官招供!” 就在這時,只是上邊嚓嚓嚓鐵鍬鏟土之聲飛快傳來,傾刻工夫王守仁已歡聲笑道:“金井之土已取得,取金匣來盛土!”。 王瓊在書房內(nèi)踱了半晌,忽地停步冷笑道:“那幫逆臣賊心不死,妄想取土勘驗,哼哼,那小小什長若非事實俱在豈敢誹謗?軍中健卒若無內(nèi)情怎會突然死亡?我已著人守著盛土金匣,鑰匙盡毀,只余我這一把,只要土壤無恙,看他們還能玩出甚么花樣!” 徐貫喜上眉梢地道:“欽差也該回來了吧?勝負(fù)成敗在此一舉啦!內(nèi)閣三公包庇罪犯,將龍脈受損之事不放在眼里,只計較些蠅頭小利,皇上必定心中不悅,此案一了,他們的前程也要盡了”。 王瓊皺眉道:“徐尚書,我等此舉,乃是為了大明江山社稷,不是為了個人前程,內(nèi)閣三公是治國能臣,他們擔(dān)心加稅也是為大明朝廷著想,徐公怎可如此說話?” 徐貫忙陪笑道:“是是是,王尚書說的是”,心中卻不禁暗罵:“老匹夫,就你光明正大、為國為民,怎么又鼓動兒子去刑部告狀,說楊凌強(qiáng)搶民女、斂財不明?還不是被百姓罵得吃不住勁了,想砍了人家的頭、再辱了人家的名?” 洪鐘說道:“王大人,我們不如即刻進(jìn)宮,將楊凌不法事跡稟報皇上,待金井黃土一到,真相大白,殺他個有理有據(jù)!” 王瓊略一沉吟,微笑搖頭道:“此事何須勞動你我出面,豈不顯得小題大作么?叫刑部侍郎程文義速速上個折子,以士子舉報的名義呈給皇上便是”。 乾清宮中,正德皇帝正心神不寧地聽著大學(xué)士謝遷嘮叼。他今兒藉口要給太皇太后和太后請安,已免了午朝,一直在這宮中候著消息,劉健、謝遷聽說他要給太后請安,正好有皇帝大婚的事情要稟報磋商,趕緊的也跟了進(jìn)來。 誰料小皇帝根本不想去見太皇太后和太后,兩位大學(xué)士深知時間的寶貴,一點也不浪費,立刻見縫插針勸諫皇帝不要耽于嬉玩、不要不帶侍衛(wèi)在宮中行走,不要讀書時辰過少,不要不開經(jīng)筵,一番苦口婆心勸得正德皇帝一個頭兩個大。 正德皇帝正不耐煩的功夫,一個小黃門匆匆奔來稟報:“啟稟皇上,刑部侍郎程文義有緊急奏折,事關(guān)帝陵滲水一案”。 正德一怔,忙道:“呈上來!”正德接了折子,打開一看,奏折上程文義洋洋灑灑三千余字,除去套話一半,就是講有文人士子舉報,經(jīng)刑部明察暗訪,查實楊凌明作清廉,暗中貪奢,巨資買妾、欺壓僧侶等等,請皇上允許與帝陵滲水案一并審理。 正德猶如正等著揭開底牌的賭鬼,不知從帝陵帶回來的黃土到底是不是被人動過手腳,一見了這折子心就涼了一半,原來張永還說楊凌沒有貪污的理由,如今可是有了證據(jù)了,正德只將那列舉的罪名看罷,后邊的內(nèi)容再也沒有心去看。 他恨恨地將折子擲在龍書案上,頰上肌rou突突直跳,在椅上呆呆坐了半晌,忽地一跳而起,勃然怒道:“把一干人犯統(tǒng)統(tǒng)給朕帶來,朕要親審此案!” 劉健聽了連忙阻止道:“啟稟陛下,此事萬萬不可,法有所司,皇上萬乘之尊,豈可越權(quán)干涉?自古帝王除了獻(xiàn)文帝不知自愛,還不曾聽說有哪位明君紆尊降貴去坐刑部大堂”。 正德怒火中燒,指著他凜然喝道:“明君、明君、朕的耳朵都快聽繭子了,你口口聲聲萬乘之尊,可我這皇上卻由得你指手劃腳,何曾有半點事情做得主?這天下是你的還是我的?” 劉健聽的臉sè鐵青,伏地免冠顫聲道:“皇上何出此言,老臣一片赤膽忠心,天地可鑒,若是老臣言語不遜沖撞了皇上,愿乞皇上賜罪!” 謝遷見狀忙打圓場道:“皇上,以帝王之尊去審理犯人,確實與理不合,皇上是天下共主,哪有皇帝親自問案的道理?不過皇上如果想聽審此案,不若在刑堂訊案大堂后邊設(shè)座旁聽,皇上以為如何?” 正德皇帝揮手道:“聽審便聽審,隨朕去刑部大堂,我要瞧瞧他到底做了哪些黑心事,如此傷朕的心!派人告訴都察院、大理寺、勘陵欽差,一俟金井土壤到京,立赴刑部,三堂會審!” 正德皇帝風(fēng)風(fēng)火火,帶著兩位大學(xué)士、張永、劉瑾、馬永成三個心腹太監(jiān),一殺到了刑部,倒把魏紳、程文義嚇了一跳,二人趕緊派人去禮部把洪鐘請了回來,王瓊、徐貫聞訊也急急隨來。 正德皇帝急不可耐,待洪鐘趕回來,立即下令升堂問案。因為此案只涉及楊凌一家,故此魏紳只將楊凌和韓幼娘、雪里梅、高文心帶上堂來,將李鐸、倪謙、戴義和那證人什長押在堂下,聽候三司會審。韓幼娘等人倒不是來的巧,她們因為擅闖法場,在帝陵案問明之前,是待罪之身,因此昨rì也被收押刑部女牢,只待帝陵案后再做處理。 告方則是舉報此案的一眾文士楊霖、趙雍、王景隆等七人和人證玉堂chūn。 玉堂chūn上得堂來,流波般的眸子飛快地掃了一眼楊凌,見他一身白衣,染著斑斑血跡,手指都被枷得血rou模糊,眼中不禁流露出痛惜的神情。 她連忙垂下眼簾,生怕被人看出了破綻,怯生生地上前跪下,嬌聲說道:“民女蘇三,叩見大人!” 洪鐘捋須一笑,和顏悅sè地道:“證人蘇三勿需害怕,你本楊府家婢,現(xiàn)有士子檢舉,說楊凌以官威壓人,強(qiáng)迫蒔花館將你聘走,而且館主一秤金不給答應(yīng),楊凌曾一擲萬金,你且把詳情細(xì)細(xì)說來”。 玉堂chūn按照王景隆的吩咐,繪聲繪sè地將楊凌強(qiáng)迫蒔花館將她們賣入楊家、名為婢女,實為妾侍的事情說了一遍。堂后徐貫、王瓊聽的眉飛sè舞,那時楊凌剛剛進(jìn)京,不過是東宮侍讀,哪里來的萬兩白銀? 這銀子必是來不正,而且他既揮霍無度,那么在帝陵受人誘惑,一同參予欺瞞帝陵滲水之事也便有了理由。 可是正德皇帝卻越聽越是納悶,他方才在宮中看奏折,只看到巨資買妾,卻不知楊凌買的什么妾,這時才知端的。只是玉堂chūn這番話多有不實之處,為了突出楊凌的跋扈無恥,王景隆等人教給玉堂chūn的話渲染的太過份了些,正德聽了不免有些疑惑地望了一眼馬永成。 馬永成忙附在正德耳邊,將事情細(xì)細(xì)述說了一遍,正德自已主使做的事,自然信自已人的多一些,漫說楊凌沒有強(qiáng)權(quán)壓人,沒有因為一秤金不肯出讓就指使人毆打恐嚇,就算有這樣的不法事實,恐怕他也要認(rèn)為這是楊凌在賣力為自已辦事了。 一聽玉堂chūn如此顛倒黑白,正德皇帝臉sè通紅,感覺好象是在說他一般,實在忍無可忍,不由惱羞成怒地跳起大叫道:“你這女子所供可是句句實言?要知道誣陷朝廷大臣,是要被活活打死的,你還不從實招來?” 前邊除了洪尚書和魏紳、程文義,其他人都不知道后邊還坐了個正德皇帝,一聽突然有人說話就連那般拄著水火棍的差役都嚇了一跳。 這陣兒正德已經(jīng)脫了變聲期,玉堂chūn等人與他不熟,聽不出他聲音,但楊凌和韓幼娘卻聽的出來。兩夫妻不禁對視一眼,眼中均有狂喜之sè,有了這個主兒聽了這出好戲,脫困便更多了些希望了。 玉堂chūn吃驚地道:“大人,這這堂后是何人問話?”她說著一雙美目飛快地瞟了一眼韓幼娘,那雙會說話的大眼睛里也滿是疑惑之sè. 本來兩人商定的計策是待幼娘反駁時她才故作理屈詞窮、慌張害怕,從面道出實情,那才更易取信旁人。這時堂后突然有人問話,而且口氣顯然不信她說的話,玉堂chūn還道因為這一rì沒有聯(lián)絡(luò),幼娘又找了幫手來了。 洪鐘聽見正德皇帝在身后發(fā)話,堂人證人、犯人、三班衙役盡皆詫然,不禁尷尬地道:“后邊這這位是在堂后聽審的一位老大人,你無須多問,老實回話便是”。 玉堂chūn見了韓幼娘示意眼神,心中已然會意,她嬌怯怯地跪在那兒,一副楚楚動人模樣,擔(dān)憂地道:“大人,民女不敢言語,那位老大人要對民女用刑呢”。 洪鐘見這美女沒有見識,忙笑言寬慰道:“只要你實話實話,老實答話,老大人是不會責(zé)打你的,便是本大人,也會為你作主”,他瞟了楊凌一眼,冷笑道:“莫管誰人權(quán)高位重,到了這堂前都得聽?wèi){本官。呃,聽?wèi){本官后邊那位老大人處置,你有何冤屈不平,盡管一一道來,有本官和那位老大人作主,誰也對你傷害人不得!” 玉堂chūn聽到這里慌忙磕頭道:“多謝大人、多謝老大人,民女冤枉,民女冤枉啊!” 洪鐘微笑道:“不必害怕,本官自會為你作主伸冤,蘇三,你盡管大膽說來”。 玉堂chūn一指王景隆,放聲大哭道:“民女冤枉,民女陷害舊主,全是受了這位王三公子恐嚇,這位王三公子說,我家大人已被入了獄,如果民女不照他說的去做,他就要將民女賣入教坊司。” 玉堂chūn哭得珠淚如串,氣噎不休地道:“王三公子還說用不了幾rì,他王家就要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如果我肯依他,他便將我買回府去作妾,享盡榮華福貴。民女一介弱女子,家主遭冤,孤苦無依,無奈之下才陷告舊主,實非民女本愿呀,求大人為民女作主”。 玉堂chūn話音未落,堂前堂后方才還訕笑不已的十余人盡皆聞言sè變! 就在這時,三位欽差的儀仗已進(jìn)了京城,李東陽、王華還坐守家中始終不見家人回信,只道事不可為,兩人只默然對坐,黯然嘆息。 就在這時,派去帝陵打探消息的家人急匆匆返了回來,王華急忙一躍而起,顫聲道:“守仁那邊可有了消息?” 家人道:“老爺,老仆追隨良久,始終不同公子爺示意,如今欽差儀仗回了午門,可是只停了一停,就直接去了刑部,老仆只好回來報訊”。 王華與李東陽愕然相望:欽差不去皇宮覆旨,直接去了刑部?莫非 李東陽急忙道:“快,備轎不!備馬,我們馬上趕去刑部!” 兩位大人匆匆出了府門,家人牽過馬來,二人上了馬快馬加鞭直奔刑部大堂,堪堪奔至門口,只見一頂轎子在門口停下,轎中鉆出一個搖頭晃腦的半百老人,李東陽還未下馬,見了那人不禁驚奇地道:“莫監(jiān)正,你來刑部做什么?” 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抬頭一瞧是大學(xué)士李夢陽、禮部侍郎王華,忙拱手陪笑道:“見過兩位大人,皇上命下官測算雷擊示jǐng,如今有了結(jié)果,下官這是向皇上稟報來了”。 李東陽聞言驚道:“皇上果然來了刑部,他他難道要御駕親審么?” PS:偶新書《狼神》已問世,書號183896,敬請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