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4 聯(lián)合會議
滿刺加王宮,此時已成為佛郎機人的地方。 今天是一次正式的歐州式宴會,因此使用的食物大多是歐州人自已制作的,餐具卻不是歐州人常用的銅器,而是滿刺加王室華美的金銀器皿和中國瓷器。 歐州人的主食當然是面包,不過制作上等面包的小麥,在各種主要農(nóng)作物中產(chǎn)量是最低的,所以白面包屬于富人、貴族和教會特權(quán)者才能享用到的食物,他們在面粉中加入牛nǎi,用啤酒酵母來制作jīng白美味的小面包,稱為皇后面包,現(xiàn)在就擺在長長的餐臺最里邊。 犬養(yǎng)正一坐在最末端,拈起一塊用黑麥、燕麥制作的**的黑面包,又砰地一聲丟回盤子,向旁邊的小野耕田不滿地咕噥道:“可笑的宴會,黃金的碟子,盛的卻是這種東西,我可以用它一下子敲破你的腦袋”。 小野耕田側(cè)了側(cè)身子,低聲道:“不要抱怨了,在人屋檐下,怎能不低頭?我們現(xiàn)在要靠他們才能生存,聽說留在大明本土的人已經(jīng)快被殺光了,逃到山里的人吃野菜吃的臉sè青腫,甚至腹脹而死,至少我們還有飯吃、有酒喝”。 他說著呷了口劣質(zhì)威士忌,也不禁皺起了眉:“為什么不用本地的美酒?這酒簡直就象是醋”。 “噓,他要講話了”,豬爪英俊抓抓武士髻,急忙說道。 果然,艾澤格已站起身來,彬彬有禮地向大家欠身微笑著說道:“先生們,很歡迎你們來參加今天中午的盛宴?!?/br> 他身著東方絲綢制成的短襟緊身衣,昂貴的披肩上用細小圓潤的珍珠織著一首葡萄牙情詩,在燭光下熠熠放光,愈發(fā)使他透出一種尊榮的氣度。 “先生們”,艾澤格微笑著向眾人頷首示意:“今晚盛宴,請大家盡情暢飲,無需顧忌。同時,我需要就一些事情,征求大家的意見”。 他環(huán)顧著長餐臺旁圍坐著的人們說著。 這是一支龐雜的隊伍,有他率領(lǐng)的葡萄牙艦隊軍官、有西班牙海盜佩德羅船長和他的部下、有宮本浩和他的東方武士、有本地投靠他的土人酋長、還有在東行過程中征募的雇傭軍首領(lǐng),勢力派系復(fù)雜,人種和打扮也各異。 各種菜肴由原屬于滿刺加王宮的奴仆們陸續(xù)呈送上來,當然最jīng美的食物還是擺在這些首領(lǐng)們的一邊。菜肴除了魚和蔬菜,rou類中同樣以豬rou為主。 中世紀的歐州人不象現(xiàn)在的歐州人這樣反感動物的內(nèi)臟,事實上每一寸能吃的部分他們都不會放過,包括豬的zigong和膀胱。不過不管是飲料、面包還是菜肴,他們一律都要染sè,看起來那油汪汪的暗紅sè讓人極有食yù。 由于飲食習(xí)慣的不同,這些人有的用刀叉、有的用筷子、有的直接用手抓,使這場富麗堂皇的宮廷式盛宴看起來有些怪異。 艾澤格抿了一口用白葡萄酒加工出來的白蘭地,笑吟吟地抓起餐巾擦了擦嘴角,說道:“諸位,今天請大家一起來,除了共進午餐,就是關(guān)于我們的出。我們能否在滿刺加站住腳的問題,這關(guān)系到我們每一個人的前程?!?/br>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所有派系的注意,大家紛紛停下刀叉筷子,凝神聽他發(fā)言。 “說實話,我沒有想到大明的軍隊會這樣善戰(zhàn),從佩德羅船長告訴我的消息來看,明軍水師的戰(zhàn)力原來被我們低估了,不不,不是低估了,而是完全估計錯誤?,F(xiàn)在,明軍解決了東海,很快目標就將指向這里,從宮本浩先生留在明朝疆界的秘諜傳回的消息,明軍調(diào)動的跡象也印證了這一點?!薄?/br> 他雙手一攤,聳聳肩道:“那么問題就來了,我們是戰(zhàn)、是退,亦或想辦法和大明謀求和解?請各位先生各抒已見”。 宴廳頓時嘈雜起來,各派系的人開始交頭接耳。艾澤格扶著餐案靜靜地觀察著眾人的反應(yīng),然后深深看了眼大主教拉馬里奧。 他的軍隊并不是海盜,而是正規(guī)的葡萄牙海軍,隸屬于有‘葡萄牙戰(zhàn)神’之美譽的印度地方總督阿爾布克爾克。這位總督大人,是一位虔誠而瘋狂的教徒和利益追求者,自從在印度站穩(wěn)了腳跟,他的野心就開始雄視整個遠東。 根據(jù)阿爾布克拉克的觀察,他認為滿刺加是控制印度洋和遠東貿(mào)易的咽喉要津,占領(lǐng)了這里,就可以確立葡國在東方的海上貿(mào)易帝國的地位。以此為立腳點,他還可以奪取科倫坡、爪哇、加里曼丹、蘇拉威西和馬魯古群島等地。 他首次前往印度時,就以暴風(fēng)般的氣勢投入征服東方的事業(yè)。不但接二連三地襲擊阿拉伯人的都市并加以破壞焚燒,還把一部分的阿拉伯船只擊沉。占領(lǐng)了果阿與馬六甲,將阿拉伯船只從印度洋上一掃而空,確立了海上霸權(quán),并從印度國王那里獲得了足夠的權(quán)力成為印度總督。 但是對于能否讓他所信仰的上帝也成為東方的主宰,這個瘋狂的信徒和睿智的將軍卻沒有那么強烈的信心的把握,對于遠東的第一強國大明王朝,他心中始終懷著幾分戒意。 艾澤格的艦隊就是他所做的第一次嘗試,占領(lǐng)滿刺加,試探明朝對此的反應(yīng),然后再決定他對遠東的進一步部署。 現(xiàn)在看來,明朝似乎并不甘心失去滿刺加,并且已經(jīng)準備付諸武力。做為遠征軍司令,艾澤格在發(fā)現(xiàn)錯估了明軍實力的情形下,來不及得到阿爾布克爾克的進一步指示,只好同他的合作者們商討對策。 拉馬里奧是奉葡王之命來到滿刺加的,葡王是反對和大明動武的,在他看來,和遠東第一強國成為盟友,對于葡國顯然更加有利,但是經(jīng)歷了三年前亞莉.阿德妮的叔父等激進的海軍軍官那次叛亂,他不得不開始重視海軍系的意見。 阿爾布克爾克有‘戰(zhàn)神’之稱,在海軍中聲望卓著,他的意見是不容忽視的。因此拉馬里奧大主教在獲悉了他的計劃后親自來到滿刺加,想在實地考察后再向國王提出自已的見解。由于他是議和派的人,所以艾澤格對他表面氣,其實頗有敵意。 果然,拉馬里奧咳嗽一聲,開始說話了,他環(huán)視眾人一眼,說道:”諸位,想必你們應(yīng)該知道,早在百余年前,明朝的海軍將領(lǐng)鄭和,就曾經(jīng)七下西洋,他到過波斯灣、到過亞丁、到過紅海,他派出的分船隊甚至到過非洲東海岸。 而且明軍船只的規(guī)模、數(shù)量還有船員的總數(shù),是我們現(xiàn)在海軍艦隊的總和,明軍具有強大的遠洋打擊能力,這是勿庸置疑的?,F(xiàn)在佩德羅船長又證實了明軍的火炮同樣不比我們遜sè,我認為,國王陛下的意見是正確的,我們應(yīng)該和這個強大的國家結(jié)為盟友,而不是成為敵人,那將是一場我們的一場厄夢”。 艾澤格的副手桑德立即反駁道:“主教閣下,我想您有點危言聳聽了,宮本浩先生和明軍有過多年交手的經(jīng)歷,從他的了解來看,明軍并不具備佩德羅船長所說的超強火力的大炮”。 他輕蔑地看了眼佩德羅,又補充了一句:“佩德羅船長兩艘戰(zhàn)艦的失敗,或許是指揮不當,或許是明軍倚仗地利和艦船的數(shù)量彌補了缺陷,至于艦船上的彈痕,呵呵呵,兵不厭詐,給我兩艘船,我可以把它拆成舢板,來證明我的炮火之強大”。 他刷地一下站了起來,驕傲地說道:“作為西班牙皇家海軍上校,我向萬能的主起誓:給我十艘戰(zhàn)艦,我將消滅出現(xiàn)在南海的一切明軍水師,為葡萄牙王室和皇家海軍爭取無上光輝,讓國王陛下的權(quán)力、教皇陛下的恩澤遍布東方!” 艾澤格興奮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滿刺加必須保證在我們手中,擁有這個貿(mào)易港,我們的商船將滿載明朝的財富,把他們的貨物裝滿到桅桿上?!?/br> “啪啪”兩聲清脆的掌聲,拉馬里奧溫文爾雅地鼓著掌,反唇相譏道:“非常動聽,閣下。可是你別忘了,這里就在大明的腳下,它龐大的就象一頭巨象,抬起一只腳來,就能把這個地方踩的粉碎。我們僅僅有十艘戰(zhàn)艦而已,當然,如果算上佩德羅船長和宮本浩先生的船還不止于此,我們的補給和兵員補允在什么地方?而明軍可以在一晝夜間動員十萬大軍”。 “主教先生”,宮本浩結(jié)結(jié)巴巴地道:“據(jù)我們所知,明朝人不好戰(zhàn),不善使武器,我們兩百人就能洗劫一座三萬人的城池。五十人就能追著一千人的明軍隊伍逃跑”。 拉馬里奧聳聳肩道:“那么我很好奇,閣下為什么不帶領(lǐng)你的兩千多人去占領(lǐng)十座富饒的城池,卻和我們擠在小小的滿刺加?” 宮本浩臉一紅,強忍怒氣道:“這個明朝的官吏**、軍隊戰(zhàn)力低下,是眾所周知的,不止陸軍如此,佩德羅船長在大明待了三年,他應(yīng)該對明軍水師的戰(zhàn)力也很清楚。 我們這一次失敗,主要是由于失去了本國的基地,被迫攜帶家眷使我們的作戰(zhàn)能力大受影響。同時明軍的將領(lǐng)楊凌足智多謀,此人不但善于作戰(zhàn),而且極會鼓動軍心士氣。但是明朝的官場有一個很不好的習(xí)慣”。 他狡猾地一笑,端起杯酒喝了一口,然后一皺眉,咧了咧嘴才道:“他們喜歡遷怒與人,喜歡攬功諉過。立了大功的將領(lǐng),會受到君主的忌諱,最終給自已惹來殺身之禍。打了敗仗的將領(lǐng),同樣會成為君主的替罪羊,哪怕他曾經(jīng)百戰(zhàn)百勝。 現(xiàn)在楊凌已經(jīng)觸犯了第一條,引起了一些官員的不安,只要他再觸犯第二條,立即就會受到別人的攻擊,只要他被迫離開這個位置,由一頭雄獅率領(lǐng)的虎狼之師立即會重新潰散成一群任人宰割的牛羊”。 桑德呵呵一笑道:“我要求傾力一戰(zhàn),為的就是這個目的。至于補給和兵員補充,我的具體計劃是:首先從印度總督那里征調(diào)4000至6000人的軍隊,先占領(lǐng)廣東省為基地,全殲明軍水師取得制海權(quán),然后逐步向內(nèi)地滲透。 至于后續(xù)兵員問題,可以從本土再征調(diào)一萬到一萬五千名士兵,在rì本和呂宋再募集一萬人左右的雇傭軍。當取得制海權(quán)后,戰(zhàn)船上的炮可以卸下作為野戰(zhàn)重炮使用,前后運到的大炮可以達到上千門,在這樣的火力下,我們將遇不到任何有規(guī)模的抵抗。” 佩德羅是西班牙人,只是迫不得已暫時投到滿刺加以尋求安全的所在,他深知自已在獨龍島被擊毀的兩艘戰(zhàn)艦的實力和費爾南多的指揮才能,所以堅信明軍是擁有威力強大的火炮的,所以他十分不愿意主動把明軍的戰(zhàn)艦吸引到這個棲身之處。 不過由于他的身份特殊,本來不想表達意見,可是聽到桑德如此異想天開的話,他實在忍不住了,聳了聳兩撇大胡子,他淡淡地說道:“桑德上校,我毫不懷疑六千名葡萄牙正規(guī)士兵的戰(zhàn)斗力,但是明朝可以派出三萬人的水師遠航西洋,而無論是葡萄牙還是西班牙,誰能支撐得起上萬名海軍的遠洋給養(yǎng)? 從印度征調(diào)4000名士兵,我想印度將因此不再屬于你們,阿爾布克而克將軍不會同意這個計劃。上萬人的艦隊從伊比利亞半島乘船南下,繞過好望角直到印度這一上沒有一個國家支撐得起這么龐大的軍隊吃用。另外船只的維修、疫病的防治,該如何做?” 拉馬里奧也嘲弄地道:“這還不是最重要的,要知道戰(zhàn)爭不可能永遠一帆風(fēng)順,萬一不利,這么龐大的軍隊如何撤退?你說要招募近萬人的雇傭軍,這么多人如何招募?如何訓(xùn)練?如何協(xié)同?一旦大軍東征,國內(nèi)空虛,如果這時有別的國家趁機同我國作戰(zhàn),要如何應(yīng)對?” 一連串的‘如何’把桑德問的啞口無言,他惱羞成怒地道:“就算不攻擊明朝本土,至少要保護滿刺加的安全我們總做得到吧?為什么要求和呢,這里是東方的香料、瓷器、絲綢、茶葉流動的必經(jīng)之,只要擁有這里的絕對貿(mào)易權(quán),那么開羅和麥加將徹底破產(chǎn),而威尼斯也將得不到它所需要的香料和絲綢,除非派他們的商人到葡萄牙花大把的金幣購買?!?/br> 報仇心切的宮本浩并不介意葡萄牙人打沉了他們幾艘戰(zhàn)艦,卻對在大明陸地上的失敗耿耿于懷,極力鼓動艾澤格和桑德對明開戰(zhàn),而拉馬里奧和佩德羅則持反對態(tài)度,雙方爭執(zhí)不休,雇傭兵團長阿隆索則眼觀鼻鼻觀心,儼然老僧入定。 雙方正爭的不可開交,一個東方人行sè匆匆地走進來,對侍者低語了幾句,侍者急忙把他引到宮本浩身邊,宮本浩聽他耳語了幾句,臉sè忽然變的極為難看。 正在爭吵的雙方都停了下來,艾澤格奇怪地問道:“宮本先生,出了什么事?” 宮本浩雙手扶膝,一字一頓地道:“閣下,我剛剛收到的消息,濠鏡的佛郎機人由于殺死了索賄的海道使,被迫逃往浯洲嶼,他們已經(jīng)被明軍打敗了,我的人在福州大街上親眼見到上千的佛郎機人被押解著經(jīng)過”。 艾澤格吃驚地道:“怎么會?我知道那些人,他們雖然是走私商人,但是武力并不弱,他們的四艘主力戰(zhàn)艦,火力并不比我們的戰(zhàn)艦差多少,我正準備派人去和他們聯(lián)系,希望和他們聯(lián)手呢,明軍出動了多少戰(zhàn)艦,打了多久?” 宮本浩遲疑了一下道:“福州港的大型戰(zhàn)艦并沒有出海,所以我的人也搞不清他們出動了多少船,不過軍營調(diào)兵出海我們是知道的,他們凌晨出發(fā),至落暮時分返回,來回一共只用了一個白天的時間”。 大廳內(nèi)的嘈雜聲徹底消失了,靜的連一根針落到地上都聽得見。過了許久,拉馬里奧振衣而起,用高亢的語調(diào)大聲道:“將軍們、先生們,我們必須馬上做出決斷,不能等到明軍的戰(zhàn)艦開到我們眼皮底下再去談判,我認為最正確的作法就是馬上和明廷取得聯(lián)系,通過談判解決滿刺加問題?!?/br> 他指著門口大聲道:“明軍水師的戰(zhàn)力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們能盡量抓捕而不是殺害我們的移民,也說明他們有談和的誠意。機會稍縱即逝,不能再等下去了,先生們。我可不希望當我們的宴會結(jié)束時,穿著明軍盔甲的士兵就從門口直接沖進來,然后把我們從餐桌上押進牢房,秉承國王陛下的旨意,和他們談判吧!” 艾澤格和桑德面面相覷,過了許久,艾澤格才頹然坐倒,說道:“好吧,桑德,派人去和楊凌取得聯(lián)系,我們談判。我們愿意比照明廷屬國的舊例,向他們稱臣納貢,以求取貿(mào)易上的zìyóu和滿刺加的擁有權(quán)”。 他又抬頭對桑德道:“馬上派人通知阿爾布克而克總督,盡可能的抽調(diào)戰(zhàn)艦和軍隊,能調(diào)多少就調(diào)多少,務(wù)必盡快增援滿刺加以防萬一”。 楊凌對于何總兵、成綺韻、阿德妮‘三人軍事小組’做出的決議萬分滿意,對于戰(zhàn)果更是滿意萬分。不過阿德妮也親自登島作戰(zhàn)這件事,還是令他后怕不已。 余悸未息的楊凌一回到房中就對阿德妮施以家法,緊繃繃彈翹力十足的小屁股被打了幾巴掌,換來一副委委曲曲、楚楚可憐的哀婉模樣,卻不肯開口求饒認錯。 楊凌無計可施,轉(zhuǎn)而去懲罰成綺韻。同樣的巴掌落下去,卻是眉嬌目媚,體酥如蛇。被打的一臉chūn情蕩意的成綺韻,就象纏在他身上的藤,楊凌被弄的沒皮調(diào)可彈了,本想夫綱大振,最后卻演變成了一場盤腸大戰(zhàn),成綺韻總算是被戰(zhàn)的求饒了。 不過這件沒有留下什么后患的事還是給了楊凌一個jǐng醒:家事國事天下事,有輕有重有緩有急。有時家事該舍就得舍,兒女之情該放就得放。 如果他不在的時候,他的部下做了錯誤的決定,用殘酷的殺戳引來滿刺加海盜提前發(fā)起攻勢,那么準備不充份的明軍很可能陷入被動,至少也要付出更多的傷亡,那就因為他的一已之私,枉害了無數(shù)無辜的xìng命了。 被捕的走私隊伍出現(xiàn)黑奴令他有些意外,經(jīng)過審問楊凌才知道西方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黑奴交易了,已經(jīng)有海盜船專門以擄獲異地人口販賣異地牟利的事情。這支走私船隊里的黑奴,就是他們從西方海盜船上購買來的。 同時由于他們寄居澳門,所以雖然很少從澳門本地倒賣人口,不過也同樣干著擄賣西方人口到東方,再擄賣東方的婦女兒童到西方的骯臟勾當,這樣一來,楊凌對于首惡自然不會從輕發(fā)落,除了安置好婦女兒童和黑奴免受別人打擾,罪大惡極者一律移交按察使司審問,按大明律法處置。 這天上午,一名福建商人來到總督府,點名求見楊凌楊大人??偠礁舷乱呀?jīng)習(xí)慣了有些不三不四的人來求見總督,而且也知道這些阿貓阿狗大多來頭不小,所以絲毫不敢怠慢,急忙把他迎進廳,便去稟報楊凌。 楊凌聞訊,忙趕到廳,那商人見了楊凌氣氣地見禮道:“草民賈慶友拜見總督大人”。 楊凌笑笑道:“賈先生不必氣,你是?” 賈慶友不敢就坐,陪笑說道:“草民是一介生意人,經(jīng)常跑南洋,做些藥材買賣”。 楊凌一聽是個真正的商人,心中好奇心一去,不免有些懈怠,他懶懶地在椅上坐上,淡淡地道:“哦,不必太氣,你坐下回話吧,你有什么事要見本督?” 賈慶友仍不敢坐,他擦了把汗,規(guī)規(guī)矩矩地站在那兒道:“草民是個生意人,貨船經(jīng)過滿刺加時,被那兒的一伙番鬼海盜劫住,他們扣了草民的船,要求草民給大人送個消息,消息帶到,他們才肯歸還貨船?!?/br> “嗯?”楊凌一下子欠身前傾,注目道:“滿刺加?佛郎機海盜?他們要你帶什么消息?” 賈慶友吃吃地道:“他們說,佛郎機打敗滿刺加,統(tǒng)治了那個地方,現(xiàn)在知道大明皇帝對此頗為不滿,所以十分惶恐。佛朗機國不愿為此事和大明發(fā)生戰(zhàn)事,因此想就滿刺加問題同大明談判。如果大人同意,請簽一道手諭給我,草民帶回滿刺加,由大人指定rì期,他們愿意派出使團同大人在廈門談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