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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順差點要丟了手里的塑料袋:“那你又買兩瓶?你都是這么亂吃藥的!” 唐青殊撐了撐額角:“我這不是不知道嗎,別訓(xùn)我了,蔣主任。” 蔣順一噎,他這哪是訓(xùn)他? 唐青殊抬起頭:“你不會因為我說我感冒了才來的吧?” “這當然是一個原因,但還有另一個原因。”蔣順轉(zhuǎn)身拉了把椅子近前,坐在床邊望著唐青殊道,“為什么不告訴我?” “什么?”唐青殊有點懵。 “你應(yīng)該告訴我,而不是直接跟陳徊打電話?!?/br> 唐青殊的腦子“嗡”的一聲,撐在床沿的手幾乎本能拽緊了床單。 他還想不著痕跡地藏起這件事的,結(jié)果,蔣順他、他都知道了? 蔣順特意調(diào)班也要過來,是來跟他分手的嗎? 唐青殊心里一著急,又是劇烈咳嗽起來。 “怎么又咳嗽?”蔣順伸手穿過唐青殊的腋下,將幾乎坐不住的人抱住。 這一陣咳得來勢洶洶,唐青殊覺得渾身都在疼,心臟也疼。 他不要跟蔣順分手,他不想的! 可是他太疼了,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蔣順之前看唐青殊的臉色就知道他大約是咳得頻繁,一咳就肺疼,他只能讓唐青殊靠在他肩上,不斷揉著他的后背心,一面安慰:“唐老板不生氣了啊,別生氣,沒事的沒事的。” 唐青殊的腦子“嗡嗡”地叫。 蔣順在說什么? 他怎么有點聽不清楚呢? 好像在說要他別生氣。 那一定是聽錯了,生氣的那個人應(yīng)該是蔣順才對,他怎么可能要他別生氣。 唐青殊好像感受到了蔣順在推開他。 蔣順為什么要推開他? 唐青殊整個人渾渾噩噩,只記得拼命拽著將順的衣服不讓他推開自己,他還沒解釋呢,他不是故意心存惡念的,他是太喜歡蔣順了。 而且,他以后會對蔣順很好的啊。 蔣順擰眉道:“唐青殊,先松手?!?/br> 唐青殊就是不放手。 蔣順微嘆一聲,只好一手抱著他,另一手摸上他的背。 他是學(xué)醫(yī)的,但之前為了學(xué)把脈在寧城醫(yī)院時跟一位老中醫(yī)討教過一段時間。他那段時間還了解過一些人體xue道,他記得有幾個xue道是可以按壓止咳的,剛才唐青殊咳得厲害,他有點緊張,好半天才想起來一個xue位。 只不過唐青殊不肯松手,蔣順本來就是個半吊子,眼下只能憑感覺試著找找了。 唐青殊只感覺蔣順的手先是摸上他的背,然后在右后某處停了下來。他試圖控制住咳嗽,卻怎么也沒辦法停下來。 “你放松,我試試看行不行?!笔Y順說著,用指腹反復(fù)按壓。 按壓一會,稍停幾秒,又繼續(xù)按壓。 須臾之后,唐青殊隱隱覺得剛才還被壓得又悶又疼的胸口像是松快了許多,咳嗽也慢慢停止了,他整個人沒什么力氣,依舊靠在蔣順身上。 蔣順依舊每隔幾秒給他按壓,小聲解釋:“這里,背部第三胸椎棘突下有個xue位,教我把脈的老中醫(yī)說按壓能止咳?!?/br> 靠在肩上的人呼吸逐漸趨于平穩(wěn),蔣順才松了口氣,還好他還記得大致位置。 唐青殊呆呆的,還以為是聽錯了。 蔣順不是想推開他,原來是想找他背上的xue位。 他恍惚問:“什么xue位?” “肺俞?!笔Y順又問,“現(xiàn)在好些了嗎?” 比起剛才肺都炸了的感覺,雖然現(xiàn)在仍然很疼,但確實好多了,可是唐青殊不想承認。 他想一直這樣靠在蔣順身上,一點不想動彈。 “唐青殊?” 唐青殊有些膽怯:“你生氣了嗎?” 他的聲音沙啞得厲害,輕得幾乎不可聞,蔣順離得近才勉強聽見。他點頭:“我是挺生氣的,陳徊怎么能跟別人這么說?這是我們倆的事,他不應(yīng)該評頭論足?!?/br> 什么? 唐青殊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陳教授……說什么了?” “他跟我們另外兩個室友說不看好我們,還說你當時聽見了?!?/br> 唐青殊說不出話來,陳徊跟蔣順說的是這件事? 蔣順又道:“他打電話告訴我,說你情緒不太對?!?/br> 唐青殊拽著蔣順衣服的手指徐徐收緊,陳徊是這樣說的?所以蔣順才急著趕來。 蔣順真的不是來跟他分手的。 想到此,唐青殊緊繃的情緒終于松懈下來。 蔣順感覺到他放松了些,他輕輕將人扶坐好。唐青殊的臉色看起來還是不大好,蔣順輕聲道:“陳徊比我小五歲,所以有時候他說話直白我也一直覺得他是個弟弟,覺得他還小。但這次他是過分了,我已經(jīng)說過他了?!?/br> 唐青殊是真的沒想到陳徊居然什么都沒有說。 轉(zhuǎn)念一想,其實都是有跡可循的。 陳徊說過,深城的事是蔣順這輩子都不愿提及和面對的,作為朋友他不會提,只會當做不知道,他做到了。 蔣順又道:“他說什么學(xué)歷不配,什么層次見識差異,你不用聽他的。” 唐青殊突然沒辦法裝了:“但他說的對。” 蔣順蹙眉:“對什么?” 唐青殊垂下眼瞼:“我已經(jīng)拿過冠軍不可能再往上走了,可你還在不斷地進步,你離升正高也就一步之遙,而且你和陳教授說的那些話,我連聽都聽不懂,更別說融入你們。蔣順,總有一天我們之間的距離會越來越遠,你會覺得我無知無趣,總有一天我們會連共同話題都沒有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