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險些沒崩住，最后還是笑出了聲：“我是低燒，因為給你做的，吃一粒退燒藥也就好了，你這是干什么？”

    “好的快點。”我心虛了。

    “你是第一次這樣嗎？”陸橋坐在副駕駛座，他歪著頭問我：“你和你的小男朋友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比對我溫柔多了？”

    “沒有?！蔽艺f。

    “你除了你的小男朋友，還有過別人嗎？”他問道。

    我仔細想了想，在遇到江一航之前，我還真沒跟別人玩過，但他明顯比我玩的花，說來也可笑，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多少人都勸他要防著我，防止我?guī)牧怂?，防止我劈腿，防止我…?/br>
    最后呢，我哪有本事帶壞他，他自學(xué)成才了。

    “我奶奶說你最好去醫(yī)院做個檢查?！避囬_到了酒店的停車場，剛剛熄火的時候，他忽然說：“你的身體狀況不太好。”

    “有空會去的?！蔽艺f。

    “什么時候有空？”他每次戴上眼鏡的時候，我總有種自己要被算計的感覺，他長得很清俊，戴上眼鏡顯得有些像精明的狐貍，湊近我時，我能聞到他身上……也或許是從我身上沾染的淡淡煙草味。

    “過幾天吧?！边^幾天我也得回去了，總不能一輩子待在蘇州，該回去面對的事情還是得回去面對，我告訴陸橋：“和江一航在一起的時候，我是下面那個?！?/br>
    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絲驚訝，他似乎有些難以理解，目光從我的臉上掃視了好幾輪，然后才搖了搖頭：“你怎么會是下面那個……你……也太喜歡他了?！?/br>
    “那時候的確喜歡。”我說。

    “我和上一任，不，應(yīng)該說我和每一任在一起的時候?！标憳蚩粗遥y得的認真，他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一直都是上面那個?！?/br>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一直都是上面那個，唯獨對我，他是下面的。

    從酒店的停車場到房間，陸橋回到房間后就躺在了沙發(fā)上，他揉著后腰，我給他倒了杯熱水后靠在他旁邊，給他揉一揉腰，讓他舒服一點。

    “如果我比江一航更早遇到你，是不是你也甘愿做下面的？”他問我。

    這個問題是無解的，因為從來都沒有如果，也或許如果沒有江一航，我也不會遇到陸橋，也不會對他感興趣，更別提一起睡了。

    “等回去了，我能直接進入你的公司嗎？隨我進出。”陸橋問我。

    這個是曾經(jīng)我給江一航的特權(quán)，現(xiàn)在在我身邊的是陸橋，把這個權(quán)利給他也沒什么關(guān)系，我應(yīng)了一聲，然后就能感覺到他是很高興的。

    “你和江一航來過蘇州嗎？”他趴在沙發(fā)上，隨我揉著他的腰，時不時喊疼一下，然后問我：“你們?nèi)チ四睦?？?/br>
    “來過，去的地方挺多的?！蔽艺f。

    “那我家就在蘇州，以后我們?nèi)サ牡胤綍??！彼@個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勝負欲，曾經(jīng)精明的陸橋陸總，似乎已經(jīng)開始從他的身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我從未見過的陸橋。

    至少和我認知里的他，有著不小的區(qū)別。

    我摸到他后背受傷的地方，能摸到凸起的骨頭和猙獰的傷痕，不難猜出當(dāng)初有多么慘烈。

    “江一航來找過我。”陸橋趴著，他的手臂隨意垂在了身側(cè)，狀似慵懶道：“但是他只是自討沒趣?！?/br>
    “嗯。”我應(yīng)了他一聲，目光落在他身上的傷口上，問道：“那時候躺了多久？”

    “不知道，昏迷了挺長一段時間，那段時間昏昏沉沉的，特別難受，后來又是插管，開刀，反正弄了挺久的，內(nèi)臟都不知道被盤了幾遍?！碧崞疬@個時候，他沒有半點恐懼的意思，甚至帶著笑容，他說：“后來跟我說，我很有可能會癱瘓?！?/br>
    “癱瘓”這兩個字，其實有時候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不明白為什么他肯回頭看看我，后來看的事情多了，也就看透了?！标憳虻氖执钤谖业南ドw上，我看到他手臂上泛白的傷痕，他說：“才醒來的時候，是真的恨他，不是恨別的，就是恨他為什么要騙我。再后來就不恨了，就是很難過和委屈，為什么他不來看看我，為什么……現(xiàn)在，沒什么感覺了，或許有一天他站在我面前，我也能無所謂地拍拍他的肩膀，然后當(dāng)個陌生人一樣，從他身邊走過都毫無感覺了。”

    “會有那么一天?！蔽以?jīng)覺得時間無法摧毀一個人的情感，后來我想了想，也許會，時間會淡化一個人的愛，那么恨呢，應(yīng)該也差不遠吧。

    我來蘇州之前，其實雖然沒什么計劃，但是大概方向是吃喝玩樂去散心的，我完完全全沒想到接下來幾天，基本就是在酒店里度過。

    直到小朱打電話給我，說是公司這邊有些問題，我這才從酒店出去，往回家的方向趕，來的時候是我一個人，回去的時候，是兩個人了。

    小朱對于陸橋會出現(xiàn)在我身邊非常詫異，但后來我告訴她，以后陸橋來公司可以直接過來找我之后，她似乎就明白了什么，目光從我和陸橋身上來回挪動，最后意味深長地發(fā)出了一聲“哦~”。

    我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應(yīng)該大體方向是沒錯的。

    公司的體系很完善，不算什么嚴重的問題，不過我的確沒法再在蘇州繼續(xù)旅游，不管公司的事情，下午開完會后，小朱跟在我身后說：“這幾天江先生都會來公司，說是一定要見到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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