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31日，兩人回到半山湖別墅和晏老爺子、賀年以及大狗拿破侖一起跨年。

    蔣游在車上接到了賀長康的電話。

    今年的元旦和春節(jié)離得很近，為了能回來過年，賀長康努力趕項目進度，這些天更是一直扎在實驗室里。

    “等這個階段結(jié)束就好了，”因為嚴格的保密條款，即便對家人也不好說得太多，賀長康模糊地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轉(zhuǎn)而關(guān)心起蔣游的狀況。

    “都挺好的。”蔣游認真地說，像小學(xué)生上主席臺演講一樣態(tài)度端正地給賀長康匯報了自己這兩天的活動。

    “折淵行動不方便，你不要欺負他?！辟R長康開玩笑道。

    “這怎么會呢？”蔣游一本正經(jīng)地說，“我從來都是幫助他、照顧他，不信你自己問?！?/br>
    晏折淵便很是配合地靠過來，昧著良心給蔣游做偽證：“是這樣的?！?/br>
    “那就好?！辟R長康笑著點點頭，然而這笑容持續(xù)了不到一秒鐘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審視：“那你有沒有欺負小游？”

    這轉(zhuǎn)變太快，晏折淵輕咳了一聲：“當然沒——”

    “爸你別聽他胡說！他明明就天天欺負我！”

    ……

    到了晏家，賀年和拿破侖早就等在門口。

    一見兩人下車，這一人一狗不約而同地顛顛跑過來，賀年拉著蔣游就朝屋里走，拿破侖則是和

    晏折淵對望一眼，大腦袋歪了歪，接著十分自覺地跑到晏折淵身后試圖幫他推輪椅。

    “謝謝，”晏折淵哭笑不得，伸手揉了揉它，“我自己可以?！?/br>
    “汪？”

    拿破侖短促地叫了一聲，似乎在問真的嗎？

    晏折淵點頭，還沒來得及再多說一個字拿破侖就化作一道金色殘影，一邊叫一邊追趕上賀年和蔣游，簇擁在兩人腿邊，一家三口親親熱熱地進門了。

    晏折淵：“……”

    飯菜可口，氣氛溫馨，一頓飯吃得相當愉快。

    吃完飯，四個人坐在沙發(fā)上看跨年晚會。

    這年頭的跨年晚會大同小異，明星們輪番上臺唱歌跳舞，干冰仿佛不要錢似的從舞臺周圍騰起，漂浮于絢爛耀眼的燈光之上，一個長鏡頭緩緩掃過，臺下帶著應(yīng)援發(fā)箍的觀眾便配合地發(fā)出尖叫。

    熱鬧又歡喜。

    看了一會兒晏老爺子便首先撐不住了，他實在分不清這些年輕的明星，穿著同色系衣服便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人，硬生生把同臺表演看成消消樂，最后宣布放棄，罵罵咧咧地回房休息去了。

    賀年是第二個離開的，盡管很舍不得蔣游，但他已經(jīng)提前跟朋友約好了跨年活動。一晚上接了好幾通催促的電話，此時很是依依不舍地站起來。

    “哥，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唄？”臨走的時候還想把蔣游帶上。

    蔣游笑了一下，沒說話，而是看了晏折淵一眼。

    于是賀年也看了晏折淵一眼，想了想，昧著良心出賣自己異父異母的親兄弟：“家里還有拿破侖呢?！?/br>
    乖乖趴著，時不時咬一口蔣游拖鞋的大狗聽見自己的名字，耳朵瞬間立起來，一副“誰叫我”“叫我干嘛”的表情。

    看起來確實很靠譜。

    賀年走后，蔣游笑瞇瞇地看向晏折淵，“要不是我，有人現(xiàn)在就該跟狗狗一起獨守空房了。晏折淵，你說對吧？”

    “對，”晏折淵點了點頭，他很喜歡這樣的蔣游，因此很愿意順著他的話往下說：“多虧你留下來陪我，謝謝游游?！?/br>
    蔣游吃軟不吃硬，再加上最近直男成分急速減少，同性戀屬性日益增多，越發(fā)聽不得晏折淵這樣溫柔又飽含笑意地叫自己的名字，這時反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他轉(zhuǎn)開臉，故意避開晏折淵的目光，假裝對新登場的男歌手很有興趣，下一秒便看見屏幕右上角跳出當前時間。

    22:58:21。

    這是他和晏折淵的第一個跨年夜。

    良辰好景，沒道理白白放過。

    下一秒蔣游便忍不住湊了過來，在很近的地方眼睛又濕又亮地看著晏折淵：“晏折淵，咱們也去跨年吧？”

    距離真的很近，幾乎和晏折淵鼻尖相觸，晏折淵花了很大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沒有傾身向前，去吻住他閃動著笑意的眼睛和甜蜜的嘴唇。

    他想要往后靠進輪椅深處，然而還沒來得及動作就被蔣游按住肩膀。

    “去不去啊？”以為他不想去，蔣游半是央求半是撒嬌地說：“去嘛，我保證好好推著你，絕對不會再把你弄丟了?！?/br>
    這話事出有因，前兩天他們一起去超市買東西，蔣游沉迷看穿著紅馬甲的工作人員冷酷殺魚，一時竟然把晏折淵忘記了。等到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晏折淵已經(jīng)被熱心大媽推到了顧客服務(wù)中心，他再晚到一會兒就能聽到廣播找人了。

    晏折淵沒覺得有什么，反倒是蔣游自責(zé)了好一會兒，怒氣甚至牽連到了無辜的魚，因此直到現(xiàn)在那條買回來的魚還靜靜地躺在冷鮮柜里，不知何時才能重見天日。

    “真的？”察覺到有利可圖，晏折淵故意沉吟著逗他。

    “真的真的?！笔Y游說。

    他心里閃過一個念頭，忍不住偷眼去看晏折淵，發(fā)現(xiàn)那雙眼睛里滿是深邃的笑意。

    蔣游受不了這樣，這段時間以來晏折淵每次這么看他，他都覺得有些飄飄然，心臟變成一團柔軟而輕盈的云，仿佛下一秒就會從喉嚨里飄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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