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賀森達(dá)成了協(xié)議，為了避免他事后反悔，我們倆還簽了一份協(xié)議。

    當(dāng)天，我們倆就去民政局補辦了結(jié)婚證，看著照片上笑的虛偽的兩個人，我捏緊結(jié)婚證揣入兜。

    從民政局出來，我坐在車?yán)?，賀森站在車外打電話，他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捏著煙蒂，臉上的神情晦暗不明。

    “什么時候回來的？這些年去哪兒了？”

    “今晚一起吃飯？怕是不合適，洛洛剛檢查出來懷孕。”

    “哦，大哥認(rèn)識，白洛。”

    隔著車窗，從賀森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里，我差不多可以判斷出跟他打電話的人是誰，雖然在此之前我已經(jīng)千萬次告訴自己，自己已經(jīng)跟那個男人半分關(guān)系都沒有，但是此刻，還是會覺得沒來由的緊張。

    賀森掛斷電話，將手里的煙扔到腳下，用腳擰了兩下，臉色陰沉。

    上車，賀森系好安全帶打轉(zhuǎn)方向盤，側(cè)頭看我一眼，“厲榮今天晚上邀請咱們兩晚餐，去嗎？”

    “隨你，不是說好這一個月我完全配合你嗎？”我淡然回應(yīng)，說完，身子像座椅里嵌了嵌，“這個月之后，我們之間那種關(guān)系也結(jié)束吧！”

    “哪種？”賀森轉(zhuǎn)過頭，明知故問，劣笑。

    “p友！”我神情無恙，落落大方接話。

    聞言，賀森沒應(yīng)聲，笑著轉(zhuǎn)回頭，繼續(xù)開車。

    車抵達(dá)一家酒店外停下，我跟賀森一前一后下車，他走到我跟前，目光看著酒店方向，戲謔的問，“白副總，采訪下，再見自己的前男友，什么心情？”

    “見一個詐尸的人，能有什么心情？沒心情。”我淡然回答，邁步。

    聽到我的話，賀森大笑。

    我跟賀森剛走進(jìn)大廳，一道揶揄的聲音響起，“呦，二哥，二嫂?！?/br>
    我聞聲回頭，看到賀子聰從門外走進(jìn)，幾步走到我面前，伸出一只手搭在我肩膀上，一臉的頑劣，“二嫂，真懷孕了？進(jìn)度夠快的啊！”

    “你怎么也在？”我回話，聳了下肩膀，將他搭在肩膀的手推開。

    “四兄弟聚餐，我在不是很正常嗎？老大死而復(fù)生，多值得慶祝?！辟R子聰玩世不恭的應(yīng)聲，說完，剔看向賀森，“二哥，合作嗎？”

    “合作?！辟R森冷聲接話，上前一步，直接把我攬進(jìn)懷里，“想合作，就拿出點合作的誠意?！?/br>
    “嘖，二哥，以后我可是要迎娶白靈的，咱們兩怎么說都是親戚，我肯定偏向著你?！辟R子聰七分真三分假的說，說著，壓低聲音，“聽說，厲榮前半個月就回來了，一直在私下聯(lián)系賀氏那些股東，老家伙們都不是傻子，當(dāng)然都沒表態(tài)，不過也有幾個子承父業(yè)的傻子，已經(jīng)開始站隊了?！?/br>
    “哦？戰(zhàn)隊？”賀森臉上滿是輕蔑。

    兩人邊聊邊往包廂走，賀森手始終攬著我的肩膀，臨進(jìn)包廂前，驟然收緊，靠近我耳朵，“白洛，記住，你現(xiàn)在可是賀太太，你肚子里還有我閨女。”

    “你怎么就知道是閨女？”我頭一歪，沖口而出。

    “只要是你生的，都行，兒子還是女兒，我都不在乎?！辟R森嘴角噙笑，順勢推開了包廂門。

    賀森確實是個精于算計的好商人，剛才最后那句話算好了推門的時間，恰好一字不落的被包廂里的人聽到。

    包廂門推開，里面的人站起身，落眼在我跟賀森身上，眸底是一閃而過的苦痛。

    苦痛？

    呵，我莫不是瞎了眼。

    “大哥，什么時候回來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們一聲？”賀子聰是最先出聲的人，笑著上前，給了厲榮一個大大的擁抱。

    “剛回來沒幾天，怕嚇到你們，所以就沒提前通知?！眳枠s溫潤回應(yīng)。

    多年不見，厲榮身上那股子溫潤如玉的勁絲毫沒變，不僅沒變，而且經(jīng)過了歲月的沉淀，變得更加沉穩(wěn)、吸引人注目。

    厲榮話落，松開賀子聰，轉(zhuǎn)頭看向賀森，“阿森，好久不見?！?/br>
    “好久不見?！辟R森溫涼回應(yīng)，說完‘好久不見’停頓幾秒，才又補了句，“哥！”

    厲榮似乎沒想到賀森會對他這么疏離，臉色有些尷尬，不過這種神色也僅僅數(shù)秒，他開始招呼著我們幾個人入座。

    賀淮是最后進(jìn)門的，怯怯的看了眼賀森，然后心不甘情不愿的喊了厲榮一聲‘大哥’，走到我身邊的空位置，一屁股坐下。

    “才放學(xué)？”瞧著賀淮不自然，我輕聲跟他攀談。

    “我都開始實習(xí)了。”賀淮接話，站起身拿了個橘子，剝開遞進(jìn)我手里，“二嫂，多吃橘子好，補充維生素， 寶寶出生之后聰明?！?/br>
    “vc不是管變白的嗎？什么時候開始管變聰明了?”我莞爾。

    “我，我聽家里傭人這么說的……”賀淮被我一質(zhì)問，面紅耳赤，本想著反駁我，卻在對上賀森的視線后縮回了腦袋。

    我轉(zhuǎn)頭去看賀森，在桌下踢他一腳，小聲警告，“你能不能別對賀淮這樣？”

    這要是換作以往，賀森肯定會不愿意，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什么瘋，倏然一笑，像是故意讓整個包廂的人都聽到似的，“好，我知道了，以后不訓(xùn)這小子了，我對他嚴(yán)厲也是為了他好?！?/br>
    賀森說完，伸出手拍了拍賀淮的肩膀，“臭小子，有你二嫂撐腰，不怕二哥了是吧？”

    賀淮聞聲，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欣喜，“二哥，你不生我氣了？”

    賀森挑眉，“這個得具體看你以后的表現(xiàn)，不能因為仗著你二嫂偏袒你，就無法無天?！?/br>
    “嗯?！辟R淮激動點頭，為了討好我，接連又給我剝了兩個橘子。

    今天這個飯局，完全就是鴻門宴，除了賀淮，傻乎乎的埋頭吃東西，還時不時的給我夾一筷子菜，剩下的三個男人，你一言、我一語，夾槍帶棒，字字珠璣。

    “大哥，那日你跟舅舅不是出車禍了嗎？尸體都被運到了醫(yī)院，你這是……”賀子聰手持著半杯白酒，似笑非笑的問。

    “哦，那天車禍，車都自燃了，車?yán)镒娜似鹕聿皇俏?，是我爸跟一個外地商客?！眳枠s淡定回話，說完，轉(zhuǎn)了下桌子，把一道蒜蓉西蘭花轉(zhuǎn)到我面前，儒雅體貼，“洛洛，你最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