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jié)果跟賀森預(yù)料的完全一樣。

    競標地皮歸賀氏所有，其他公司全程陪跑。

    競標結(jié)束，賀森前往厲冉的公司簽合同，在抵達厲冉辦公樓下時，賀森肅冷著聲音開口，“我上去就行，你們倆在下面呆著。”

    我，“……”

    趙恒，“……”

    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簽約合同，一個公司的代表只有總裁一人。

    賀森話落，打開車門下車。

    等他關(guān)上門離開，趙恒坐在駕駛位上沖著后視鏡里的我苦澀的笑了下，“賀總在提防我?！?/br>
    我，“……”

    這話說的多扎心，任誰聽了都會覺得難過。

    見我不作聲，趙恒把車窗降下些，透氣，長吁一口氣，“我其實能看出這次競標有貓膩，但是賀總防著我，我也不好意思問，白洛，不論你信不信，我對賀總都沒有旁的心思，三年前的事，已經(jīng)足夠我愧疚至今。”

    趙恒的話，我信，但是我沒法接。

    我能說什么，說什么都是錯。

    趙恒說完，扯動唇角，還準備說點什么，他揣在兜里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趙恒伸手入兜，掏出，按下接聽，對方不知道說了些什么，他臉色一變，“你說什么？確定？”

    趙恒邊打電話，邊轉(zhuǎn)頭看向我，過了幾分鐘，對電話那頭的人說了句，“行，我知道 ?！?/br>
    趙恒切斷電話，剔看向我這邊，“白洛，這次的競標確實有問題，而且我擔心賀總不一定知道真相?！?/br>
    “剛才是誰給你打的電話？”我心下一驚，發(fā)問。

    “賀子聰。”趙恒如實回答，說完，神情認真的盯著我看，“我敢向你保證，賀子聰跟我這次都沒有任何壞心思，我現(xiàn)在上去不合適，你能不能去打斷賀總簽約?！?/br>
    趙恒話畢，眼底滿是擔憂。

    我看他一眼，遲疑幾秒，打開車門，小跑著往對面的辦公樓跑。

    等我找到會議室的時候，賀森正在簽約，厲冉臉上帶著笑，但眼底是濃的化不開的焦慮。

    “賀總！”我氣喘吁吁進門，深呼吸了幾口氣，沖著里面的人抱歉鞠躬，看向賀森。

    看到我出現(xiàn)，賀森側(cè)頭，冷聲，“有事？”

    “抱歉，賀總，打斷您一下，公司那邊出現(xiàn)點問題，需要跟您通話，您能出來一趟嗎？”我微笑，保持鎮(zhèn)定。

    聽到我的話，賀森不疑有他，起身，闊步走到我跟前，“誰的電話？”

    “郭總的電話，他說給你打電話沒打通，所以就把電話打到了我這里?！蔽一匦Γн^他的手臂往會議室外走去。

    走出會議室，我抿唇角看向賀森，沒過多彎彎繞繞，直接問，“這塊地皮有問題，你知道嗎？”

    “你叫我出來就是因為這件事？”賀森雙手插兜。

    “是。”我回應(yīng)，深吸氣，“剛才賀子聰給趙恒打電話，讓提醒你這次競標的土地有問題?！?/br>
    “你還信他們倆？”賀森聞聲譏笑。

    “我之所以會聽信他們的話，不代表我信任他們倆，我只是不想你這邊出問題。”我實話實說。

    賀森輕笑了下，沒接我的話，轉(zhuǎn)移話題，“去樓下車里等我。”

    “賀森，這不是開玩笑，你知道這塊地皮競標需要花費多少錢嗎？六千萬，不是小數(shù)目，我知道這筆錢對于賀氏來說不算很多，但是也不算少，有些時候，你不能因為意氣用事，你……”我碎碎念的說。

    賀森削薄的唇勾了下，伸出手落在我肩膀上，頭微微傾靠，靠近我耳朵，“白洛，你如果再繼續(xù)說，我會懷疑你是在擔心我，對我余情未了?！?/br>
    我聞言，還有一堆準備說出口的話噎在了嗓子眼。

    我愣住，緩了緩，不悅，“賀森，我不是在開玩笑?！?/br>
    “我知道。”賀森應(yīng)聲，眼底帶著意味深長的情緒，“聽話，到樓下等我，如果你想知道真相，等待會兒我簽約結(jié)束后告訴你?！?/br>
    賀森是個城府頗深并精于算計的商人，關(guān)于這點，我十分清楚。

    這會兒見他說話這么篤定，我也沒再說其他，點了下頭，轉(zhuǎn)身離開。

    我回到車里，趙恒滿是擔心的看向我，“怎么樣？合同簽了嗎？”

    “簽了。”我承應(yīng)，抿唇。

    趙恒臉上rou眼可見的滿是苦痛，“賀總到底是不相信我了?！?/br>
    我，“……”

    這么多年了，我在安慰人這方面，依舊沒有長進。

    三年時間，物是人非，當初的人都還在，但是彼此之間的關(guān)系，錯綜復(fù)雜。

    賀森拿著簽約好的競標書出來后，我跟趙恒誰都沒再說半句話。

    車抵達厲冉的別苑，我率先打開車門下車，賀森坐在車里看向趙恒，淡著聲音開口，“趙恒，我準備把你留在a市，你有什么意見嗎？”

    趙恒雙手緊握著方向盤，完全沒預(yù)料到會發(fā)生這種事，雙唇緊抿著，好半晌，回了句，“沒意思，接受公司調(diào)動?！?/br>
    賀森點了點頭，從另一側(cè)車門下車。

    賀森下車后，徑直往別苑走，我僵站著門口看趙恒，他臉色蒼白，坐在車里久久沒發(fā)動引擎。

    “趙恒?！钡降资窍嘧R多年，多多少少有些于心不忍。

    趙恒抬手抓了抓自己的頭發(fā)，笑的難看，“沒事，其實這樣挺好的，原本當初我留下來也是為了幫小賀總，如今賀總沒直接開除我，還給我安排了新的工作，已經(jīng)是很給我面子了?！?/br>
    “你能想開就好?！蔽一卦?，臉上擠出一抹笑。

    “白洛?！壁w恒訕笑。

    “嗯？”我應(yīng)聲。

    “三年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代我跟賀總說一聲對不起?！壁w恒澀然的說，說完，打開車門下車，沖著我深深鞠了一躬，“這幾年來，我也一直欠你一句鄭重其事的道歉，白洛，對不起?！?/br>
    我瀲笑，提唇，“趙恒，我原諒你了?！?/br>
    我目送趙恒開車離開，有那么一瞬間，胸口處有些漲的酸澀。

    想當年初見的時候，趙恒是賀森身邊的左膀右臂，意氣風發(fā)，兩人名義上是上下屬，其實關(guān)系堪比朋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