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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實話,其實大部分功勞都在沈潮身上,賀秋桐只是負責按著沈潮教的步驟做。 畢竟是沈潮手把手教的蛋炒飯,自己單獨做的話還不知道做成什么鬼樣子呢。 這一盤子炒飯被兩人消滅干凈,一粒不剩。 賀秋桐洗碗的時候打了好幾個嗝。 洗完碗,他本來想再玩玩游戲的,但是坐在沙發(fā)上就覺得肚子漲漲的——今晚實在是吃得有點多。 于是他又站起來拿了根兒逗貓棒跟團子玩,逗貓棒是個可愛的毛絨小老鼠,賀秋桐心思沒在逗貓上,白團子撲來撲去地很快就抓到了。 沈潮眼睛尖,注意力也一直在小家伙身上的??此麜r不時揉揉肚子,逗貓也一臉不專心的樣子,多半是今晚吃多了撐的。 “想不想下樓散步。”沈潮思索片刻詢問道。 打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的感覺不要太好! 賀秋桐正想理由拉沈潮下樓轉兩圈呢。 之前沒吱聲是怕沈潮還有工作,不敢貿然開口,現(xiàn)在就很棒。 “走吧走吧?!辟R秋桐聽話地立馬把逗貓棒放下了,滿口答應了。 賀秋桐沖沈潮笑得一臉討好,漂亮的桃花眼微微瞇起來,揉碎了夜的光灑落在水波瑩亮的眸子里。 沈潮微微一愣,但很快回神,先是側頭避開了少年的眼神,后來又上前一步揉了揉賀秋桐柔軟的短發(fā)。 團子不滿極了,撓了好幾下桌上一動不動的毛絨小老鼠,又跑下來抓賀秋桐的褲腳,小主人沒理它,它又去抱沈潮的小腿,一番動作下來也沒得到回應。琥珀一樣的可愛眼神也沒挽留住兩個不稱職的主人。 “喵喵喵喵喵喵?。銈儾粣畚伊耍。?/br> 七月的傍晚,天空并不晦暗,天邊尚且光亮,灰藍色的天幕像藝術家的畫布,每一分色彩調配都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耳邊有斷斷續(xù)續(xù)的蟬鳴聲,明亮卻不聒噪。蟬的生命短暫——這是仲夏夜的限定曲目。 兩人穿過樓下的一條從草坪里開出的石板路,走到了另一條鵝卵石鋪成的路上。 這條路比較偏,也挺窄的,旁邊是低矮的灌木叢,涼風穿過其中平時又少有人來,顯得這里幽深又靜謐。 兩人一前一后走在小路上,仿佛能聽見彼此交錯的清淺呼吸聲。 賀秋桐走在沈潮的身后面,他控制著自己的步子,一步一步,每一步都踩在了沈潮的影子上。 他已經忘了是從哪里聽到的流傳下來的小故事了——踩住了別人的影子,就能留下這個人。 第19章 這小東西讓人心軟 輕柔的涼風吹起賀秋桐額前的碎發(fā)和沈潮的襯衫衣擺,像一根隱形的絲線將兩人串聯(lián)在一起。 沈潮不緊不慢地走在前面,時不時停下來往后看一眼,看看小朋友有沒有跟上。 兩人都沒有說話,但并不顯得尷尬。 這段鵝卵石的小路并不長,走了沒一會兒就到了大路上。不遠處有一些小孩子在淺淺的沙坑里玩泥巴。 喧鬧的人聲傳入兩人耳膜,獨屬于彼此的靜夜摻雜了世俗的吵鬧。 無端的,有些遺憾。 賀秋桐思考一番,也沒想明白自己在遺憾些什么。 前面的樹下有一張供人休息的休閑椅,大約是經常被人坐,椅面很干凈。 賀秋桐走過去拉著沈潮一起坐下,路燈就在旁邊不明不暗地亮著,沈潮深邃的五官輪廓被光線分割成明暗兩面,像素描畫里非黑即白的完美雕塑模型。 賀秋桐看得愣神,過了好一會兒才把視線轉到了不遠處的沙坑。 沙子里隱約看得見些花花綠綠的小東西,半埋半露,仔細看的話能分辨得出是些小模型車、小沙鏟和沙桶。 那些玩泥巴的小孩子們三五成群的或蹲或坐,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突然讓他想到了今天遇到的李航雨。 李航雨跟這些小朋友完全不一樣,他臉上不會出現(xiàn)這種毫無芥蒂的笑,僅有的一點開心是留給最愛的機車的。 “今天下午本來想跟你說說那個我當家教遇到的小屁孩兒的,結果你在開視頻會議。我現(xiàn)在跟你講講啊——” 沈潮視線跟著落到不遠處的孩子身上,挑了下眉毛,示意少年繼續(xù)說。 賀秋桐把下巴撐在手背上,歪著頭看身邊坐著的男人: “那個小朋友明明很聰明,但是數(shù)學成績卻差得一塌糊涂。我問了他mama,這小孩兒還真就只有數(shù)學差,沈老師給我支支招兒唄,這種偏科嚴重的小朋友怎么教啊?” 古人都說燈下看美人,越看越美,沈潮掃了一眼衣領滑下來而不自知的某位同學,白皙的鎖骨在明暗交界里顯得骨感又漂亮,再往下是模糊陰影里不太明顯的粉嫩…… 沈潮莫名有些生氣,提著賀秋桐的后衣領往后拉了拉。 “衣服穿好,這些生活小常識還要我教你嗎?”聲音稍冷。 賀秋桐怔住,一時間沒了別的動作,像是被沈潮突如其來的火氣嚇懵了,過了一會兒才后知后覺地低頭,自己開始提衣領。 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沈潮閉了閉眼復又睜開,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心里這股無名火被賀秋桐這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樣給消了大半。 沈潮伸手幫人把衣領最上面一顆紐扣扣好,捏著少年稍微有點rourou的臉頰捏了捏,又揉了揉對方后腦勺的短發(f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