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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老師巡查時裝模作樣的學生。 但這位學生有些不一樣……他喜歡這位巡查他的老師。 賀秋桐沉寂的心跳開始蘇醒,一下一下的‘撲通’聲sao不斷擾著他的耳膜。 房間里這唯一一塊接收外來光亮的地方被兩人占據(jù)了,趁著這光他看清了沈潮。 沈潮曲著一雙筆直修長的腿坐在地板上,身體微微后仰著靠在床邊,明明只是坐在地板上而已,對方表現(xiàn)出的姿態(tài)卻還是如此優(yōu)雅。仿佛坐的根本不是什么地板,而是高級晚宴的皮質(zhì)座椅。 …… 第46章 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嗎 突然,坐在他身邊的沈潮手臂一伸,搭在了賀秋桐背后靠著的床邊。 這是一個絕對控制的動作,像是把他圈在了懷里。 明明對方的手臂根本沒碰到他,但是那種被掌控,又距離如此接近的感覺還是讓他心里慌張。 賀秋桐剛蹭直了腰,想要稍微遠離一點,就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動作一頓,他整個人像被點了xue一樣停住了動作。 “怎么,幾個月不抽煙都忘了怎么抽了嗎?”沈潮低沉醇厚的音色在耳邊響起。 聽沈潮提起,賀秋桐才發(fā)現(xiàn)自己點了煙已經(jīng)自己燃了一節(jié)了,猩紅的煙頭還在不斷燃燒著。 他連忙把快要掉落在腿上的煙灰撣在了煙灰缸里。 感覺到沈潮注視著自己的視線,賀秋桐心下緊張,又忙不迭地把煙夾著吸了一口。 許久沒抽煙了,他幾乎快要習慣在煙癮發(fā)作的時候含一顆橙子糖。 賀秋桐才吸了一口就被煙嗆到了。 salem煙的沖勁兒溢上鼻腔,陌生又熟悉的味道讓他咳了好幾聲。 搭在他背上的手輕輕拍了拍,明明是在順氣卻讓他更緊張了,心里一緊,咳得更兇了。 沈潮、賀秋桐:“……” 窗外的雨又開始大起來了,打在樹葉上嘀嗒嘀嗒的聲音變成了噼啪噼啪,像是有韻律的鼓點在敲擊。 賀秋桐吸了一口手指夾著的煙,吸到肺里再慢慢吐出,煙霧繚繞著緩緩上升。 透過氤氳裊裊的煙霧,他看向在他身旁吸煙的沈潮。 突然想起了一句不知道在哪了看到過的話—— “煙起初是一種植物,后來被人摘下來,死了。 現(xiàn)在,身子里通過紅隱隱的火,又活過來。 然而,活著就快成灰了。 它的第一個生命是青綠的,第二個生命是焦黃的,第三個生命是暗紅的?!?/br> 會抽煙的人不是出于尼古丁的引誘,而是在吞云吐霧中游玩的,在閑暇時刻短暫地體會煙草的一生或是在疲憊的時候短暫妥協(xié)。 所以賀秋桐從不自詡會抽煙。 但沈潮是會抽煙的。 男人抽煙的姿勢漂亮瀟灑,臉上的神色都是游刃有余的。 他不是尼古丁的奴隸而是絕對的掌控者。 這樣的沈潮真的是讓他一秒也不愿移開視線。 “還記得我們第二次見面嗎?”沈潮的聲音伴著雨聲。 第二次見面…… 是那晚的酒吧里。 “你在對面吧臺抽煙的樣子頹廢又好看,那個時候你身邊縈繞著的氣質(zhì)像一匹獨自舔舐傷口的小狼。”沈潮的眼底流露出回憶的神色,嘴角噙著輕笑,“就連楊凡義也說你是個抽煙的老手了。” “那個時候我就在想,這小子又打架又抽煙還逛酒吧,應(yīng)該是個不折不扣的小痞子。后來這匹狼陰差陽錯被我?guī)Щ丶伊宋也虐l(fā)現(xiàn)這哪里是狼,明明是一只蔫兒了的小狗……” 那個時候的賀秋桐正是最狼狽不堪的時候,自暴自棄地想用毀滅自己的辦法來報復(fù)父親的罪過,還好遇到了沈潮。 從來都是無神論者的他開始相信命運。 沈潮是他的救贖者,像神明一樣把光撒在他委身的黑暗里。 或許他溫柔的神明不會在意他過去的那些不完美呢。 “我可以嗎?”我可以告訴你嗎? 他這話問得前言不搭后語,沈潮卻是聽懂了。 “可以。任何都可以。” 那些年的事情冗雜又繁復(fù),歡欣與悲苦交織在一起…… —— 外公真的親手給他做了一個世界上只此一個的秋千,就在院兒里的梧桐樹下。 外公還是這么能干,雖然女兒嫁了個有錢人家,但他還是習慣與自己動手做些東西,修理家電什么的也不在話下。 可以說,賀秋桐童年的英雄不是爸爸,外公很大程度上滿足了他對于父親的幻想。 那一陣子他對新做好的秋千熱度很高,每天下午都會叫上外公一起去蕩秋千。 外公在后面輕輕推著他的后背,把他送向更高的高度。 當秋千蕩到最最最高處的時候,那是他離天空最近的時候。 近到仿佛可以與天空親吻,近到萬里無云,晴空萬里的顏色像是要全部被他收進眼里。 伴隨著的還有外公喊他抓緊的聲音和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 mama精神頭好的時候也會在一旁的石桌邊坐著,母親最愛那身紫色淡雅的連衣裙,就這么靜靜坐著看他們祖孫倆玩鬧。 這是他童年里最美好的一幅畫,他在一個午后用油畫棒在白紙上細細畫下。畫完之后他看了看,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