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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付鯨夢這么溫暖的一個人,他暖別人,怎么就不會暖自己呢。 年念想。 繁星之下,車輪咕嚕嚕沿著河岸,一直向前,載著兩個人向破敗而又光明的家中而去。 到家以后,年念就開始發(fā)燒。 付鯨夢將他安置在床上,給他擦干凈臉,臉上的傷口很淺,大約很快就會結(jié)痂不會留下痕跡。 他信守承諾地把小魚熱好,一根一根挑掉魚刺,只剝下來雪白細膩的魚rou,一小口一小口地喂給年念。 年念臉燒得紅紅的,更顯得雙眸晶亮,他好像從沒吃過這么好吃的魚。 鹽漬過的,有蔥的香味,油花雪亮,咬到嘴里會蹦出汁水。 鮮嫩而入味。 他貪婪地看著付鯨夢埋頭細細挑魚刺的樣子,專注地有些可愛,他衣袖挽到臂彎,小臂因為手上使著筷子緊繃著,那線條就算是整條河流的魚都沒有他好看。他的發(fā)絲籠在燈光之中月影里面,整個人柔和得不像話。 年念覺得付鯨夢好溫柔啊。 他想,也許付鯨夢這么細膩的一個人,喜歡細水長流,日久生情的情感,早上他驟然親他,一定把他嚇壞了。 齊橙或許了解人類,但他不了解自己的付鯨夢。 付鯨夢是特別的。 就算他不喜歡接吻,不喜歡一起睡覺,但還是他最愛最愛的付鯨夢。 年念又高興起來了。 他躺下去,鉆進被子里,任付鯨夢將被子拽到他的頸下掖好。付鯨夢轉(zhuǎn)身要走,被年念抓住了手。 年念臉頰緋紅,他說:“哥哥,我好像燒得更厲害了?!?/br> 付鯨夢看過去,伸手過去摸摸他的額頭。 “好像跟剛才一樣?!?/br> “不,不一樣,肯定是更燙了?!?/br> 付鯨夢俯下身,將額頭抵在年念被汗打濕的額上。 他的鏡片前面就是年念如星辰般的眼睛,他像是站在銀河跟前,那里面深不見底,光華流轉(zhuǎn),璀璨奪目。 年念灼熱的氣息灑在他的面龐,鋪天蓋地的牛奶糖,甜蜜地將他淹沒。 他被灼得丟盔卸甲,立刻直起身,目光看向別處:“好像是有一點。” “我去給你拿濕毛巾?!?/br> 年念從被子下面露出兩只眼睛,乖巧地點頭。 看著付鯨夢面紅耳赤、手忙腳亂的背影,小貓咪狡黠地笑了。 第二天早上起來,付鯨夢也有一點打噴嚏。 屋外是個陰雨天,地上落了好些枯葉,有鳥雀路過,踩在上面沙沙作響。 兩個人裹著被子,一人捧著一杯姜茶,熏得四只眼睛里都是水汽。 準確來說是一對眼睛,一對眼鏡。 年念退了燒,傷口也好多了,換過紗布,重新包扎過,他正饒有興致地將付鯨夢的眼鏡摘下來,在霧氣上作畫。 他的手指很精巧,在狹窄的鏡片上勾勒出一條小魚,只不過很快就干透不見了。 付鯨夢喝了一口姜茶,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噴嚏。他從床頭的盒子里抽出紙擦得鼻頭紅通通的,一回過頭,年念的臉湊了過來。 他學著昨晚付鯨夢的樣子,將自己的額頭抵在付鯨夢的額上,劉海被壓得扁塌。 “年念你做什么?”付鯨夢胸如擂鼓,沒了眼鏡就像是沒了鎧甲,他直視那道銀河,忍住縱身一躍的欲望。 年念盯住他的雙眼,用鼻尖親昵地蹭付鯨夢的鼻尖:“你把感冒傳給我,這樣你會很快好起來的?!?/br> 感冒沒傳過來,發(fā)燒卻傳過去了。 付鯨夢的雙頰和耳根沾染了紅霞,他猛地向后拉開距離。 “年念!”他有點焦躁,但是又說不出為什么。 他跳下床去煮粥,鍋碗瓢盆碰撞地當啷作響,他問年念:“加糖嗎?” 年念因為感冒,糯糯的聲音從臥室里傳出來:“不加。” “這么不喜歡吃糖啊?!备饿L夢把粥盛出來,又給年念煮了一個雞蛋,實在算得上是一頓奢華的早飯。 把早飯端進去的時候,他看到年念捧著一個相框。 他走過去,低眉瞥了一眼。 年念指著照片中付鯨夢身側(cè)的兩個人,一個神色嚴厲、西裝革履的男人,和一個齊腰卷發(fā)、知性端方的女人。他抬頭看著他:“這是哥哥,和誰?” “我父母?!备饿L夢神色很淡。 “他們不跟你一起?。俊蹦昴畈欢?,他從來沒見過付鯨夢的父母來看他。 “鬧掰了?!备饿L夢隨口說道,將雞蛋切碎了喂過去,“他們反對我搞音樂,想讓我繼承家里的公司?!?/br> 年念啊嗚一口吃掉雞蛋,付鯨夢說:“已經(jīng)不來往很久了?!?/br> “繼承公司不好嗎?” “繼承公司當然好。”付鯨夢笑,“有衣穿,有飯吃,像你這樣的饞嘴,什么樣的魚吃不到。” “這些都很好,但我不喜歡。” 西裝革履,笑面逢迎,推杯換盞,爾虞我詐,言不由衷,每一個詞都像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他牢牢鎖死在其中。 等待他窒息,等待他腐朽。 他父親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想,也不能,成為同父親一樣的人。 年念想起付鯨夢唱的歌—— 我生來自由,天性浪漫。 他說:“我懂了,哥哥?!?/br> 付鯨夢笑了起來,瞳仁像是太陽照射過的湖面,波光粼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