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前，樂有薇理了理被壓亂的頭發(fā)，轉(zhuǎn)頭看秦杉：“等等?！?/br>
    秦杉被樂有薇按在沙發(fā)上坐好，她拿出刀片，騎在他腿上，幫他把眉毛修一修：“沒人幫你修過眉毛吧？”

    修完眉，樂有薇左看右看，體會到某人身體的變化，問：“嗯？”

    樂有薇的語氣慵懶又危險，秦杉翻身壓上她，一手扶住她的腰，靜止空氣里，呼吸起伏，有一只小老虎聞著白香瓜，咬了下去，汁水四濺。

    甜絲絲的感覺充滿口腔，秦杉細細地吃干抹凈。喘息和心跳交織，他尋找著她，她引導著他，一片厚厚的白雪地里，兩人跌倒，翻滾，擁抱著下沉。

    “你欺負她了嗎，讓她又哭又叫那種？”在昏亂的意識里，秦杉回想起江天說的話，忽然之間，他什么都懂了。他兇狠地欺負著他的小薇，想讓她哭，讓她叫，讓她連哭帶叫。

    小老虎吃飽，變成一只犯困的小貓，雙手穿越蝴蝶汗淋淋的羽翼，吻密密地落了她一身。原來欺負她是這么好的事，他喜歡得想哭。

    蝴蝶眼神迷離，咬一下小老虎的喉結(jié)，窗外頃刻間似有電閃雷鳴，豆大的雨滴傾落，化作星星點點的火光，再次灼燒了茫茫雪原。

    音樂會開場前，葉之南到化妝間去看樂有薇，她穿了一條樣式極簡的紅裙子，寬肩帶，收腰，兩側(cè)是隱形插袋，其余幾件出場衣裳掛在一旁。

    沙發(fā)上，樂有薇枕著秦杉的肩膀，閉著雙眼，默念開幕詞，秦杉在她手背上畫圈圈，葉之南在門邊站了站，出去了。這一對繾綣濃情，但愿人長久。

    晚上八點整，古樂器奏響第一段旋律，征服了全場所有人。葉之南和夏至陪同文化使者小粟野柏一行安然而坐，發(fā)掘連城璧，琢成傳世璽，他的弟子們各有各的出色。

    旋律淡去，樂有薇登臺亮相，她第一次覺得，站在臺上最大的享受，不是為了揚名立萬的目標，而是臺下親朋們?yōu)樗恼茣r眼里的光彩。

    領(lǐng)導致辭，樂有薇微笑傾聽，雙眼微濕。千年前的樂器，今天仍能在音樂家指間煥發(fā)生機，自己送到公館的東西，千年后仍會有人觀看，她享受她的職業(yè)本身。

    開場舞是民族舞劇《絲路花雨》，舞蹈家手持五弦琵琶彈撥起舞。然而，五弦琵琶的定弦之法仍未破譯，背景樂曲聲只能用當今的四弦琵琶演奏。

    秦杉和鄭家三口坐在一起，樂有薇站在后臺，悄然凝望他。小時候，mama說過，燈是我們放在屋子里的星星，后來，她遇到一個眼睛里有星星的人。

    凌云心緒萬端，起點一樣，但樂有薇能主持這場萬眾矚目的跨年音樂會，自己被她拋下太遠了。好在一切還不晚，她愿意回歸到最初，在葉之南麾下，像個實習生，從頭來過。

    這場音樂會做得莊嚴又感性，秦望趕到看了下半場。臺上的樂有薇儀態(tài)萬方，音色優(yōu)美，如黃鶯出谷，一雙眼睛里映著人海。

    《踏歌》的舞者們雙腕相并，十指似荷花，舞姿蹁躚，似乘風歸去，秦望想起遙遠往事里的阮冬青。兒子遇見了最契合的伴侶，理應獲得他們錯失的幸福。

    音樂會的謝幕曲是曹cao的《觀滄?！罚厣寄抗廪D(zhuǎn)向樂有薇，相視而笑。音樂雄渾，奏起慶祝曲，男孩在這天成為男人。

    掌聲經(jīng)久不息，樂有薇退場時，右手屈起，保持著小鹿手勢，慢慢走到幕后，丁文?？吹脺I濕眼眶。9月底，他在衛(wèi)視的官方網(wǎng)站上看到跨年音樂會的招商方案，爭取到機會，率隊完成這場燈光設計。

    幾個月來，丁文海和布光團隊泡在音樂廳，設計出一種劇場式的燈光方案，提高聆聽體驗。他不知道樂有薇是怎么猜出是他，但她明白他是在向她道歉，她用手勢告訴他：“原諒你了?！?/br>
    在那個向她求婚的七夕節(jié)，丁文海負責的項目是廣場七彩音樂噴泉，深夜無人的街上，在繽紛變幻的光影里，樂有薇做個小鹿手勢，指尖在他臉上啄一下：“答應你了?！?/br>
    曾經(jīng)和她在一起，是此生最大的幸事，卻敗給了內(nèi)心的軟弱。那時很努力，已經(jīng)很努力了，可是得不到稍微像樣點的機會，生活一直沒有起色。薇薇，想過得好一點太難了。很努力，很努力，依然前途茫茫。對不起。

    音樂會一散場，秦望就走了。貴賓們都去二樓參加晚宴，自家人沖進后臺，樂有薇和他們一一擁抱，陶mama問：“累吧？”

    樂有薇說：“高興著呢?！?/br>
    鄭好把秦杉在內(nèi)的男人都趕出去，讓樂有薇趕緊換下禮服，跟要員們打個招呼就撤，她今天只吃了一點點早餐，扛到現(xiàn)在。

    音樂廳往南走幾分鐘，有家海鮮餐廳口碑很好，鄭好考察過了，正嘰嘰呱呱，樂有薇卻把她也趕出去。鄭好莫名其妙：“脫禮服多麻煩啊，你不用我?guī)兔幔俊?/br>
    秦杉知道為什么，但不能多想，一想渾身冒火。樂有薇鎖骨纖巧，圣徒都德和宇宙飛船項鏈晃蕩著，再往下一點，只有他能看的地方，有數(shù)處紅色的痕跡，他心里涌上無限愛意，只想立刻飛回酒店。

    樂有薇穿上大衣出來，秦杉拉著她的手直奔二樓，去晚宴上抓點水果墊一墊。樂有薇本想著公司的領(lǐng)導都來了，她不去應酬也沒什么，這下奇了：“你不是最怵社交場嗎？”

    秦杉神采飛揚：“你今天表現(xiàn)完美，想讓所有人都夸你祝賀你。”

    唐燁辰往樓下走，一副衣冠楚楚功成名就的斯文相，秦杉迎面一望，兩人目光相對，唐燁辰雙眉斂起，似笑非笑，走了。

    秦杉說：“他笑得真瘆人?！?/br>
    樂有薇倒是覺得這次見著的唐燁辰心情不錯，可能因為冷心冷肺，高不可及的倨傲姿態(tài)斂去了一些。她和秦杉手牽著手，招招搖搖地走：“說不定在憋壞水呢，隨便他?！?/br>
    晚宴上名流眾多，樂有薇端著香檳，向小粟野柏等人道謝。秦杉和楊誠閑談，不遠處有人議論，樂有薇傍到老板的繼子了，聽說那位公子風流成性，樂有薇過五關(guān)斬六將，在他眾多追求者里成功突圍。

    秦杉很想去辯駁幾句，他們都說樂有薇好命，有幾個人知道他的狂喜。50號公路上，樂有薇說：“我也想和你在一起?！蹦且豢?，他像一跤跌進了白云里。

    萬琴和幾個親信吃著蛋糕，暗暗看樂有薇，這女人簪花賣俏，浪得滴溜轉(zhuǎn)，運氣卻驚人的好。秦家大公子看著居然很溫順，好擺布，她這次怕是要成功了，天道酬勤，沒白來名利場打滾。

    李冬明也來了，目光一撞，秦杉皺起眉。樂有薇吃了幾片水果過來，牽起秦杉的手，平靜道：“李市長您好，最近身體好嗎？”

    李冬明像第一次見到秦杉一樣，打量著他：“男朋友??？一表人才?！?/br>
    秦杉想笑一下，沒成功，但樂有薇沒多說：“李市長，您慢聊，我們先走了。”

    秦杉一邊走一邊看樂有薇，他在她的社交圈正式亮相了，但他沒跟人說話，會不會失禮？樂有薇卻只說：“走，回家?！?/br>
    秦杉情緒復雜，樂有薇一湊近他，他就又亂了，凈在想那些，他徹底完了。

    在貝斯特眾員工的目送中，樂有薇和秦杉牽手走了。一場一場戰(zhàn)罷，她已不再是吳下阿蒙，向著那蒼天赤地縱橫萬里，再多非議，都散落在揚塵里。

    秦杉開車回酒店，鄭好叫了海鮮粥，兩人到了酒店就能吃上，但是誰也顧不上吃，一關(guān)上門，兩人就摟抱著去浴室。

    白天他為她瘋狂，但還沒喪失全部理智，知道女朋友晚上要登臺。這會兒脫了外套，扯開領(lǐng)帶，秦杉明白，現(xiàn)在怎樣都可以。

    深夜，樂有薇雪白雪白地睡著了。秦杉撐著胳膊看她，她臉上有薄薄的汗，身上落下數(shù)不清的紅痕。他初來乍到，沒個輕重，明天要注意。

    外廳很寬敞，秦杉輕手輕腳出去，一番勞作，回來躺在樂有薇身旁。等樂有薇睡醒，他惺忪地問：“餓不餓？”

    樂有薇聲音軟軟的：“再睡會兒?！?/br>
    秦杉親過去。于是整整一個白天，兩人都沒能再起床。暮色四合，樂有薇去洗漱，走得很慢很慢，秦杉坐起來：“怎么了？”

    樂有薇嘴唇腫著，回頭笑：“你說呢？”

    樂有薇的嗓音是啞的，秦杉品了一品，懂了。樂有薇洗完臉，到外廳燒茶，一抬眼，落地窗上貼了一對鮮紅的囍字。

    秦杉嘻嘻笑：“你的指甲油沒了?！?/br>
    這人大半夜剪了兩個囍字，翻出女朋友的指甲油，涂紅了。樂有薇撲上去掐他，然后親了他。囍字張牙舞爪，某人對外昭告此間洞房花燭，真做作，真rou麻，真喜歡。

    秦杉把樂有薇抱到沙發(fā)上坐看夕陽，頭毛輕輕貼著她的脖頸，雪媚娘腿軟，掐人的力氣倒挺大。

    第129章

    過完元旦節(jié)，樂有薇為鄭好和趙杰踐行，歡送他們踏上求學之旅，然后去參加明清家具聯(lián)展第三次研討會。

    第一次研討會時，樂有薇在美國，缺席了，第二次她去了，但左館長在出差，沒見著。這次會議結(jié)束，樂有薇去向她致謝，身為拍賣師，能夠得到這樣的學習機會，殊為不易。

    在劉亞成的綠島上，樂有薇和左館長有過一面之緣?？缒暌魳窌墓艠菲魇撬l(fā)掘的，左館長有所耳聞，對她印象不錯，客氣了兩句。樂有薇順著話透露，省博前段時間送去故宮聯(lián)展的一批紫檀藏品里，有件紫檀錯銀變體龍紋香盤，是從故鄉(xiāng)市博借的，她也算做了一點微不足道的貢獻。

    左館長詫異：“你家捐贈的？”

    樂有薇搖頭，從魁星屏風案件說起，紫檀錯銀變體龍紋香盤正出自那座明代墓xue，當時擔驚受怕，但一切都值得。

    左館長是實干派，上任以來，一直致力于學術(shù)研究和展陳設計。樂有薇在畫廊歷練過幾年，而且前未婚夫是燈光工程師，左館長最感興趣的布光布展，她都能說出一點真東西，左館長待她越發(fā)友善，她趁機推薦了黎翹楚。

    畢加索的《蒙馬特女郎》剛進貝斯特庫房那時，省博館長是楊漢元，他說文物修復人才很稀缺，省博有將近3成的藏品有待修繕。左館長得知黎翹楚是銅鎏金代表性傳承人，年輕時在文物管理所從事修復工作，很驚喜：“她對青銅器有研究嗎？”

    樂有薇連忙說：“有，她現(xiàn)在正在秀隱寺修補法器?！?/br>
    省博有幾十件青銅器待修復，左館長安排助理湯雯登門拜訪，樂有薇自告奮勇：“我?guī)钒??！?/br>
    金和水銀混合成“金汞劑”，涂抹在銅或銀器表面，再加熱使水銀蒸發(fā)，使金附著在器面不脫，謂之鎏金。在黎翹楚家中，樂有薇才知道這種制作過程散發(fā)出的汞蒸汽對身體有害，黎翹楚曾經(jīng)多次汞中毒，子女看在眼里，都不肯學，學徒們也少有人能堅持下去。

    銅鎏金手藝幾近失傳，青銅器修復人才更為稀缺，省博和黎翹楚簽訂了特聘合同，酬金不菲，樂有薇很為潘蓓和孩子高興。孩子不能說話，潘蓓示意她對樂有薇說謝謝，孩子抱住樂有薇，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一口。

    送走湯雯，黎翹楚想給樂有薇封個大紅包，她的貨品大半都被貝斯特銷售出去了，手頭寬松了，再加上省博聘用她，以后收入不愁，這都是樂有薇幫的忙。

    自從黎翹楚一家在云州安頓下來，樂有薇每場拍賣會，黎翹楚都送了花籃。樂有薇堅持不收她的好處費：“是您自己有技藝傍身，不然我想推薦也不成。每年春秋拍，送個花籃就好啦。”

    萍水相逢，盡是他鄉(xiāng)之客，能有些互相關(guān)心的熟人，這對樂有薇就足夠了。

    江家林的工作年前就完工了，元月中旬，工人們拿到尾款，回家過個肥年。秦杉帶了一堆問題來云州，他做藝術(shù)館，很多陳列和保存方面的細節(jié)都得研究。

    樂有薇通過湯雯約出省博的相關(guān)人員，周一閉館，他們?yōu)榍厣贾v了一天。秦杉對省博玉器廳和陶瓷廳的展陳尤其著迷，展柜通透，沒有玻璃反光，沒有陰暗點，也沒有死角，看得清楚直觀，樂有薇陪他連逛幾天。

    陳列當季最佳藏品的展廳更讓秦杉流連，它引入室外自然光，讓觀眾了解藏品最真實的色澤和狀態(tài)，既便于欣賞，也利于研究，專業(yè)，貼心，自信。

    布光布展是大技術(shù)，省博如今的展陳水準在全球都是名列前茅的，樂有薇列出美國同等級別以上的博物館，等到去美國陪外公外婆過完年，就和秦杉挨個看去。

    小年夜，樂有薇和秦杉帶著鄭家父母飛到美國看望鄭好。去年回家那次，秦杉拿了那6萬多塊錢的見面禮，背上了沉甸甸的心事，有天想出辦法了：“鄭好去留學，我請她父母美國游！”

    樂有薇催著父母辦護照，父母舍不得來回花銷，不想辦，反正鄭好留學一年就回來了。樂有薇找了借口：“老爸老媽不跟秦喵外公外婆見個面嗎？”

    陶mama喜上眉梢：“辦辦辦，商量結(jié)婚當然得雙方家長碰頭?！?/br>
    樂有薇一笑了之，她就是想請父母出門玩一趟。他們一輩子沒出過遠門，更沒出國游。結(jié)婚事宜還早，等伽瑪?shù)吨委煗M一年，復查結(jié)果出來，一切都無恙再議。

    在鄭好學校附近，一家人吃了團年飯，去紐約大都會博物館參觀。鄭爸爸不時和秦杉探討：“我們市博的玻璃反光得眼睛都要瞎了，它這是特殊材質(zhì)？”

    秦杉說：“大概率采用了低反射夾層玻璃，再加上布光?！?/br>
    鄭爸爸問：“成本很高嗎？”

    秦杉和鄭爸爸談得投機，樂有薇很高興，眼角余光忽然感覺到有人在盯著她，她轉(zhuǎn)頭，什么都沒看到。

    樂有薇刻意走走停停，四周仿佛無時不刻有幾雙眼睛，她心里非常憎恨，但他們不至于在二審判決之前就動手，現(xiàn)在的盯梢只是在恐嚇她，并為接下來的報復做準備。

    鄭爸爸贊嘆一件青銅酒樽，樂有薇俯身去看，驀然想到黎翹楚。日子再難，技藝是自己的，誰也拿不走，為暗處的宵小煩心，很不劃算，不能中計。

    除夕前夜，樂有薇和秦杉飛去休斯敦，跟外公外婆一起守歲。外婆說：“小杉說你最喜歡巧克力，明天我做巧克力桃子派吧?！?/br>
    樂有薇笑說：“其實最喜歡他送我甘蔗?！?/br>
    鄭好當時笑話秦杉像個鄉(xiāng)下來的親戚，但她不知道，樂有薇眷念的正是這份溫情，從此不再把秦杉視為尋常人等，想給予回護和善待。她對外婆說：“是在那一天，我開始把他當自己人，想要認了這個親人。后來，認了這門親?！?/br>
    外婆很感動：“你們兩個是從很好的朋友開始的，以后要互相照顧，互相陪伴?！?/br>
    樂有薇不會燒菜，外婆把她推出廚房?？蛷d一角，妙妙在玩毛球，樂有薇給它倒了水，雙方互視，并不交談。

    樂有薇踱去前院，發(fā)現(xiàn)秦杉借著澆花之名，和外公合力做了一只秋千。秋千搭在兩棵玉蘭樹之間，他招手：“小薇快來?！?/br>
    在路晚霞的城堡里，樂有薇說過，小時候，爸爸在陽臺上給她搭了簡易秋千，坐板是用搓衣板做成的，一端有孔眼，在另一端也打上，拴上麻繩蕩悠悠，mama還開玩笑說，薇薇是城堡里的長發(fā)公主。

    樂有薇坐上秋千，秦杉推著她，等她蕩回他的懷抱，他收緊胳膊，把她圈進懷里摟緊，親著她的頭發(fā)，連呼吸里都帶著笑意：“春天我們種棵白木香吧？”

    年夜飯，妙妙趴在秦杉腿上吃罐頭，吃得很歡。樂有薇想和它玩，它沒躲，但不和她親近。

    秦杉拿著小魚干哄妙妙：“今天過年，能不能讓小薇高興一下？”

    等到妙妙發(fā)出快樂的呼嚕呼嚕聲，秦杉悄咪咪把它塞進樂有薇懷里。樂有薇順著妙妙的毛，妙妙吃著小魚干，過了一陣才意識到不對勁，使勁打秦杉，秦杉無恥地說：“你打我，我也不聽話了，你說怎么辦吧?！?/br>
    妙妙抓著樂有薇的手咬了一口，然后從她裙子上撿起小魚干繼續(xù)吃。樂有薇抬起手背笑，誰養(yǎng)的貓像誰，愛咬人，下嘴還狠。

    夜里，樂有薇臥室里動靜不斷，妙妙撓了一晚上門。但新年新氣象，它決心改改性格。

    大年初一，樂有薇領(lǐng)到外公外婆給的壓歲錢，妙妙伸爪，撫了撫紅包。樂有薇說：“放心，有你一份。我等下就去買貓草種上?！?/br>
    妙妙沖樂有薇笑了，再沒離開她的懷抱。鄭家三口來拜年，秦杉說：“他們是小薇的老爸老媽和jiejie，快拜個年?！?/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