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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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小宮女來通傳,說永寧殿的永秀公公求見。 皇后瞇著眼睛宣人進來。 她一向瞧不上這個陰柔貌美的太監(jiān),只覺得是永寧殿上梁不正下梁歪,一屋子狐媚惑主的東西。 永秀站定,微微垂著眼請安。 周皇后裝作無辜的模樣,細聲細氣地詢問:“貴妃讓你特意來跑一趟,所謂何事呀?” 永秀抬眼笑了一聲,然后很快恢復(fù)到了那謹小慎微的樣子 ——“貴妃娘娘在為皇后娘娘做繡品,差奴才來過問,不知娘娘喜歡紅線還是黃線?!?/br> 周皇后覺得這個問題有些詭異,卻還是問了句:“她要繡什么?” “一只鳳凰?!?/br> 皇后沉思片刻,不知這永寧殿在打什么如意算盤,莫不是近日陛下越發(fā)不好……所以緊著來巴結(jié)自己? 她想不明白,但是敷衍到:“紅的吧。” 永修微微勾起唇角:“是?!?/br> 第47章 蠻族, “昆吉!” 來者一身異族裝束,將長發(fā)高高梳起用羽毛裝點,臉上用揉碎的藤蔓汁液畫了奇異的花紋。西北多高原,常年受烈日之苦,因此用各種植物搗成的泥漿涂臉保護皮膚。 他們的政權(quán)同大齊一樣,下一任首領(lǐng)從父親手中接過傳承,傳給自己的兒子。稍有不同的是,在蠻族傳承中明文規(guī)定了真正繼承權(quán)力的是最小的兒子。 “昆吉”便是蠻族勇士們對于首領(lǐng)最小兒子的尊稱。當(dāng)然,這位昆吉能當(dāng)多久的昆吉取決于他的父親的妻妾們什么時候生出下一個弟弟。 被喚作昆吉的男人有著古銅色的皮膚,他沒有穿上衣,反而將肌膚大片裸丨露在外面。他是有好福氣的,從出生起被稱作昆吉已經(jīng)二十多年了。 “他們同意和我們見面了!”前來傳信的蠻族勇士氣喘吁吁,但是神色卻十分激動。 三日前他們就被困在此地,身后是萬丈懸崖,身前是虎視眈眈的齊國軍隊。 他們不甘戰(zhàn)死在此,于是提出和談。 昆吉聞言卻并未非常激動,他思考的遠比這些侍從更多。陷入死局,和談是唯一生還的希望。對方的底線無非是損失和談的機會,而己方卻將性命孤注一擲。 這本就不對等的關(guān)系會讓形式變得更加復(fù)雜,他不敢想象自己要付出多大的代價才能成功離開此處。 對方的將領(lǐng)是齊國的十九皇子,齊國的皇帝病危,他開的條件一定和奪嫡相關(guān)。蠻族將士絕不會幫他奪取皇位,若是他執(zhí)意脅迫……昆吉顛了一下手中長刀。 同歸于盡,對方自亂陣腳——也許自己的部下能有人突出重圍。 艷陽高懸,樹林中寂靜一片。 到了約定的時間對方卻仍不出現(xiàn),蠻族士兵發(fā)出陣陣低語,昆吉左手牽馬站在地上神色平靜。他知道,這是那位十九皇子給他們的下馬威。 他心中有些不齒,以為齊國中人自詡地大物豐有多么廣闊的胸懷,竟然要靠這樣低劣的把戲打壓對手的氣焰。 午時過了三刻,叢林中突然傳來一陣馬的嘶鳴和接連的馬蹄聲。枯落的枝葉被無情碾碎,發(fā)出讓人微微膽寒的吱吱作響。不見來人,只聽其聲。 「故弄玄虛?!估ゼ⑽櫭?,他們堂堂西北男兒怎么會被這樣的雕蟲小技嚇到。 忽然,近前的樹木動了,昆吉將右手扶在刀上,謹慎地看著來人。 這便是齊國的十九皇子? 對面的青年身姿挺拔,冷峻的容貌十分出色??伤┲顬槠胀ǖ暮谝拢瑳]有帶馬,沒有帶侍從,沒有帶兵器。 “十九殿下未免有些托大了吧!竟然一個人赴約?”昆吉露出一個有些陰冷的笑容。 齊塢生一愣,攤開手:“怎么會?這后面叢林中都是我的人?!?/br> 昆吉:…… 一名蠻族士兵上前:“你將我們困在此處卻并不動手,是有什么陰謀!” 齊塢生見他們?nèi)绱朔纻鋽骋猓痪o不慢地開口:“只是想送昆吉一份禮物。” 昆吉警惕地看向他的身后,不殺他們,卻送禮? 青年從容開口:“蠻族以游牧為生,多年所求不過是一安穩(wěn)家園。近年來冬季苦寒,接連大雪,西北塞外已經(jīng)不是良居?!?/br> “你們同太子爭斗幾月,已經(jīng)折損不少。若是你們死在這,此刻身在塞外的你們的妻女又將如何度過這漫漫冬日?” 他說的字字句句都是實話,可是昆吉卻并不買賬:“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br> 齊塢生笑了一下,他說的直截了當(dāng):“齊國當(dāng)今圣上時日不多,京城即將戒嚴(yán)。在此纏斗沒有贏家,你我都只會兩敗俱傷……為他人做了嫁衣。” 昆吉冷笑:“那是你們齊國自己的事,我們豈會牽扯進來!” 他雖然說的擲地有聲,心中不免還是緊張。他摸不清對手的心理,也不知道對方的底線。這位十九皇子說的是對的,如果他們真的戰(zhàn)死于此,那么塞外那些婦孺在漫長的冬季中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此刻無論昆吉愿不愿意承認,場上的天平早已失衡——他從未有談條件的資格。 “這正是我今天這份禮物的意義所在?!?/br> 齊塢生沒有借機談下更多的條件,點出對方所處的困境之后就回到了最初的話題——他是來送禮物的。 “這其中,是齊國通行的貨幣?!卑禇n突然出現(xiàn),搬著兩個厚重的木箱。 昆吉眼神一變,那端著箱子的人腳步扎實,行動間頗為靈活隱秘。難道這就是這位皇子手下那支神秘的軍隊? 齊塢生沒有理會蠻族人心中的震動,將自己的誠意剖在這陽光之下。 年輕的皇子說:“我保你們安然離開?!?/br> “一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們回到塞外將家人接來,你們可以用這筆錢在齊國邊境向齊國百姓租賃土地或房屋。這些錢也足夠你們一個冬日的飲食開銷?!?/br> “我保你們活過這個冬日?!?/br> 蠻族人眼中的警惕漸漸消失,可是昆吉仍有些掙扎:“……你究竟想讓我們做什么?” “我說過,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 ”而距離十月初雪飄落,也就不到一個月了?!?/br> 齊塢生微笑:“若是有其他的…便希望你們不要侵擾邊境百姓,我不希望你們的妻女死在塞外,也請你們不要讓齊國人的妻女不得安生?!?/br> 昆吉定定地看著這位他看不透的殿下,許下了屬于草原人的承諾:“蒼鷹在上,我們一言為定?!?/br> 齊塢生轉(zhuǎn)身進入?yún)擦謺r,昆吉叫住了他——“十九殿下!” 青年回頭,對上了蠻族人感激的神情:“你會是一位偉大的帝王的!” 年輕的皇子笑了笑,沒有回話。 “貴妃娘娘,本王見你一面可真是不易。” 太子皮笑rou不笑地飲下一口茶。 昨日是貴妃身體不適,前日是貴妃忙著核算宮中賬本,再前一日是在國寺同國師下棋。 “是啊,本宮忙的很?!?/br> “是忙的很,還是不想見?” 貴妃看著太子殿下兇狠的目光,一息、兩息,突然紅了眼眶。 “殿下扣了本宮的兄長,妾不想心情不好反而沖撞了太子,便不愿相見……”永秀適時遞上一方錦帕,主仆兩個一唱一和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太子眼神微瞇:“貴妃,秋翰前日就安然無恙地回了他的府邸。你究竟是為了秋翰,還是那個投井的女人?!?/br> ”太子殿下也知道妾舊日的鄰居死了?” “一個庶民而已,命如草芥。” 貴妃臉色未變,還是那樣柔柔弱弱的樣子,卻不依不饒道:“可是妾也是自幼在東街長大的,這么說來,妾的命也單薄如草芥?!?/br> 男人神色不耐:“貴妃是天家中人,自然身份不同往日。” “既然貴妃想不通,那就好好想想吧!” 他怒上心頭,拂袖而去。徒留下美人和永秀在原地。 秋儀坐在原處沒有起身,看著手中的錦帕:“永秀,你知道嗎?胡家的那個女人本不用死的?!?/br> 永秀不敢說話。 “她死的不明不白,沒人知道,沒人記得。” “她死了是因為有人需要她死?!?/br> 美人落下一滴淚來,她此刻不用裝作委屈可憐,也不用故作姿態(tài),神色萬分平靜。但是她這滴清淚流的突然,好像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突然就哭了。 “我覺得我好像瘋了,我瘋了一樣厭惡這個地方。” 永秀驚惶回頭打量了一下,生怕別人發(fā)現(xiàn)貴妃的僭越之言。 “永秀,”貴妃抓住自己身邊人的手,她的聲音很輕,很慢:“我好像真的瘋了?!?/br> 美人說, “我竟然覺得我們的命不該這樣輕賤?!?/br> “我竟然覺得上位者要為他們的輕狂傲慢付出代價。” 永秀看著自己的娘娘,他知道她在宮中的每一日都不開心。她獲得了別人夢寐以求的一切,卻還是一次次身不由己。 她地位微賤時父兄遭人欺凌,她連痛哭一場的資格都沒有。 她地位崇高時有人因她而死,但是她的憐惜和愧疚卻好像都是錯的。 天家皇權(quán),將人折磨地如鬼魅一般茍活于世。 “娘娘,您再忍一忍。您籌謀了那么多,就快好了?!?/br> 齊塢生放走昆吉的事情朝云行不是沒有過質(zhì)疑。 “現(xiàn)在將人放走,豈不是縱虎歸山?” 齊塢生瞥了他一眼,“他們在此處孑然一身,想要玉石俱焚自然容易?!?/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