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她不太想殉葬 第6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玉珠碎、混不吝、撿只九尾天狐當寵物、我和男知青有個娃[七零]、離婚后,小少爺被綠茶拐跑了、穿成惡女后每天都在洗白、那個香香軟軟的omega、學(xué)神每天都在想離婚、稀罕你、斷手學(xué)霸養(yǎng)娃記
她嗤笑一聲:“你換了那藥,又在擔心什么?” 齊塢生也笑了一下,但是眼中是她讀不懂的神色。 她以為會在那雙眼中看到憤怒、怨恨和殺意,但是她現(xiàn)在措不及防地對上他的眼睛,透過其中看到的只是無邊的平靜……甚至是一點喜悅。 他在喜悅什么? 這種無處遁形的感覺糟糕透了。 讓她覺得自己只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孩童,所有的掙扎落在旁人的眼中異常拙劣。 她是蠢到何種地步讓人將她的藥換走都毫無察覺。 馬車驟然停止。 她被人抱了下來,只是此處并非是永寧殿,而是一座有些陌生的宮室。 齊塢生將她輕柔地放在床上,為她掖上錦被,似乎是想靠近她落下一吻。 但是美人突然劇烈掙扎起來,她再也壓抑不住喉中的酸澀。從前的每一次接觸,兩人間還沒有走到無可挽回的地步,她默默承受他也不會做的太過。可是當她殺意畢露,兩個人間薄如透明的窗紙被捅破時,她無法在容忍他的靠近。 她昨夜沒吃什么東西,此刻胸中翻涌卻什么也無法吐出來。 美人抓著身旁的床幔好讓自己不至于跌下床,她不停地干嘔著,眼角的殷紅又加深了幾分。 她眼神中的恐懼和厭惡還有她難以自控的反應(yīng)落在唯一在場的人眼中,是對他過去所有行徑的懲罰。但是他一直沉默著,只能用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為她撩開散落的發(fā),然后端來清水試圖為她漱洗。 美人將那杯水狠狠潑在他的臉上。 “你若是啞巴了就去治?!?/br> 第70章 仆地原在西洲,是西北處離京城最遠的封地。 而前朝太子曾與蠻族于珉州交手,所調(diào)度的精銳也多半來自茂州、梓州等西北腹地。按朝云行的推斷,西北軍區(qū)的大部分將軍都是這位太子的心腹手下。 可宮變中,太子落敗卻并未前去找這些舊部——而是逃往一向安穩(wěn)的江南各州,才是讓人難以琢磨清楚的。 旁人不知,齊塢生對于這位皇兄的算盤可謂是一清二楚。 西北軍雖忠心,沒有錢糧打點亦并非全然歸順。 太子若是只圖穩(wěn)妥,只身前往西北——難保那些將軍不會審時度勢之下反倒將他擒了送來京城。 畢竟比起支持一位廢太子謀反,親手將這廢太子活捉獻給當今新帝所立的功勞更大,風(fēng)險也更小。 太子身邊的謀士頗為謹慎,必不會讓他以身犯險。 而江南,則會成為這些魑魅魍魎的藏身之處。 江南注重農(nóng)耕,少有屯兵。 可是水路貿(mào)易頗為發(fā)達,溝通南北,常有行商之人。 齊國一向重文人而輕商賈,這些人縱使掌握天下榮華也渴望能有朝一日將財露在明面上。不要落得個汲汲營營半生榮華卻比不上一個小小縣令過的坦蕩。 這也是為什么寧同河傾盡全族之力也要買一個調(diào)進京城的官了。 太子深入江南,必是為了和這些商賈有所聯(lián)系。 用他日登基后的正名來換得他們的支持。 用江南的錢糧水土,養(yǎng)西北的兵。 鄴州, “溫jiejie,怎的好多日不見你出來玩?” 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少女百無聊賴地坐在茶樓二層的窗邊,單手撐著自己的頭,看向樓下街上形形色色的人。 被喚作溫jiejie的女子不過雙十年華,可是在這鄴州城無人敢小覷這位姑娘。 只因她的父親,是江南第一繅絲供緞的商賈。 滔天富貴,盡在溫家。 鵝黃衣裙的少女出身亦是不俗,白琪茹的兄長經(jīng)營了鄴州最大的米行,只是終究比不上溫家,到底要謙讓幾分。 說話間,她起身從窗邊回到廂房中心,看著那低頭沉思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嫉妒。 她當然知道溫家為何幾日閉門謝客,怕不是舉全家之力陪著那位貴客游山玩水呢。 她掃過面前人姣好的面容,有些玩味的想著——就是不知道這位溫家的嫡女能不能如愿嫁作那人的正室。 被喚作“溫jiejie”的女子名叫溫碧,此刻正看著袖口處勾了線的花紋微微皺眉。 白琪茹的心思她全然不知,但是今早自己也是穿著這件裙子同貴客打招呼的——他不會看到了吧。 女子有些心不在焉。 “溫jiejie!” 白琪茹故意大聲叫了溫碧一聲,看著瞬間回神的女子,她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jiejie這是怎么了?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卻如此心神不寧?!?/br> 她眼中劃過一絲狹促—— “不會…” “是有如意郎君了吧!” 溫碧的雙頰瞬間緋紅起來,有些害羞地偏過頭去:“別瞎說……” 白琪茹看著她的樣子,心中不屑:“哎呀,你就和我說說嘛。好歹讓我替兄長打聽一下。” 聽到她提起白家主的名字,溫碧的神色一下子便冷淡了幾分:“別胡說?!?/br> 白琪茹抿了下唇,她知道溫碧不想聽,可是她就偏偏要往她的心窩子里戳。 溫碧和她的兄長也算是自幼青梅竹馬,白家主青年才俊,配溫家嫡女更是天賜良緣。可就在半月前,白家主匆匆迎娶了一位吳鎮(zhèn)的女人,家世普通,只是父親有個小官。 白琪茹不知他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在此之后她便有了新嫂,而溫家也開始讓溫碧伴游在貴客身側(cè),頗有種要將她許配出去的意思。 聽少女主動提起她的兄長,溫碧也想起了這樁倉促的婚事,她輕聲問道:“你與新嫂相處的可好?” 白琪茹嗤笑:“小門小戶,我是萬分看不上的。” 緊接著她眼珠一轉(zhuǎn):“只是這蒼蠅再小也是rou,到底為官人家出身的女子就要比商賈人家的女子受人待見些……” 溫碧的臉色又白了一分,桌下的手暗暗捏緊裙邊。 縱使這樣她也無法按耐自己想繼續(xù)問的心思:“你兄長大婚那幾日我身子不爽利,到底是錯過了見到新娘子的好機會?!?/br> “我聽說新娘子有幾條裙子極為華美。” 她觀察了一下白琪茹的神色:“…我也是想著溫家何時能做出這樣好的裙子?!?/br> 說到那些裙子,白琪茹倒是也跟著思索起來。 按說她這嫂子的家世是不會遇到這么好的繡娘的,而且似乎也只有幾條平常樣式的裙子,她的婚服反而異常普通。若是真能找到這樣的好手藝,為何不做婚服做常服? “我哪知道,她平時也不怎么穿,就是放在那里做陪嫁的?!?/br> 她歪頭,似乎想起了嫂子未過門前聽到的一些傳言。 少女湊近友人的耳畔:“我聽說——她去宮中選秀來著,還進了殿選!” “只是不知道為何,她那批的秀女都早早回來嫁人了,倉促的很,也不愿意別人知道。” 她話說出口,又覺得自己多事。 少女懊惱地抿了下唇:“我也是聽說啊!可不許亂說?!?/br> 誰想到溫碧卻上了心,她自家做衣裳,自然對京城中時興的紋路花樣感興趣——若是白家夫人曾去選秀,那在京城做上幾套好裙子也并非是什么稀罕事。 她壓下心中的酸澀,想到立春時要進貢的事,拉過白琪茹的手。 “好meimei,等有空時,你讓你的嫂嫂穿上她的裙子來溫家坐坐吧。” 那夜齊塢生被她潑了一臉水,卻還是什么都沒說,默默把濕透的被子換了一床后就獨自離開了。 從那以后,她再也沒有看到同齊塢生相關(guān)的任何人、事、物。 秋儀在這處陌生的宮殿中,沒有人來打擾,她就樂得自在。 這座宮殿并不像永寧殿那般奢靡浮華,反而門窗的細節(jié)處無端有些陳舊,但勝在東西齊全她用的也是妥帖。 美人每日睡到天光大亮,醒來就能看到不知是何時放在桌上的菜肴。 ——她若是餓了就吃一點,不餓也沒人逼她。 除了見不到四處走動的宮人以外,她脖頸處的純金鎖鏈也不知什么時候讓人悄悄撤了,此刻她倒是真的行動自如不受約束。 住進這所宮室的第二日,她就試著往外走,可是門口亦沒有守衛(wèi)——好像由著她的心意,若是想走,隨時就能走。 美人嗤笑一聲,不知道他這是打的什么注意,反而轉(zhuǎn)身回到寢殿。 有吃有喝,無人打擾,還不用侍寢。 ——她想不開了才會再跑一次折騰自己,空費力氣。 他想耗著,那就耗。 她百無聊賴地坐在窗邊的榻上,手中拿著一個竹繃子。這是她昨日從一箱落了灰的雜物中找到的,這更加確信了這座宮殿曾有人住過的事,至于是誰,她也不是很在乎。 竹繃子經(jīng)歷了這些年月倒還算結(jié)實,只是用來固定的旋鈕有些松動。 美人靠著小桌子,一點點用清水和針將旋鈕旁的銹跡挑開,露出原本的樣子。 她心思靜,做的自然也就快,不過未時就將趁手的工具都準備了出來。 被關(guān)了許久,齊塢生天生多疑,怕她想不開傷了自己所以從未給她這些東西,她也因此好久沒有碰過這些熟悉的物件。 她抬手怔愣,倒是一時不知從何下針。 見不到御花園的繁花似錦,也沒有江南的錦繡山水為伴——永寧殿冰冷無意義的名貴器皿繡來也沒有任何趣味。 她想了想,不知記憶中哪里有個活蹦亂跳又張牙舞爪的奶白色團子突然讓她有了概念。 入針挑線,不過短短一個下午就定出了它的輪廓。 她看了看漸晚的天色,走出內(nèi)室——果然,桌上早已擺好了今日的餐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