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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久久沒有回信。 祁青暮下到一樓,本想從后門出去, 然而沒等到顧嶼的回信,他的心中沒由來生出些許焦慮的情緒, 腳步一轉(zhuǎn), 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你還不去吃飯啊?”鄒賢坐在服務(wù)臺里面,看見他的身影, 揚聲問道:“昨天苔姐應(yīng)該跟你說了吧?后面有一個快餐店,你可以去那吃。不過午休時間挺長的, 你去附近商場的小吃街吃點也行, 那里樣式多,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br> 祁青暮點了點頭, 道:“嗯, 我這就去吃飯了。”他的視線落在空蕩蕩的正門處, 眸光微閃,停頓了幾秒,問道:“今天有人來嗎?” “什么人?甲方嗎?”鄒賢撇嘴,“周六日沒人會來的,放心吧,我的工作很輕松?!彼晕艺{(diào)侃起來。 祁青暮也沒解釋,還是心里那一閃而過的失落感,道:“那沒事了,我這就去吃飯了。你呢?不吃嗎?” “我叫外賣了。”鄒賢晃了晃手機說:“今天領(lǐng)到一個大額紅包券,決定給自己來個炸雞啤酒,犒勞一下?!?/br> “好,我去吃飯了?!?/br> “去吧去吧?!?/br> 鄒賢一直在店里,正門就不用上鎖,祁青暮沒有特意繞到后門離開,而是直接從正門出去。 天氣依舊灰蒙蒙的,風(fēng)還比早上的時候大了不少,吹得樹葉沙沙作響。 環(huán)顧一周,空蕩蕩的,看不見一道人影。 不知道為什么,他的耳邊突然幻聽了似的,響起顧嶼曾經(jīng)說過的,在找不到對方的時候要打電話。 祁青暮的手放進口袋里,已經(jīng)摸到了手機的屏幕…… 但是最終,還是沒有拿出來。 他覺得自己不應(yīng)該在這件事上過多浪費心神,順其自然或許會更好。顧嶼于他來說不過是一個正在合作中的熟人,當(dāng)然,用合作伙伴這個詞來形容更貼切一些。 昨天心懷喜悅的自己已經(jīng)有點得意忘形了,現(xiàn)在最要緊的不是跟他越走越近,像朋友一樣相處,而是克制自己,將工作放在首位。 其他什么都不重要,祁青暮在心里默默地對自己說。 順著小路往快餐店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安安靜靜,仿佛時間停止流動,只有風(fēng)吹樹葉的聲音響起時,才能讓他想起自己仍然生活在這可悲的世界里。 繞過工作室所在的這座建筑物,前方的路變得狹窄,他昨天也走過這條路,從后門走向前門,在從前門走到快餐店。 這段路更安靜了,大約是因為休息日,沒有人會特意繞到這邊來,只為了吃一頓快餐。 走出這條路,前方的視野驟然變得開闊,祁青暮目光隨意掃過快餐店,卻在下一秒猛地停下了腳步。 快餐店的門口站著一道無比熟悉的身影。 祁青暮愣愣地看著那里,眼底的復(fù)雜之色近乎溢出。 門口的人顯然也看見了他。 “讓你給我打電話就那么難?” 不滿的聲音遠遠傳來,高大的身影也在視線中越來越近,祁青暮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的心情是怎樣的,但是在顧嶼靠近之后,他下意識地反應(yīng)竟然是逃避。 “我……以為你走了?!眱?nèi)心的慌亂令他的語氣變得吞吞吐吐。 底氣不足的樣子落進顧嶼的眼底,惹得他發(fā)出一聲輕笑,“現(xiàn)在知道不好意思了?” “不是不好意思……”祁青暮心虛地別開眼,不去看他,卻仍然堅守立場,“只是沒想到你還在這里?!?/br> 顧嶼:“我說過了,找不到我,就打電話,為什么不打?” 祁青暮沉默。 不可否認,剛才有一瞬間,他是想要打電話的。 但是為什么不打呢?這個問題,祁青暮覺得自己如果真的按照心里所想的那般解釋出來,恐怕會有一番口舌之爭。 很麻煩,所以他不會說。 “吃飯吧?!膘o默幾秒,他仰起頭,對顧嶼說道:“你還想吃套餐嗎?不想吃的話我們?nèi)ジ浇纳虉鲆残?。?/br> 顧嶼瞇起眼,“你也會轉(zhuǎn)移話題?!彼坪跄J了祁青暮理虧似的,他倒是很自然地接受了這個結(jié)果。 兩人最后還是吃了套餐。 顧嶼難得沒有在午餐選擇中表現(xiàn)得太過挑剔,在祁青暮說自己下午還有工作之后,他直接腳步一轉(zhuǎn),熟門熟路地走進了快餐店里,看得祁青暮發(fā)愣。 吃飯的時候一定會閑聊,不管是顧嶼提起的話茬,還是祁青暮主動攀談,總之這頓飯吃的很和諧,沒有劍拔弩張,也沒有陰陽怪氣。 “然后呢?”得知祁青暮拿到了一個還未交易成功的設(shè)計稿,顧嶼興致缺缺地問了一句。 祁青暮說:“之后我會很忙?!?/br> 顧嶼輕哼一聲,“其實就是讓我別來找你吧?” 祁青暮眨眨眼,笑了一聲,說道:“也不是,只是想說,如果之后有什么怠慢的地方,希望你見諒?!?/br> 顧嶼挑著眉向后靠去,懶洋洋地看著祁青暮,話音拖得極長,“哥哥,用完就甩是不是有點太無情了?!?/br> 這句話調(diào)侃意味十足,自從他偶爾叫自己‘哥哥’,祁青暮都對這個詞有點過敏了,每次聽到身上的汗毛都會豎起,感覺不算好,但是也不是特別差。 “別鬧了?!逼钋嗄簾o奈地說:“下周就別來了,好好在家里休息吧。” “怎么,我來了耽誤你吃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