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建章簽字辦了手續(xù)，帶著林雪怡到了探監(jiān)室：“等會你mama就出來了，我在外面等你?！?/br>
    林雪怡坐下來，等了不到一分鐘，兩個獄警就押著白羽走出來了。

    白羽穿著一身暗色的統(tǒng)一服裝，原來保養(yǎng)極好的頭發(fā)變得稀少，扎在腦后，她的皮膚不再緊致細嫩，在監(jiān)獄過了半年的她，才終于有了四十歲女人該有的蒼老和歷經(jīng)歲月的滄桑。

    林雪怡拿起話筒：“媽……”

    第387章 治標不治本

    白羽坐下來，拿起話筒。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半年了，我捧在手心的乖女兒終于舍得來看我一眼了，我這個當媽的真高興……”

    林雪怡咬緊了下唇：“mama，你沒看到我臉上的傷嗎，你不問問我經(jīng)歷了什么嗎？”

    白羽猛地將自己的衣領扯下來，露出有一圈淤青的脖子。

    “那你看看我，看看我經(jīng)歷了什么！”白羽的面目變得猙獰起來，“這半年來，我每天每晚都睡不好，因為永遠不會知道睡著之后會有人對我做什么！我好幾次，差點在睡夢中被人給掐死，我差點死了你知道嗎？

    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你不想法子把我弄出這個鬼地方就算了，你竟然也不花錢打點，但凡你一個月花幾千塊錢，我也不至于這么慘?。　?/br>
    她怒吼著。

    林雪怡嚇得差點扔掉話筒。

    她緩聲開口：“對不起mama，我不是故意不來，我也是經(jīng)歷了一些事情……”

    “哈哈，我女兒都成大明星了，前段時間不是天天上電視么？”白羽笑起來，“你那些丑聞算什么，找個男人不就洗白了嗎，你竟然就真的退圈了！雪兒，我花那么大的精力把你培養(yǎng)出來，你好不容易走上了京城的舞臺，你說你，為什么會甘心退出，為什么會灰溜溜的回泉城，為什么你這么不爭氣……！”

    林雪怡的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到了這一步。

    她也很絕望啊。她也想重新開始人生啊。

    她緩聲開口：“昨天晚上，我被四個混混……強……了，mama，你說，我該怎么辦？”

    “你說什么？！”白羽的眼睛瞪圓了，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林建章那個狗東西，他竟然沒有保護好你，他怎么能讓這種事發(fā)生在你身上……雪兒，你有沒有受傷，身體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她的那雙手，隔著玻璃撫摸著，恨不得將女兒摟進懷中。

    林雪怡終于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她泣不成聲：“昨天晚上我做了傷情鑒定報告，現(xiàn)在準備去警局報警……”

    “報警？為什么報警？”白羽的聲音再次尖利起來，“你雖然已經(jīng)退圈了，但也算是半個公眾人物，報警就等于公開這件事，你被四個男的……你還這么小，以后怎么見人？”

    林雪怡抿緊了唇。

    她最初，也是拒絕報警。

    可是林清月說的對，如果她懦弱將這件事掩蓋下來，以后，那些人一定會變本加厲的傷害她。

    “林建章他恨我，但是他不能恨你啊，你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么能這樣害你！”

    白羽急切的說道，“雪兒，不能報警，絕對不能報警，mama絕對不會害你，聽mama的，乖啊，不要報警……”

    林雪怡低著頭，眼淚一滴一滴往下落。

    太陽漸漸升起來。

    又是一個好天氣。

    林清月坐在沙發(fā)上，撥通了燕伯沉的電話。

    “關津已經(jīng)跟我匯報過了?！毖嗖恋穆曇艉艹?，“當初給阿年治療的催眠師和周醫(yī)生，主要是用了一種刺激精神的藥物，這是醫(yī)學上禁用的藥，對精神會產(chǎn)生很大的影響，阿年因為這種藥被壓制，而嘟嘟則被喚醒?！?/br>
    林清月聲音略微急切：“既然是因為藥物，那是不是也可以用藥物讓一切回到原來的樣子？”

    “用藥物也只是治標不治本，第二人格若是一直有很強的執(zhí)念，那就會一直存在精神之中。”

    燕伯沉嘆了一口氣，“更別說，暫時也還沒研發(fā)出克制這種藥物的解藥……阿月，你那邊可能會辛苦一點?！?/br>
    林清月抿了抿唇。

    消除第二人格的執(zhí)念……這件事，真的很難。

    當年，燕肆年得知燕季年的存在之后，認定自己是替代品，所以離家出走，在孤兒院被排擠欺負，這才衍生出了第二人格。

    到底燕季年是執(zhí)念，還是她林清月才是執(zhí)念？

    林清月拿著手機，抵著額頭，陷入了沉思之中。

    “寶寶?！?/br>
    軟糯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抬頭，看到燕肆年不知什么時候走到樓下來了。

    好在家里的傭人都被支出去采購年貨了，家里暫時沒有外人在。

    她站起身，笑著開口：“昨天晚上睡的怎么樣？”

    “我做了一個夢。”燕肆年抿緊了唇，“夢到燕肆年，他拿槍抵著我的額頭，子彈從我的腦門穿過去，我被他一推，從百層高樓墜下去，然后我就醒了……寶寶，燕季年是不是真的會殺我？”

    “我好像真的沒什么能力和燕季年抗衡，我連字都寫不好，那些文件也看不懂，燕季年一巴掌就能拍死我……如果換成真正的燕肆年，他一定不會像我這樣躲起來吧……”

    “嘟嘟……”

    林清月抱住他。

    她柔聲開口，“不許這樣妄自菲薄，讓你躲起來，不是為了逃避，而是想知道燕季年具體要做什么，明白嗎？”

    燕肆年苦笑。

    他費盡心思掌控了這具身體，可是得到的東西，并不是他想要的。

    雖然jiejie的心一直在他身上，但是他清楚的知道，jiejie并不是愛他。

    他剛剛也聽到了jiejie和大哥的對話——jiejie想讓一切回到原點，回到當初燕肆年在的時候……

    如果這樣能讓jiejie開心一些，他可以配合。

    但他不會徹底消失，他要在安靜的角落里，看著jiejie和燕肆年，若是哪一日，燕肆年真的辜負了jiejie，他一定會再次出現(xiàn)！

    燕肆年緩聲道：“寶寶，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出去玩，好不好，就當是，第一次正式約會，行嗎？”

    林清月笑起來：“行，那就去約會，第一件事，干什么呢？”

    燕肆年歪著頭想了想：“首先，要穿情侶服，走，先去買衣服?！?/br>
    林清月樂于配合，只要能讓嘟嘟乖乖的待完過年就行，春節(jié)結(jié)束后，她會帶著嘟嘟回到京城，和燕季年正面交鋒。

    她和燕肆年正要出門，三樓四個小子就蹬蹬蹬跑下樓來。

    “大姐，天這么冷，你們?nèi)ツ哪兀俊?/br>
    “大姐額頭上的傷都還沒好，還是別出門了吧?！?/br>
    “出門可以，必須帶上我?！?/br>
    燕肆年哼了一聲：“你們大姐說了和我單獨約會，你們要出去也行，找自己的女朋友去吧。”

    他牽著林清月的手，飛快的跑了出去，上車，關門，出發(fā)，一氣呵成。

    第388章 處理四個人渣

    林家四個小子目瞪口呆。

    林靖宗嘿嘿笑起來：“大姐約會去了，那我也去，嘿嘿嘿！”

    林鈞耀一把拉住了他：“有女朋友了不起嗎，你要是去約會，我就把你的寒假作業(yè)藏起來，等會大姐回來了肯定會收拾你。”

    林承光勾住他的下巴：“給我老老實實在家里寫作業(yè)，不許偷跑出去?！?/br>
    林靖宗只好留在家里寫作業(yè)。

    寒假作業(yè)一天寫一個小時就完成任務了，四個人開始玩游戲。

    沒在房間里玩，而是在客廳里，打開電視，坐在客廳的地毯上，樂不可支玩起來。

    玩著玩著，就到了傍晚時分。

    林清月還沒回來。

    四個小子玩游戲也越來越心不在焉。

    一輛車突然在家門口停下，四人扔下游戲手柄就往外沖。

    但是，當看到車子里走出來的人并不是大姐時，四人同時嘆了一口氣。

    車里的人，是林建章和林雪怡。

    林雪怡一身都是狼狽，黑色的羽絨服外面都是泥點子，頭發(fā)也臟亂不堪，被林建章扶著走進來。

    林靖宗撇了撇嘴，拉著林鈞耀和林昭祖兩個小弟弟進去了，雖然現(xiàn)在林雪怡沒有再作妖了，但他還是不喜歡這個同父異母的jiejie，同住一個屋檐下，他連維持面上的和平都不愿意，反正不管什么時候看到了林雪怡，他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

    林承光保持著基本的問候：“二姐這是出什么事了？”

    林建章嘆了一口氣。

    真是一言難盡。

    如果時間倒流，他絕不會帶雪兒去見白羽。

    “我、我沒事?！?/br>
    林雪怡掙脫開林建章的手，飛快的沖上二樓，將自己關到了房間里。

    林建章頹然的在沙發(fā)上坐下來，緩聲開口問道：“阿光，我是不是一個很失敗的父親？”

    林承光倒了一杯茶遞過來：“爸爸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林建章閉上眼睛，苦笑不已。

    他以為白羽能開導雪兒，以為白羽會讓雪兒從昨晚的痛苦之中走出來，沒想到，見了白羽之后，雪兒更加痛苦。

    而且，雪兒不愿意去報警！

    那份傷情報告書，也被雪兒撕碎扔進了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