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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慎做事向來謹(jǐn)慎,尤其是現(xiàn)在這種如履薄冰的時候,他會努力去掌握周圍的信息,如今,他終于在一眾信息之中找到了能扣住對方命門的一點。 永寧集團的孟總老來得子,掌上明珠如今才四歲,小小年紀(jì)孟總就用盡一切的力量去培養(yǎng),說是愛好也好才藝也罷,師資力量簡直強大到令各種名牌院校羨慕。 而秦慎,卻恰好有這方面的資源。 “孟總,我聽說你最近聯(lián)系了我老師?”秦慎的表情十分柔和:“老師年紀(jì)不小了,怕是沒時間過來吧?” 即便秦家不行了,秦慎個人來說還是圈子里面的貴公子,他的鋼琴技藝傳自國際享譽的大音樂家利奧波特·佩格,雖然因為要經(jīng)營公司的緣故并沒有考級,但誰都不會懷疑他的鋼琴造詣。 沒有等孟總回答,秦慎便緊接著說道:“如果孟總的女兒想學(xué)習(xí)鋼琴的話,我倒是可以教她,甚至可以和老師說一聲讓她在老師那里掛個名?!?/br> 孟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但并不是因為不悅,他沒有回答,神色思索,似乎在考慮這件事情的優(yōu)缺利弊。 秦慎早年便是圈子里面的“才子”,鋼琴造詣自不用說,再加上在利奧波特大師名下掛名,女兒的未來肯定也不用擔(dān)心。 “名師高徒啊。”孟總?cè)滩蛔】滟?,但并不只是夸贊秦慎的鋼琴才能?/br> 秦慎則是苦笑一聲,嘆道:“山窮水盡罷了。” 正因山窮水盡,才不得不小心翼翼,慎密布局。 “好,一個月。”孟總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總算同意了秦慎的延期請求,接著又提醒:“但我不是做慈善的,最后一次了?!?/br> 一而再,再而三,這已經(jīng)是孟總第三次答應(yīng)延期。 兩家關(guān)系好沒錯,合作多年也沒錯,但交情也真不是可以無限度消耗的。 秦慎立刻站起來舉杯,十分興奮地朝孟總說道:“好,我明天就去你家!” “砰——” 酒杯舉起,相談甚歡,房門卻突然被踹開。 “方總?”孟總看到來人愣了一下。 秦慎也錯愕地望著方霽宇,他來做什么? “明天?今晚過去不就好了?”方霽宇神色悠閑卻腳步極快地走了過去,奪過秦慎手中的酒杯朝對面一潑,一杯酒全都潑在了孟總臉上。 “方霽宇,你干什么?”秦慎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連忙拿出紙巾要為孟總擦拭,手腕卻被方霽宇狠狠攥住,身子也被對方的大力扯到了后面。 “孟總,您這還真是老當(dāng)益壯啊,這么會玩家里夫人不知道吧?”方霽宇一邊扯著秦慎一邊陰陽怪氣掃了眼孟總。 孟總滿臉茫然,但很快也怒了:“方霽宇,你瘋了不成?” “方霽宇,你到底想干什么?”秦慎也十分焦急,吼了方霽宇又朝孟總解釋:“孟總,他不是我喊來的,我不知道他會來……” “給我閉嘴!”方霽宇面目猙獰地喝止秦慎,又惡狠狠朝孟總斥道:“你他媽看不出來嗎?秦慎我罩著的!” 孟總更怒了,但這次是對秦慎的火氣,“好啊,秦總,你今天就是來耍我的對吧?” “我不是……” “我不奉陪了,你自己玩吧?!泵峡倕s再也不想聽秦慎解釋,將杯子一摔離開了。 等到孟總走遠了方霽宇才松手,嗤笑一聲,嘴里也忍不住嘲諷秦慎幾句:“秦慎,你還真是……”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方霽宇立刻就愣住了。 秦慎雙目通紅,眼神憤恨,抽了方霽宇的手掌微微顫抖著。 “你……你都干了什么!”他咆哮,怒吼。 他好不容易談了下來,他好不容易申請延期…… 他…… “你不給錢也就罷了,你就這么恨我嗎?”眼淚落了下來,悲傷與絕望混雜。 方霽宇似乎終于才回過神來,揚手就要打回去,卻又硬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他沒動過秦慎一根手指頭,過去是,現(xiàn)在依舊不忍。 “你打我?”唇齒間碾磨的,是完全的無法接受。 秦慎卻依舊憤怒:“我不該打你嗎?我恨不得捅你一刀!” 方霽宇木在原地。 “你甩了我也好,我們分手了也罷,你不至于逼得我們秦家破產(chǎn)吧?”秦慎攥著拳頭,“大家好聚好散不行嗎?” “當(dāng)年是你出軌……” “我說過我沒有!”秦慎抓起一旁的白酒瓶狠狠一下砸在了桌角上,鋒利的玻璃迸濺劃過他白皙的手背,在那稚嫩光滑的皮膚上劃過淺淺的血痕,爾后便將尖銳的半截酒瓶對準(zhǔn)了方霽宇:“你滾,現(xiàn)在就滾!” 方霽宇怔愣之后卻很快露出冷笑,冷嘲熱諷:“你以為你這樣嚇我……” “咔嚓”一聲,酒瓶并沒有扎在方霽宇身上。 秦慎用整個手掌攥緊酒瓶,爾后狠狠朝桌子上一拍,酒瓶碎裂,玻璃的碎片沒入手掌,鉆進皮rou,仿佛直入骨髓的痛。 那只本該在鋼琴上跳躍的手血rou模糊,鮮血一滴滴順著指尖滑落,血液的顏色是令人眩暈的刺目。 “秦慎,你是瘋了嗎?”方霽宇驚慌失措,就要抓住他卻見秦慎另一只手又抓起一個酒瓶對準(zhǔn)了墻壁,頓時僵住不敢動了。 那張臉上明明沒有冷漠,沒有逼人的氣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