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藻宮咸魚紀事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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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樂遞來汗巾,接話道:“不勞累,為三皇子做事是奴才的本分?!?/br> 我道:“天都暗了,傍晚的風涼意重,煥兒快去沐浴更衣吧?!?/br> 三皇子笑著靠過來,依戀地蹭了蹭我,道:“是?!?/br> 我和馮靜儀坐回擷芳殿,過了許久,阿柳和小蘭回來了,我道:“有什么消息?” “安寧郡主——” “沈國公——” 馮靜儀道:“一個一個來,小蘭,你先說?!?/br> 小蘭道:“我聽在金龍宮伺候私宴的小太監(jiān)說,安寧郡主對沈將軍很滿意?!?/br> 馮靜儀道:“沈將軍家世尊貴,年少有為,長得也英俊,換我我也滿意,還有嗎?” “安寧郡主今兒進宮陪皇上和淑貴妃用午膳了,那小太監(jiān)也在外間端了會兒菜,他說,他隱約聽到安寧郡主和皇上提到了沈將軍,淑貴妃也搭了幾句話?!?/br> 我心里一跳。 淑貴妃開口,準沒好事。 沈辰都表態(tài)了,皇上為何還要與安寧郡主提及沈辰? 我腦子里閃過千萬種可能,心中焦急,簡直恨不得時光倒流,我能扒在窗邊偷聽他們說話。 馮靜儀道:“枸枸,你別著急,淑貴妃在皇上面前說的話多了去了,也不見得句句都憋著壞水兒——阿柳,你說?!?/br> 阿柳眉間微蹙,道:“我聽一守門侍衛(wèi)說,沈國公今天一下朝,就入宮面圣了,那侍衛(wèi)正好值午時的班,他說他剛送走沈國公,吃盤包子喝口水的功夫,就迎來了安寧郡主的車輦?!?/br> 我捋了捋思路,道:“也就是說,沈國公剛見了皇上,皇上就召了安寧郡主入宮,席間還提及了沈辰?” 馮靜儀道:“枸枸,沈國公不希望沈辰娶你長姐,他恐怕不會說什么好話?!?/br> 我頓時就有點慌。 “莫非沈國公捅出來了我長姐和沈辰私定終身的事?不對,我長姐雖與沈辰有私情,但也是在雙方父母處過了明路的,沈辰當眾說了我長姐與他是娃娃親,沈國公不可能往自己孫子頭上扣欺君之罪,難道他捅出來了我二姨娘的事?” 馮靜儀道:“這就更不可能了,你父親不做官,沒人能彈劾他,且不論堂堂國公爺嚼別人舌根是否有失風度,你二姨娘是名妓出身,沈辰被一名妓之女迷得拒娶郡主,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br> 我道:“也是,莫非安寧郡主進宮,只是因為她被沈辰當眾拒婚,皇上寬慰她?” 馮靜儀道:“也許吧。” 我道:“要是我能與家里人聯(lián)系上就好了,我祖父在宮外,聽到的消息肯定跟我的不一樣,我們兩邊一對,就能推出事情的經(jīng)過。” 馮靜儀道:“別想了,歷來嬪妃照拂家族,要么盛寵,要么生子,要么膝下有成年的皇子,等三皇子長大些,你還可能有這個勢力。” 我道:“男子十六加冠,三皇子才八歲,八年也太長了?!?/br> 馮靜儀道:“不會的,算來,我入宮都有十一年了,光陰似箭,宮里的日子,嗖的一下就過去了?!?/br> 我嘆了口氣。 第二天,沈辰又進宮面圣了,我一直想讓沈辰看看三皇子的武功,因此便等在金龍宮外的老樹后頭,待沈辰走近,往外一跳,道:“沈辰!” 沈辰似乎有心事,走路心不在焉的,被我唬了一下,竟怔了怔。 我道:“怎么啦?你不認識我啦?” 沈辰上下打量我一圈,遲疑道:“容嬪……娘娘?” 我道:“是呀,你在想什么,怎么走路都在想?” 沈辰笑了笑,道:“沒什么,你這丫頭變了許多,我竟有些認不出來了,不過,你也是個大姑娘了,怎么能直呼我的名字?” 沈辰身邊還跟著帶路的宮人,不過既然沈辰不避諱,我也不裝生疏了,直接道:“那我該叫你什么?沈將軍?” 沈辰伸手要來敲我的腦袋,被我躲開了,他便也收了手,道:“你和我才幾年不見,就開始叫我沈將軍了?” 我道:“沈哥哥?” 沈辰負手而立,衣袖微動,唇角微勾,半玩笑半認真道:“傻丫頭,你該喊我姐夫?!?/br> 我看著旁邊那小太監(jiān)驚恐的表情,頓覺不安。 沈辰見我不言,倒也沒強求,只道:“你來找我有什么事?是想問你jiejie的情況嗎?” 我道:“不是,我是想讓你幫忙看看三皇子的武藝,不過你要能跟我說說我jiejie的事,我也愿意聽?!?/br> 沈辰道:“你這養(yǎng)母當?shù)眠€挺盡心,不過,自我回來后,你jiejie還未與我見過面,我也沒什么好跟你說的?!?/br> 沈辰的語氣淡淡的,神色略有些落寞,我想寬慰他,告訴他長姐其實一直都在念著他,但礙于身邊那小太監(jiān),還是沒開口。 沈辰輕嘆一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回首道:“走吧,還愣著做什么?” “哦,來了?!?/br> 我趕緊跟上。 第53章 將軍長跪 沈辰對三皇子的武學天賦給予了高度的贊揚。 “不錯,很好,沒想到宮里還有善武的皇子,反正契丹與我朝已經(jīng)結盟,邊疆平靜,我這個將軍日后閑著也是閑著,三皇子,不如我跟皇上說一說,在你這做個掛名師傅,只要有空,我就來教你,可好?” 三皇子天性慕強,自然是歡歡喜喜地答應了。 沈辰與我雖是舊相識,到底還是要避嫌的,沈辰又指導了下三皇子練武,便離開了青藻宮。 當天下午,皇上來青藻宮問三皇子的功課,順便用了晚膳,三皇子將此事告訴了皇上,皇上道:“不錯,你跟著沈辰,不僅可以精進武藝,也可以多跟沈辰學學軍中事宜,武藝高超只是兵才,為將者,還得有智謀。” 三皇子道:“是?!?/br> 皇上道:“煥兒有上進心,比你那大哥強多了……罷了,不說這些,如此金桂飄香,月色宜人,容嬪,你宮里可有好酒?” 我道:“妾身不喝酒,好酒是沒有,不過我和馮靜儀春天埋了一壇桃花釀,皇上可要嘗嘗?” 皇上道:“秋天喝桃花酒,倒也別有風味,拿來吧?!?/br> 我便派了順子領幾個太監(jiān)去挖酒,馮靜儀在旁邊看著,還有點心疼,道:“咱們才埋了不到一年,就給挖出來了?!?/br> 我道:“皇上要喝,你還能不給不成?挖出來也好,省的小蘭將來哪天還要伺候你這個醉鬼?!?/br> 馮靜儀道:“你又沒看見,怎么就知道我會喝醉呢?小酌怡情,怎么會醉?” 我道:“我看你現(xiàn)在就有點醉糊涂了,沒喝酒也能醉啊——順子,小心點,快走吧。” 所謂酒后亂性,喝了酒,看什么東西都像是鏡中花,看什么人都像是美人面。 皇上半瞇著眼看向我,看了一會兒,道:“容嬪,你似乎比剛進宮時好看了不少?!?/br> 這話馮靜儀也說過,她說我在城皇寺日日抄書,不見天日,白了一點,顯得更好看了。 我沒說話。 皇上又道:“不錯,也勉強當?shù)闷疬@個容字了,容嬪,當容色昳麗?!?/br> 我還是沒說話。 主要這話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接。 謙虛嗎?皇上都說你好看了,不順著說不就是不識相了。 順著說嘛……這自賣自夸的事,我著實做不出來。 皇上笑道:“你怎么不說話?你也忒膽小了……” 說著就來搭我的肩。 我覺著我今晚恐怕是要侍寢了。 旖旎曖昧中,夾在我和皇上中間的三皇子突然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捂著嘴道:“陳娘娘,我困了。” 皇上宛如被火燙到般縮回了手。 “咳,煥兒困了便去睡吧,朕也要回去了?!?/br> 我和三皇子起身道:“恭送皇上?!?/br> 我覺著我今晚恐怕是不用侍寢了。 目送皇上離開后,我道:“煥兒,先去沐浴更衣再睡吧?!?/br> 三皇子抬頭望向我,片刻后,道:“陳娘娘,我是不是打斷了你?” “打斷什么?”我道,“誰要打斷我的腿?” 然后我才反應過來,道:“沒有沒有,你沒有打斷我什么,快回晴芳殿吧?!?/br> 從小就聽著祖父的“打斷你的腿”長大,我總覺得“打斷”后面必得接個“腿”字。 三皇子臉上露出點笑意,道:“好,陳娘娘,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不用這么客氣?!?/br> 我居于后宮,深居簡出,對外面的波瀾幾乎一無所知,等我從宮人的議論中拼湊出沈國公入宮的情況,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天。 沈國公自然不會讓自己的孫子背負欺君之罪,但娃娃親是可以取消的。沈國公那一日面圣,先是承認了沈辰與我陳家女的親事,然后又說,因沈辰當初少年意氣,奔赴邊疆,生死未卜,沈家為了不耽誤陳家女,主動取消了婚約,如今他們的婚約已經(jīng)做不得數(shù)了,只是沈辰剛剛回來,家中長輩還沒來得及說這事,沈辰以為自己已有未婚妻,便拒絕了皇上的賜婚。 以沈辰的年紀,能這樣快速地在邊關立功還朝,實在是極其難得的事——不然沈辰也不會這般名聲大臊了,按我朝的風俗,未婚夫參軍,生死未定,婚約的確可以取消。 依著沈國公的說法,沈辰為婚約拒娶安寧郡主,是一諾千金的君子之風,我們陳家若是再想爭取這門婚事,難免有攀高踩低之嫌。 “沈國公不愧是修成了精的老狐貍?!瘪T靜儀嘆道,“可惜這么精明的老狐貍,怎么就碰上個這么莽撞的幼老虎呢?” 我跺了跺腳,急道:“你還有心情調笑?沈辰剛從邊關回來,身上說不準還帶著傷,這樣跪在雨里,萬一跪出病來怎么辦?” 馮靜儀看了看外面的風雨,道:“是啊,一場秋雨一場寒,可別落下什么病根?!?/br> 因著沈國公在皇上面前那番話,皇上下了旨,賜婚安寧郡主與沈辰,嫁妝按公主的規(guī)格來。 圣旨送至沈府時,沈辰正好不在家,沈家人接了旨謝了恩,待沈辰回府,看完皇上的圣旨,立刻就趕往皇宮。 此時已是下午,皇宮宮門已關,大臣入宮需得經(jīng)皇上傳召,沈辰貿然前來,不得入內,便跪于宮門外的大道上,高呼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來往宮人侍衛(wèi),無不側目,議論紛紛。 順子是在送三皇子去金龍宮,回來的路上聽見了這事,一進青藻宮就告訴了我, 在一開始,外面只是下點綿綿細雨,之后雨勢漸大,可沈辰依然跪在宮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