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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關切地趕去陸家,詢問陸鳴的情況。沒想到,關于陸鳴,陸家對外閉口不言。只是稱陸鳴以后會定居國外,不會再回來了。 其余的,她一個心理醫(yī)生沒有資格過多詢問。 她記得,那段時間,她幾乎每天都在安慰開導失魂落魄的池秋。 可惜池秋的狀況并不好,家中的父母不斷地因他而爭吵,愧疚的心理將他逼入一個蝸殼中,變得越來越內向。再加上陸鳴的消失,年僅15歲的池秋頓時消瘦了許多。 羅筠多次想要幫助池秋,但他始終不愿意把自己心中真正的結告訴羅筠。 他曾對羅筠說過一句話:“秘密有時候會守護一個家?!?/br> 此后,池秋沒有在羅筠的診所中繼續(xù)他的心理調節(jié)。 在漫長的獨自掙扎中,池秋找到了一個所謂的平衡點,慢慢地恢復了“正?!?。 同年,羅筠也因為家中的原因,關閉了在杏西市的診所,去了年邁的父母身邊。 這一別,已有十余年。 羅筠看著眼前的兩人,特別是看到神情溫和愉悅的池秋,她不禁熱淚盈眶,感慨萬分。看來,這孩子總算是給他心中的秘密找了一個安歇點。 她由衷地祝福他們。 兩人之間的寒暄并沒持續(xù)太久,雙方都各自有事,便互留了聯系方式,約定下次一起喝茶。 全程,陸鳴很少說話,他幾乎沒有參與這場短暫的敘舊。 等池秋和陸鳴一走,羅筠身邊的年輕男人拉下自己的口罩:“姑姑,他們就是您以前診所里的那兩個小孩吧?我記得我當時還見過他們?!?/br> “什么小孩不小孩的,和你差不了幾歲。”羅筠抹了抹眼角的淚花。 男人頗為好奇地朝遠處看了眼:“我能知道當年發(fā)生了什么嗎?您還是和當年一樣,這么喜歡那個叫池秋的?!?/br> “病人的事情,我怎么好和你多說呢?”羅筠頗有職業(yè)道德,守口如瓶,她轉口說,“現在男男伴侶也越來越多了?!?/br> 聽到這,羅敘勾起嘴角。 羅筠抓住了他的得意,不免失笑:“好在啊,你先給我開了次眼界,我這回才沒太震驚。對了,羅敘,你下周還在國內嗎?” “不在?!绷_敘是個已婚人士,忙著陪家屬,“我打算出國休假一陣,去陪陪他。最近他那邊出了一堆事兒,他心情不好,怕影響我工作都沒和我說?!睘榇?,羅敘推了一個不錯的代言。 “那讓他回國來多好?!?/br> “姑姑,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走在路上,后面能跟一堆狗仔,一點私人空間都沒有?!?/br> 羅敘覺得有點熱,看四下無人,他拿掉了自己的鴨舌帽。卸掉所有偽裝的他捋了捋自己凌亂的頭發(fā),俊逸的臉龐令人熟悉——這不就是大街小巷里,占據處處廣告屏的大明星羅敘嘛。 照常來說,羅敘這種在國內知名度極高的明星,不論怎么偽裝,都能被人認出來。 可剛才那兩個人,居然連正眼都沒給他。 但這也不奇怪,盲人池秋怎么會認識大明星? 而陸鳴就算認出來了,也不打算搭話。 他對明星沒興趣,對羅敘就更沒興趣了。嚴格說起來,他同羅敘有點兒“私仇”。 前陣子,他們公司的主打產品項目組再三開會商討后,摸清楚了羅敘的行程表,并定了高價,誠心誠意地想邀請對方來做代言人。 第一天交談算是融洽,雙方對彼此都很滿意。結果到了第二天,羅敘那邊突然說有事兒接不了了。 合同沒簽,事兒也沒定,不是什么大問題。 只是陸鳴很想知道,羅敘拒絕自己的原因是什么。不問還好,一問后,陸鳴對羅敘的工作態(tài)度產生了深刻的懷疑。 因為羅敘團隊那邊給出的理由是:他要出國陪老婆。 陸鳴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點問題。 當即,他在會議室發(fā)問:“徐靈,你不是說,羅敘是個對待工作極其認真的藝人嗎?” 徐靈額前的冷汗嘩啦啦地冒,張口結巴個不停:“他、他確實是。但、但他老婆好像更重要些。陸、陸總,反正什么都還沒定,也沒深談,我們不損失什么!您放心,我們會盡快確定新的代言人!” 陸鳴沒有要責怪徐靈的意思,他神色凝重,不認可羅敘的工作態(tài)度。 他吩咐:“以后,公司任何項目,都不要用此類藝人了?!彼皇轻槍α_敘,他是覺得這樣的理由簡直莫名其妙。 車上,池秋還在為碰到羅筠而高興。 他和陸鳴說了好些以前的事情:“我們第一次說話,就是在羅阿姨自己打理的小花園里。你還記得嗎?是你先和我說話的。” “記得。”陸鳴隨口問,“等下要吃了晚飯再回去嗎?” “好啊?!?/br> 池秋還沉浸在那段初見里,整張臉上神采奕奕:“你知道嗎?當時我都驚呆了。你一過來就說我的眼睛很漂亮,像春天的顏色。說實話,我那會兒都快忘記春天是什么顏色了?!?/br> 從11歲到15歲,整整四年,池秋在空無一人的黑暗中度過。 哪怕小時候看過很多風景,等時光流逝后,視覺的記憶不再累積,空蕩蕩的內心會把顏色吞沒,只剩下無盡的黑。 陸鳴直接一愣。他沒想到曾經的自己如此缺心眼,對著一個盲人夸眼睛漂亮,簡直多此一舉,說不定還會惹得對方不高興。 --